小说:娘亲又轰动京城了 小说:古代言情 作者:一只蝉 角色:顾昭禾萧铎 简介:顾昭禾大婚当日被未婚夫亲手屠门,沦为弃妇!谁知她却勇闯太上皇府,成了前任他祖宗!太上皇:我家太妃受过伤,谁都不能欺负她!被史上最年轻太妃全方位碾压的贵女们:到底谁欺负谁?!太上皇又说:我家太妃天资愚笨,什么医术、膳食,她都不会!那些被太妃治好的病患、有幸闻过膳食香的众人:太上皇您是瞎了吗?小魔头:爹爹没瞎!娘亲就是以夫为...
第7章 本王生气了!
吉祥的唢呐声响彻天空。
十里红妆铺满整个京都,街上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顾昭禾一身大红嫁衣,迫不及待地趴在窗边向外瞧。
她的萧哥哥,她十二岁那年就选中的新郎,即将要来登门迎亲。
“小姐!万万不可!”贴身伺候的侍女青镰见她如此莽撞,立即将她拉过来,摁到凳子上,“新郎官未到,您这样趴着瞧可不吉利!”
顾昭禾眼皮一跳,立即乖乖坐回原位,“那我不动了,快给我盖上盖头!我要等萧哥哥亲自来掀!”
她等了他六年,再等一炷香的时间有什么难的。
只要日后能恩爱到老,什么都值了。
青镰见她终于肯沉心等待,连连松了口气,又出去忙乎了。
但下一秒,砰地一声!
青镰便像足鞠一样,被人狠狠地踢了回来。
几乎在同一瞬间,破门而入的风卷起顾昭禾的盖头。
殷红温热的血溅在她的脸上,她来不及反应,青镰血迹斑驳的身子便倒在自己跟前。
外头的唢呐声停了。
喧闹声也没了。
安静的让她心中布满了惶恐,双腿仿若被钉住,动弹不得。
顾昭禾抬起头,顺着滴着血的剑尖往上看,心头猛地一跳。
是萧铎!
“萧哥哥,你……”她嗓音颤抖,“你为什么不穿喜服?”
“这不是要问问你们顾家?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我面前装无辜?!”萧铎唇边带着冷笑,“从你们骗我的那一天开始,就该想到会有今日!”
骗他?
顾昭禾彻底愣住,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放肆!”顾一堂听到他们的对话,像风一样急急走了进来,抬手就要打上萧铎的脸,却被他一手抓住,毫不留情地将他狠狠一踹,顾父顿时口吐鲜血,性命堪忧。
他这些年一直担忧的,还是发生了!
顾一堂张开口,想对顾昭禾说些什么,但稍微一动,伤势更甚!
顾昭禾是真的慌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做什么,应该先救哪个。
眼中只有扑到萧铎身上后,却被那个男人白刀进红刀出的母亲。
世界无声。
直到青镰也在自己眼前死去,她那双仿若灌了铅的腿才得以活动,“不!”
遍地尸体。
只有爹娘尚且还能呼吸。
萧铎一身白衣,依然是一副纤尘不染的陌上公子模样,顾昭禾从前有多爱他这种风轻云淡的样子,如今就有多恨!
“顾府上下一百零八条下人性命,我萧铎全都取走了,至于……”他看了眼倒地的顾父顾母,他故意在他们身上少用了两分力,对于别人死的痛快,他更想让他们多受一点折磨,让顾昭禾多受一点煎熬。
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弥补音音。
想到音音满身的伤痕,他就宛如刀割,都怪顾昭禾!
如果不是他们顾家在六年前告诉他,音音已死,他怎么会放弃寻找她的下落?!
又怎么会答应迎娶顾昭禾为妻!
现在想想,更像是顾家有意的蓄谋,毕竟如果音音活着,他不可能答应顾家这门婚事。
这六年来,他在京都首富顾家的帮助下成了元真帝面前不可或缺的六王爷,距离他连吃碗馊饭都要看人脸色的日子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顾家也因此步步高升,从商贾之家变得比一般的官员还要有威望,还要有权利。
他曾经感恩过顾家的扶持。
但现在……当余音音在大婚这天重新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突然明白,顾家对他……或许从未真心相待!
都是各取所需而已!
而顾昭禾,明知音音未亡,却能瞒他这么久!
更是心肠歹毒,处心积虑!
“就这么想嫁进皇族?”萧铎抬起脚,狠狠跜上顾昭禾的手指,“顾昭禾,过了今日,你就是京都出了名的丧门星!是京都人人唾弃的弃妇!我要你遭受比音音痛苦百倍的日子!”
音音……
“音音是谁?”顾昭禾抬起泪眼纵横的脸,一张绝世容颜猛地闯进萧铎眼里。
大喜之日的女子果然最为惊艳。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但很快,萧铎便更加恼怒,“不要再继续和我装傻!顾昭禾,我受够了!”
受够了她天天像个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受够了她看向他时那双充满情意的眼睛,受够了谁见了他都要提一提顾家,提一提顾昭禾!
青镰的眼睛还没合上,阿爹阿娘的血还在曰曰流淌,顾昭禾什么都不想追究了,“萧哥……不,王爷……”她将眼泪悉数吞下,她像只狗一样爬到萧铎身边,抱着他的腿,“求求……求求你,先帮我救救爹娘好不好?”
“蠢货!”萧铎抓住她的盘好的头发,将她狠狠按在顾氏夫妇面前,当着她的面,拿起手中长剑,直接切下顾父的一根手指头!
“现在,你还想求我救你爹娘吗?”
血腥扑鼻,如梦初醒!
顾昭禾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滔天的恨意,在她心底波澜纵起!
从他朝青镰下手,对爹娘不敬的那一瞬间开始,她就该明白,眼前的男人已经不是她爱的那个六王爷!
他是畜生!
是恩将仇报的恶魔!
顾昭禾爬过众多下人的尸体,慢慢够到已经奄奄一息的爹娘身边,然后用手捂住他们身上的窟窿,带着满身的血泪,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萧铎!从前种种皆是我眼盲心瞎!从今日起,你我再无瓜葛!”
萧铎有一瞬间的错愕。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顾昭禾,看来你也没有多爱我。如此也好,我便更加心安理得了。”
原本压在心底的那一丝愧疚,彻底烟消云散。
顾昭禾的坚韧他看不到,眼中的绝望他看不到,只要他不爱她这一条,就足以注定了结局,其余一切,都是借口而已。
顾昭禾笑得凄惨,他说她不爱他?!
枉顾闺阁规矩,在成人那天偷偷爬上他的床,想不顾一切成为他的女人的是她,这些年来苦苦等待他一句婚期的人是她,故意不学顾家经商之道让他涉足顾家产业的人也是她!可到头来,居然只换来他一句,她不爱他……
顾昭禾坐在遍地尸野中,慢慢阖上青镰的眼睛。
然后咬牙背起爹娘,慢慢闯入街头。
“救命!”她绝望又凄厉,绝世容颜仿佛从地狱中走来的女鬼,一只手扶着一位血亲,“救命!求求你们救救阿爹阿娘!”
但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忙。
大家都像过街老鼠一样看着他们。
“得罪了六王爷……啧啧……首富也买不来命喽!”
所有人都在看顾家的笑话。
顾昭禾一身大红嫁衣早就没了原本的颜色,连眼眶都变得赤红,求不来人,便只能先求自己!
她竭尽脑汁地回忆穿越前做医生救人的步骤,迅速撕下身上的大红衣衫,把它们当做医用布条给二老系上。
顾父顾母已经失去了意识。
好在止住了血。
她从没有哪一刻,比此刻更恨自己。
原主出生即夭折,在另一个世界遭遇车祸的她占据了她的身体,这么多年来的养尊处优让她忘记了自己独立有多么重要,甚至连引以为傲的医术都忘了个七七八八,不然此刻怎么会这么无助!
是眼前的爹娘让她有人疼,有人爱,让她忘记了自己也曾是个孤儿,给了她一个家。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咬牙撑下去!
她再次发力,一咬牙把他们带到一家药铺前,“陈伯,开门!我要拿药!”
陈伯从门缝里向外看了几眼,最终也只是拂拂手,看向血气漫天的顾家,对伙计道,“务必把门守住,一个药渣都不能到她手里!”
顾昭禾听到里面的声音,眼里最后一抹光也慢慢黯了下去。
慢慢的,有人凑了过来,“以前都说这顾家小姐一出生就带祥瑞,谁沾了她谁就有天大的福气,顾家也确实自打添了她,生意越做越大,连以前最落魄的六王爷都成了圣上面前的红人,可现在……啧啧,传言终究是传言。”
“就是,这不就克死了顾家这么多条人命?要我说,六王爷悔婚是应该的!”
“嗨,顾家早就不是那个顾家了,我听说,他们的产业要充了国库!”
顾昭禾神情猛地一震,眼神犀利地看向讲话的人,“你说什么!”
“是真的!”那人唯恐旁人不信一样,“你做了对不起王爷的事情,皇家能饶你一命已经是六王爷感念旧情,法外开恩,拿你们顾家的钱充了国库又怎么了?”
“就是!真是小气!以前每年都搭棚施粥,看来都是伪善!”
周围人议论纷纷,顾昭禾每听一句,拳头便再紧一分。
“小娘子。”有一个秃头油脸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过来,眼中满是贪婪,“我油三儿早就看上你了!六王爷不要你我要你!”
闻言,周围一阵哄笑,“油三儿,这小娘子瞧着可带劲!看看那眼神!跟要吃人一样!”
油三儿不以为意的摇摇头,“你们懂什么,这叫够辣!”他越看顾昭禾越满意,实在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脸。
“呸!”顾昭禾狠狠淬了一口,“滚!”
油三儿却不在意,甚至将那唾沫星子抹了抹,放到鼻子下嗅嗅,“香!真香!你要是跟了我,爷保管让你欲仙欲死~”
顾昭禾被他的动作弄的几欲作呕,爹娘还在昏迷,陈伯也没有出以援手的意思,她退无可退的瞬间,猛地抬腿,一鸡即中!
下一秒,油家家丁就齐齐冲了过来!
油三儿哀嚎大喊,“把这小娘子留下!先把那对老不死的打死出气!”
“不!”顾昭禾疯了一样挡在前面。
她头发散乱,衣襟带血,眸中赤红,看上去已经和疯女人没什么两样。
这可乐坏了京中贵女。
以往的顾昭禾家世好,样貌好,琴棋书画更是样样拿得出手,更有吉瑞加身,将全京都的女人都贬的一无是处,如今沦落成这个样子,自然大快人心!
不出一会儿,她被毁婚屠门,沦为弃妇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你们快打啊!”陈霜早就看她不顺眼,这会儿偷偷从陈伯身边溜出来,带头朝那些家丁起哄,“最好把她当街扒光了才好!让这弃妇再也没脸在我们医馆门前撒泼!”
撒泼?
她不过是带着爹娘向最信任的陈伯求医,怎么就成了撒泼?
陈霜看到她这张脸就不爽,“看你这衣衫不整的样子,身段若隐若现,真的不是在油公子面前欲拒还迎?为自己的弃妇身找下家?”
这话比刚才还要狠毒。
彻底将众人的视线引到了顾昭禾身上去。
油三儿又是个不过脑子的,还当了真,不顾疼痛再次朝她扑过来。
前有狼后有虎,顾昭禾死死挡在父母身前,看着讪笑而来的油三儿,全然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突然,人群中传来尖叫,“让开!快让开!”
“太上皇家的小恶魔又出街了!”
一辆行驶极速的马车冲入闹市,将人群冲了个七零八落。
顾昭禾堪堪护住父母,但肩膀却被马蹄踢的渗了血。
“大家快回啊!”
“闭市!闭市!”
各种叫喊声哭闹声混在一起,须臾之间,街上的人就逃了干净。
顾昭禾自然也想逃,可她带着父母,实在逃不动了。
她知道这个小恶魔的名声。
他是当今太上皇唯一的皇子,是能和当今圣上比肩的存在,今年只有三岁,按理说是刚刚跑的稳说的多的年纪,但他却拥有着闹翻整个皇城的本事。
听说他生性暴戾,一岁时候刚出街就喜欢让人带着到刑场看刑。
人头落地,如此血腥。
一岁的小娃娃却总是笑的乐呵。
两岁时候,听说是太上皇府上有下人打翻了一个茶杯,便被他把全府的下人统统赐死,全府下人也因此换了一整遍,导致那段时间的京都,买个得手的下人比吃顿满汉全席还难。
如今三岁了……
一出街就这等阵仗。
顾昭禾看看四下无人的街,绝望地叹了口气。
她碍了他的路,恐怕死罪难逃。
“爹、娘……孩儿对不起你们,若有来日,一定好好弥补,再不让二位操劳,也不会再把一辈子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
今天……
应该就是她这辈子的大限。
只是被自己的心上人迫害至此,到底心有不甘。
她没有像旁人那样等死一般闭上眼睛,而是用始终坚韧又柔弱的双臂紧紧护着双亲,那双杏子一般的眸子里有恨,也有爱。
她没被生活的巨变击垮。
她心里还有口气没出,有仇没报!
马车里已经有尖刀亮了出来。
她长抒一口气,无惧无畏地护在父母身前。
“你不怕我?”良久。
刀剑未落。
那锃亮的刀面上映衬出一个奶萌奶萌的萌娃脸,顾昭禾的心猛地软了一下。
“不……不怕。”
“为什么?”他好像突然生气了一样,尖刀距离她又近一分。
顾昭禾顿了顿,“也怕,但又觉得没那么怕,毕竟比这再可怕的事情我也经历过了,这世上,还能有什么比人心更可怕?”
“人心……”小恶魔顿了一下,“那是什么?好吃吗?”
顾昭禾:“……”
“故作玄乎!”小恶魔为听到自己不太能理解的句子,有点不高兴,好在爹爹说过,遇到任何不明白的,都可以用这个词来挡,如今,也不算他失了太上皇府的面子。
顾昭禾:“……你是不是想说故弄玄虚?”
“哼!”小恶魔一愣,然后把手里的刀一扔,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呜呜,爹爹,她欺负我……有人欺负我……呜呜……”
顾昭禾:“……”
这真的是那个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小魔头?
居然这般阴晴不定么?
爹爹……
车里还坐着太上皇?
她继续佯装镇定,立即叩首,行出见到官家的大礼,再不敢盯着马车看第二眼。
看来上天不是不让她死,是想让她死的更快。
帝尘的手伸了出来。
他善用绳子杀人,喜欢欣赏人在死前的丑态,也喜欢听人求饶。
他是比小恶魔更心狠手辣的存在。
此刻的套绳在他手中,对准了顾昭禾的脖子,已经蓄势待发。
“哇!”小恶魔却哭的更大声了,“哇!呜呜……宝宝委屈!哇!呜呜呜……”
帝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帝玄邈这是撒娇过?
“别哭了,就像一个壮汉在嘤嘤啼哭,难听。”
淡漠的男声在轿中响起,小恶魔的哭声却越来越大,“哇!呜呜呜……嘤嘤是谁?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顾昭禾听到俩人的对话,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这父子……
好生奇怪。
“烦。”帝尘再次开口,也顾不上处理顾昭禾了,拿起身边的一个棉球就塞到了帝玄邈的嘴巴里。
马车缓缓驶离。
顾昭禾不可置信地抬头,他们这就走了?
她活下来了?
马车刚到拐角处,哭声戛然而止。
帝玄邈伸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金豆豆,把嘴里的棉球一吐,整个人和帝尘一样面带冷酷,“我刚刚演的还行吗?”
“嗯。”帝尘闭目养神,清俊出尘的五官宛如鬼斧神工的画作,整个人仙气飘飘不染尘埃。
“无聊。”帝玄邈撇了撇嘴。
这是又不满意了。
帝尘抬眸,露出一双惊艳绝绝的丹凤眼,“刚刚玩的不开心?”
帝玄邈摇头,“无论我怎么演,那女人的眼神中没有露出我想要的惊恐,和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话音刚落,帝尘手中的绳子再次出击,精准地套住了毫无防备的顾昭禾的眸子。
绳子套住她的脖子,马车还在向前赶。
她只能本能地攥着绳子呈惯性向前被迫拖着走。
距离父母也越来越远!
她眼中终于流露出惊恐!
“好玩好玩。”帝玄邈拍手称快,“还是爹爹每次都出乎不意的好!”
帝尘嘴角抽了抽,“那叫出其不意。”
“一个意思!”帝玄邈不服,干脆不再搭理他。
掀开马车帘子,托腮朝顾昭禾的方向看去。
可看着看着,他就脸色一变。
“爹爹……”
帝尘回头,“怎么?”
“那个女人居然想割断你的绳子!”
顾昭禾身下已经被磨破了一层皮,所到之处,皆有血渍留下。
但她好像不知道疼一样,眼中的惊恐也消散无虞,只是用力地,用力地朝顾家夫妇那边望。
他们还活着。
她就不能死!
她抬头,和正趴在马车窗边的小恶魔眼神对上,然后快速把头上的喜钗拔了下来,这是顾一堂很久之前就让专人定做的头钗,看似是钗,实则夹了刀片暗藏玄机。
当初顾昭禾还笑他弄这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如今却实打实派上了用场。
横竖都是死,她不再心存侥幸。
但她必须,死在阿爹阿娘身边!
她已经很不孝了,不能更加不孝!
她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浅笑,然后快速把喜钗划到绳子上,砰一声,绳断人留!
帝尘手中一空,眼中有震惊划过。
“不要杀她!”
帝玄邈主动说道,拦住了帝尘预备下一步动作的手。
“她很有趣。”帝尘像看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一样,指指她的大红嫁衣,“她是六乖孙儿那个蠢货的新娘?”
帝琛:“……嗯”。
“啧啧。”帝玄邈吧唧吧唧嘴,摸了一块糕点填到嘴里。
他向来不喜欢让嘴巴空着。
想了想,“爹爹,你说她会不会很好吃?”
“胡闹!”他再纵容这个儿子,也不会真的纵容到让他吃人,当下脸色便不好看了。
帝玄邈自知失言,撇撇嘴道,“她身上好臭的,我才不吃。”
但他的眼睛却始终看着顾昭禾的方向。
帝尘心中略惊。
帝玄邈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对除了他之外的人保持这么长时间的兴趣。
马车疾驰,不一会儿就钻进了太上皇府。
而帝玄邈却不下车。
他拉着帝尘,“爹爹,我还想见她。”
“不许!”
都说那女人容貌倾城,手腕了得,今日这事未发生之前,不论男女老少都颇讨人喜欢,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就连帝玄邈都能被她吸引住。
帝尘心生不悦,见他撇嘴又要作势哭,耐心地蹲下身将他抱进了屋。
……
顾昭禾大松一口气。
太上皇父子走远了。
没再回来。
刚刚为难她的人也不见了,除了那根坏了的绳子,还有她身上多出的伤口,仿佛刚刚发生的只是一场梦境。
“陈伯!”她一鼓作气,心怀侥幸地再次敲上了陈家医馆的大门。
“陈伯!现在没人了,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救治外伤的药!只需要够我爹娘多撑一段时间的就好。”她看着气息越来越微弱的顾家夫妇,心中乱做一团,“求求你了……”
“不知廉耻!”
陈霜举着一盆凉水,开门后对着她的头当头浇下!
“看看你的仪容,不要在我们陈家面前!省的有人把你当成我们陈家女儿不守规矩地披头散发,误了我的好姻缘!”
顾昭禾失望地看着她。
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给她带来羞辱的居然是这个平日里天天跟在她身后姐姐长姐姐短的陈家小妹。
但她眼中没有震惊。
人走茶凉,她如今是得罪了六王爷的弃妇,是连财产都要被没收的潦倒女人,这种场景……早就该想到。
只是不该付出那么多感情。
不该对他们,抱有期待。
“你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陈霜被她眼中的失望惹怒,她想到自己以前跟着她做低伏小的日子就生气,“再看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住嘴!”陈掌柜眼底划过一抹算计,瞪了陈霜一眼,“回你的闺房!”
“爹!”
“回去!”
陈霜见他发火,只好称是。
他拿了一条毛巾递给顾昭禾,“别和她一般见识。”他轻轻叹了口气,看向躺在地上的顾氏夫妇,“陈伯不是不想帮,实在是不敢,毕竟那六王爷下了令,全京城的人谁都不能对你们顾家施以援手,他是真的想逼死你们……”
“然后吞并顾家的财产,对吗?”顾昭禾接上,看向陈伯。
陈伯不敢点头,只道,“将你父母收容进药铺我是万万不敢,但我可以按时按点喂他们一些治疗外伤的药,至于你……”他看了她一眼,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这个侄女也依旧美的惊心动魄。
顾昭禾微微愣了一下,瞬而惊喜地跪下,“叩谢陈伯愿意出手相救!阿禾和双亲永记您的恩德!”
她看着陈伯,激动道,“您可是还有什么要指点一二?”
“果然聪慧。”他点点头,指着太上皇马车离去的方向,“能从他们父子手中活下来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顾昭禾被那根绳子勒住脖子的窒息感还历历在目。
虽然活了下来,但她心中仍然心有余悸。
她摸摸脖子上的伤痕,“您的意思是?”
“现在能救你们顾家的……只有他。”
全京都,比当今圣上更高的存在。
能让六王爷的手伸不到的存在。
陈伯说完,偷偷扔了一个药瓶出来,顾昭禾惊慌地捡起来,快速喂父母吞服,不一会儿,他们的神色便好了很多。
她知道,陈伯已经尽力了。
接下来,能靠的,只有她自己。
但是,她真的要主动踏进那个狼窝吗?
想到帝尘那张似天使又似魔鬼的小脸,还有那个淡漠却出手狠绝的男人,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躲在暗处的油三儿见她又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登时又带着一帮家丁冒了出来。
“顾昭禾!你今日从也要从,不从也要从!你踢老子那一脚,老子一定会在床上好好让你还债!”
这次……
真的不会有人再帮她了。
她的生机……
是否真的就只在那对父子身上?
想到这里,顾昭禾神色一凛,“大胆!”
油三儿等人不由得嗤笑出声,“呦呵,都什么时候了,还想拿出首富千金,六王爷未婚妻的姿态?搞笑呢?!”
“六王爷?!”顾昭禾冷冷一笑,尽管褴褛蝼衣,却生出无限光华,面带嘲讽,“他算个什么东西。”
油三儿有一瞬间被她的神态弄的一愣,心中居然生出了几分畏意。
但想到自己当街被她踹了重要部位的耻辱,便什么都不顾了,“你都被退婚了,还敢辱骂皇族?!”
顾昭禾摇头,“我是退婚了,但不是我被退婚。”
“这……这是什么意思?”
“六王爷杀我全家,如此报复性手段你都看不出来,是我顾昭禾不要他了!”
“说什么鬼话!”油三儿也笑,“你当我是傻子?”
“不然呢?”顾昭禾说的模棱两可,“不然萧铎为什么不敢杀我?只敢杀我家下人泄愤?!就连我的父母他都留了活口!这还不能说明,他只是为了泄愤?为了我主动抛弃他而不甘心?!”
油三儿见她说的坚定,心中已经有所动摇。
她把手中的断绳晃的嗤嗤作响,趁热打铁道,“这绳子,你们不认识?”
“公子!这是太上皇的绳子!”家丁中有一人认出,连忙道。
众人这才想起,小恶魔从这里经过,挡了他路的顾昭禾居然活了下来?!
手中还拿着太上皇的绳子!
从未有过的事儿就这么发生了,众人如梦初醒,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这是他留给我的定情信物。”顾昭禾撒谎不脸红道,“我是为了太上皇才抛弃了六王爷!今日当场拒婚!”
一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你骗人!”油三儿很快反应过来,“如果你真……”他做出敬上的姿势后才敢继续道,“真和太上皇有染,为什么还这等尊荣地站在这里?何况刚才他的绳子原本是要杀你,我们也看到了!”
“放肆!”顾昭禾怒斥,一双杏眼高贵无比,避重就轻道,“什么叫做有染?你在用什么词汇侮辱太上皇?”
油三儿登时吓得摊倒在地。
天杀的!
他这张嘴,到底说了什么!
顾昭禾没想到太上皇的名头这么好使,看来那对父子真的不是省油的灯。
她心中更坚定了一点。
拿起绳子快步朝太上皇府的方向走去,“我这就去给太上皇送绳子,到时候我是否能活着出来,是否和他有关系,你们一看便知!”
她回头冷声道,“还有我的父母,你们若敢动他们分毫,等我回来,必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她气势强盛,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油三儿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有些后怕地退了两步,“行!老子等着!明日子时,你若是不能平安出来,我便直接取了这两个老家伙的命!”
顾昭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太上皇府门前的。
这里并非皇宫,但却是圣上亲自监工,为了给太上皇献礼而建。
她看着眼前高耸巍峨的府邸,没有直接去敲门。
而是转身先去了另外一条小巷子。
等再出来的时候,那身破旧的红衣已经不见了。
脸上的血污也弄了干净,露出精致的眉眼,淡黄色的衣裙更将她的容貌衬托的清新脱俗,看人的时候有如往你嘴里塞了一口全京城最好吃的包子馅儿,直叫人回味无穷。
穿戴干净是她对太上皇的礼遇。
也是给自己信心的底气。
人只有能抬头挺胸的时候,才有资格做赢家。
“我要找太上皇。”顾昭禾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拿出以前爹爹教养的礼数站到了门口的侍卫面前。
她没有任何要求人的姿态。
也没有面露焦急。
用的也是肯定的语气,仿佛自己和太上皇早就是旧识。
侍卫反而不敢将她轻看,“您是?”
“顾家顾昭禾。”她直视他们的眼睛,“还不快去通报?”
“逗我呢。”侍卫瞬间放松下来,“那个在今天沦为了弃妇的顾昭禾?”
顾昭禾长袖一拂,不紧不慢,“嗯。”
“走走走。”得罪了皇家的女人能有什么好下场,居然还不要脸地来太上皇府,侍卫瞬间垮下来脸,已经有了亮刀的意思,“别脏了我们府前的地界!”
“我是来还礼的。”顾昭禾却没有要退回去的意思,她拿出刚才用头饰换来的红木匣子,打开后露了一点小缝,那根被她磨断的绳子恰好露了个头。
侍卫的脸色一变。
“你们没看错,这是太上皇不离手的绳子,但是他却送给了我。”顾昭禾故意说得高深莫测,让她和太上皇的关系有无限惹人遐想的空间,转身欲走,“算了,你们不想通报的话我先走便是。”
“等等!”侍卫顿时慌了几分,“那您等等,我先进去问问?”
顾昭禾一脸自信,“嗯,有劳了。”
门前只有这两个侍卫,如今一个朝里面跑去,一个依旧在门口守着。
顾昭禾凑近了些,突然抬手,把手里的木匣子狠狠砸向了他的头!
因为没有防备,留下来守门的侍卫很快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她松了口气,拔腿就往里跑。
她才不会那么傻,真的等那人进去通报!
万一进不来,一切都完了!
这个世界上,连口口声声说爱你娶你的人都可以背叛你,除了自己还有谁能信任?
又想到那个畜生了。
顾昭禾心底泛起涩涩的疼,深吸一口气,抬眸观察起这座府邸。
一路走来仆人不多,能看得出太上皇很喜欢安静。
她也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同时调整呼吸,顺着有声音的地方找去。
有仆人看她眼生,想说些什么,但朝房顶上看了一眼之后,又当没看见似的低头去忙了。
顾昭禾好像变成了隐形人。
她总觉得哪里毛毛的。
可是左右环顾一圈,除了这些对她视而不见的佣人,好像也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顾不上了。
爹娘还等着她救命。
她没有后路!
再这样毫无厘头的找下去,爹娘的命就真的保不住了,顾昭禾一咬唇,干脆扯开嗓子大喊,“民女求见太上皇!”
说着,扑通一声,以君臣之礼跪了下去。
为了以示诚心,走一步就站起来一次,然后再跪下。
以此往复。
而此刻的帝尘正专心看着帝玄邈。
“不许再哭了。”
帝尘看向外面那个跪了一路却纤尘不染的女人,“她来了。”
帝玄邈惊喜的回头,猛地收住眼泪,一溜烟儿跑了出去,在顾昭禾面前用黑黢黢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她,“呜呜……我等你好久了!”
顾昭禾心头一喜。
他们出现了!
而且没把她赶出去!
她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她惊喜地看着眼前的小包子,激动不已,眼里全是喜悦的泪水。
帝玄邈愣了一下。
从来没有人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别人都怕他,只有这个女人没在他面前露怯,见到他还很高兴。
他小小的脑袋里泛起波澜,但下一秒,眼前就出现了一副血溅当场的画面。
那是他有记忆以来的噩梦。
这些人,都狡猾的很!
他不能就这么简单被迷惑!
“哼!”帝玄邈瞪了她一眼,“还不快去给本王做人心吃!”
顾昭禾脸色一变。
“人……人心?”
“难道不是爹爹叫你来的?”他动了动脑袋,疑惑地看向帝尘。
“不……不是……”顾昭禾一听,顿时不敢起身,继续在地上跪着。
“算了算了。”帝玄邈无所谓地摆摆手,“那都不重要。”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未时之前,本王要吃到人心!”
他可是惦记一上午了。
顾昭禾:“可是……”
人心怎么能吃呢?
“可是什么?”
“人心不能……”她看了眼一脸希冀的帝玄邈,还有始终坐在房内一言不发的帝尘,又把话咽了回去,“人心……我可以做,是很好吃的东西。”
“太好了!爹爹还骗我很腥,说他看着就想吐,果然是骗人!”他一把把她拉起来,“还不快去?!”
他的耐心都要消耗完了!
一脸黑气地站在她面前。
眼神之凶狠,让顾昭禾颤了三颤。
这孩子的性格……还真是个谜。
上一秒还笑着也不能代表他真的心情好,稍有不如意就立刻阴沉的能拧出水来。
她忍着住心头的恐惧,“那你能不能答应我?”
“没人敢在太上皇府和我提要求!就算是皇帝哥哥来了也要让着我!”帝玄邈感觉自己的尊严遭到了践踏,“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顾昭禾:“……没有没有,我就是看你非常厉害,想求你帮忙。”
“不帮!”他摇头,一脸怒气,“但我能确定,未时之前你如果做不出好吃的人心,我就挖你的心尝尝!”
事情不仅没成,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甚至整个过程连和帝尘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顾昭禾不免有些沮丧,“那你把这个呈给太上皇,这里面是他的断绳。”
这根绳子爹爹还是很宝贵的。
据说是用了上好的材料制作而成。
帝玄邈让下人接了过来,抬脚朝帝尘去了。
看都没看顾昭禾一眼。
“跟我来。”有下人过来给她带路,“厨房在那边。”
可越靠近这厨房,就越觉得血腥扑鼻。
她来之前已经换了衣衫,不至于到现在还有这种味道啊。
顾昭禾走的踉跄。
幸好被下人一手抓住,“小姐,小心!”
“啊!”她刚要说谢谢,可一抬眼,入目的却是一具尸体!
胸口处插着一把利剑。
那渗人的血腥味也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顾家被屠门的惨状还历历在目,顾昭禾的脸色由白到青,心底已经隐隐有了猜测,止不住打颤,“这……这是怎么回事?”
“太上皇说把这具尸体送到厨房,一举两得,您能明白。”
她顿时跌坐在地。
这个人……是刚刚在门口被她打晕的侍卫,帝尘这是在警告她。
能让她溜进来的侍卫,就是废物,所以他直接取了他性命。
而留着她的命,也没让人把她丢出去,是因为她对帝玄邈来说还有用。
因为当时在街上,人心是她提出来的词。
不然他也不会吵着要吃人心。
而这具尸体,就是她做菜的原料!
“托这位顾小姐的福,宫里留在咱们府上的最后一个探子也已经处理干净。”黑卫三见顾昭禾走远了,从房顶上利落地翻身下来站在帝尘面前,俯首道。
“嗯。”帝尘手中的棋子终于落盘,“再往皇宫送一个我们的人。”
“明白。”黑卫三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棋盘上的黑棋很快将白棋吃了干净,“说。”
黑卫三看了眼顾昭禾消失的方向,“六王爷……来找她了。”
……
这短短一瞬间,顾昭禾就出了一头的汗。
“青镰。”她习惯性喊人过来帮忙,但这名字刚说出口,内心就是一空。
青镰已经不在了……
这也不是顾家的厨房。
顾昭禾眼中噙了泪,手上动作更快了。
这里没人候着也好,她做什么倒也方便。
那位小魔王说是要吃人心,但到底是真人心还是假人心,并没有人说过具体的答案。
顾昭禾先把那名侍卫搬到了一个破旧的拉车上,然后寻了枯草给他盖上。
这人因她而死。
她应该给他一个体面。
帝尘站在枣树上看着她摘下了耳朵上唯一的一副耳饰放到尸体旁边,还对着拉车磕了三个头,眼中神色不明,“那便把她当做给皇家的礼物送出去。”
毕竟她身后的顾家财产还有的清算。
这对皇宫来说,是个肥羊。
他杀了他们一个探子,还这么大一份礼,值了。
“不行不行。”帝玄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掀开帝尘的衣服下摆探出头来,露出滴溜溜转的两只萌哒哒的大眼睛,“我还没吃人心呢,我要先吃了再说!”
“她没有剜肉取心。”帝尘给出结论,“这道菜,你吃不到。”
他本来也没想着让他吃。
“爹爹骗人。”帝玄邈做势嘴巴一撇,又要哭起来,“我明明看到她弄了一大盆的血,说不定人心就在里面呢。”
帝尘黑黢黢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诧异,看向帝玄邈,“说话别这么血腥,难听。”
帝玄邈:“……”
要不是他带他出街遇到六孙媳妇,他能惦记上这种东西吗?
帝尘看着帝玄邈快要翻到天上去的白眼,心中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顾昭禾一个千金小姐,怎么可能会做饭菜,还能入得了吃遍山珍海味的帝玄邈的口?
黑卫三在一旁看着,都觉得不可能。
只怕稍后这位顾小姐被六王爷带走的时候,怕是比现在被带走还要惨。
吃货小王爷可不是善茬。
帝尘看了他一眼,“那便等等。”
黑卫三立即会意,回去给萧铎通报了。
“爹地最好啦!”帝玄邈激动地点点头,惊起树枝的喜鹊三只。
顾昭禾听到鸟儿振翅的声音,一抬头,却又什么都没有。
只有厨房前那棵枣树的树尖,似乎有风来过。
她低下头,继续专心做菜。
这一盆猪血是她进太上皇府邸的时候就注意到的。
这宅院大,自带菜园和畜牧园。
最开始听到的声音就是杀猪那块传来的声音。
她最初还以为是小魔王在哭。
所以后来意识到不是的时候,才下跪求见。
既然她找不到他们,只好让他们来找她了。
所幸,第一步没有走错路。
希望这盆猪血,也没有走错路……
她先找到筛子把猪血过滤了一遍,然后加入葱花、生姜、还有五香粉以及盐,虽然少了一味她根据前世的记忆做的耗油,但现在闻着也已经香味扑鼻。
在混入面粉前,还加了两勺喷香的猪肉进去。
顾昭禾凑近闻了闻,感觉差不多了,就放进了锅屉里。
这道蒸猪血已经很久不做了。
甚至连做饭她在顾府都很少做,爹娘总是觉得下厨又脏又累,看她跑进厨房一准儿会生气。
久而久之,她也不怎么往里头钻了。
所以她没有太大把握能完美复刻前世的味道。
但如今,只能博一博。
不一会儿,厨房就冒出了炊烟。
帝玄邈蹲在帝尘的脚上托着腮往外看,眼睛越来越灰白,“爹爹,你闻到香味了没有?!”
“没有。”
“看来她虽然知道人心这个东西,但她却并不会做,不然怎么可能到现在了还没有味道。”
人心谁不知道。
但这女人……
是第一个敢在帝玄邈面前提起的人罢了。
帝尘看着儿子毛茸茸的小脑袋,若有所思地摸了下手里已经被他摸到变圆润的棋子。
“算了!不等了!”帝玄邈抬头看了眼天空,“未时已过,她不仅没做出来好吃的人心,甚至连影子都没冒出来,本王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