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妃:纨绔世子非娶不可最新的章节怎么看?

小说:重生嫡妃:纨绔世子非娶不可 小说:穿越重生 作者:染悠璃 角色:染悠璃悠璃 简介:十年相伴,刀山火海,金戈铁马,那人的江山是她替他闯出来的…殊不知,那人早已经厌倦了她手上的鲜血!不念旧情一夜之间就屠了自己满门大小,冰冷的剑锋最后指在自己的喉间…重来一世,斗庶妹,辱姨娘!弹指间便足惊惊鸿勾引渣男,挑衅庶妹,甚至夺了她心爱所向,只不过是讨债…从始至终她都坚信一个道理,诛人先诛心!欠了她的…一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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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谣言


“姐姐,你可真是让妹妹伤心啊,陛下本是好意,怕你伤心才特意瞒着你。

谁知道你和那不知死活的爹爹一样,不识好歹,如今,普天之下谁人不知,爹爹是因为野心太大胆敢谋逆,陛下逼不得已才抄了丞相府以儆效尤。

谁知你非但不感恩竟然还想以下犯上,也不知道你有几个脑袋等着砍?”

染莹儿慢条斯理的把自己打理好,不紧不慢的踱了过来,

还算清秀的脸上布满了掐媚的神态,摇晃着水蛇腰妖娆万千的走了过来,似乎是在炫耀什么的蹲在了染悠璃的面前。

同时,纤长的手指不断的在染悠璃的眼睛周围抚摸着,看起来很是亲密。

“姐姐,你知道我向来喜欢你这双美极了的眼睛,妹妹知道你身体不舒服,不如由妹妹做主,把它送给我可好?”

染莹儿眼神突然变得阴毒了起来,红唇轻启,一字一句的吐出了几个字,话音刚落,指甲便划如钢刃直直的插进了染悠璃的眼眶之中,只是一瞬,两个血肉模糊的肉球便出现在了她的掌心之中。

“……”

突然的黑暗让染悠璃有些不适应,身体蜷缩成一团紧紧的靠着身后的雕龙柱,宛若挖心的疼痛让她苦不堪言,可是内心的固执让她不肯发出半点声音,然而这样的举动成功的激怒了染莹儿。

“哎呀,真可惜,这么美的一对珠子就被血给染了,我不要了!”

染莹儿轻笑一声,毫无留恋的将那一对眼珠扔到了染悠璃的面前,脚尖还有意无意的在染悠璃手上用力的碾了碾,似乎听到了骨折的声音。

“为什么…你要陷害丞相府?”

钻心的疼让染悠璃停顿了好几次才断断续续的问出口,眼角出的血痕如同她流的泪一般,不由得让人心惊胆战。

“是我又如何?我恨你,永远那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明明是一个丑八怪,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落到了你的身上,可我更恨你爹,我到底哪儿比你差了,我娘同样是他的女人,我凭什么就要一辈子做一个任人践踏的庶女!”

染莹儿眼里滔天的恨意让人心惊,胸口的起伏表示她此时的情绪是多么的激动,似乎想到什么,她嘴角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故作停顿。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丞相府所有的女眷都托你的福被送去边关供将士等解乏了呢,当然还有你娘,听说她命不好,刚享了两天福,便去了,真是让人悲叹啊!”

“我杀了你!”

听到染莹儿的话语,染悠璃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朝着声音的来源扑了过去,手脚并用,如同野兽一般不断地撕咬着身下不断尖叫的人儿,血迹逐渐在两人身上模糊,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她的。

“嗤!”只听见一道利器穿破肉体的声音,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所有的意识也在那一瞬间完全的消散。

若再来一世,她绝不要再遇到夜岚风!只可惜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好恨!

她好恨!

…………

“小姐!小姐!”

是谁…

好疼…

耳边的声音不断地呼唤着,听起来似乎很焦急,而且似乎只要她不睁开眼睛就永不会停止一般。

染悠璃总算在那个声音不死不休的呼唤中睁开了眼睛,似乎觉得光源太过于刺眼,染悠璃又紧闭上了眼睛,好一会才适应过来。

等等!

她的眼睛不是…

染悠璃再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猛地弹坐了起来,目光游移,不停地扫视着周围一遍又一遍,美眸瞪如铜铃一般大小,虽然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可她还是有些不能接受,急忙低头穿鞋跑到梳妆台前,将镜子里的景象尽收眼底,唇角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难道…她真的重生了…!

镜中的她看起来大概十四岁左右,稚嫩的脸蛋看起来煞是可爱,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额头上那个伤疤,明显刚刚发生的,记忆中是因为宁王当众退婚,她受到了无数的嘲笑,染莹儿又来挑衅,两人争执中,自己被推了撞到假山上,便留了这样的一个疤痕,之后更是怎么也好不了。

现在看来,明显是有人在药中做了手脚。

既然老天安排自己重来一世,那便有怨报怨,有债讨债,欠了她的,一个也别想逃!

“小姐,二姨娘来了…”

染悠璃有些失神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随即轻笑了起来,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她们还当真以为自己好欺负了不成。

“让她进来…”

染悠璃纤纤玉指轻轻的抚在自己额头上的疤痕上,刚开口便有些不满的皱紧了眉头,这声音着实沙哑得厉害。

“悠璃,怎么样,好点没,我听说你撞伤了,莹儿那丫头当真是没个轻重,这不,娘给你送了点药来,算是赔罪,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端着药进来的是一个大概三十岁年纪的女子,看上去很是妩媚,一身绿莹轻纱更是衬托得她风韵犹存,丝毫看不出岁月的洗礼,一脸的笑意盈盈,眼中全是担心,看起来很是真挚。

“谢谢姨—娘…”

染悠璃心中嗤笑一声,那一声姨娘喊得特别重,垂下眼帘盯着二姨娘手中的药碗,目光森然,嘴角抿成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却迟迟不肯接过药碗。

装得那么好,就差现场搭一个戏台子了,若不是自己重来一世,说不定还真的会被她骗过去。

“悠璃怎么不喝呢?一会药凉了可就没多少效用了…”

听到染悠璃别有意味的呼唤,二姨娘脸色微变,随即满脸堆笑,不断的催促着染悠璃喝药。

“姨娘放着就好,我一会就喝…”

染悠璃轻轻的将手搭在桌案上,指尖不断在桌面上轻敲着,时不时打量二姨娘一眼,如刀的目光看得二姨娘心惊胆战,急忙闪躲着她打量的视线。

“那怎么行!”

二姨娘惊呼出声,感觉到染悠璃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一惊,面上不显,轻笑着劝道:“我不是怕药凉了效果就不好了吗,悠璃还是趁早喝药吧…”

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好不感人。

“姨娘这么热心,莫不是里面有什么吧?”

染悠璃轻笑一声,从二姨娘手中将药接了过来,凑到唇边,刚要喝下去,余光却扫到二姨娘直直的盯着自己,手中动作一顿,黛眉轻挑,颇是意有所指的询问着。

“怎么会呢,药既然烫了些那便凉了再喝,我看悠璃也有些乏了,好好养伤,姨娘改日再来看你…”柳氏面容有些僵硬,随口敷衍了几句,心中去意已生。

见鬼了吗?

那丫头的眼神怎么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娘,怎么样,她会不会与爹爹告状啊?”

柳氏心中正疑惑着,谁曾想对面迎面而来的人想也不想的就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心中烦闷的将来人甩开。

“那死丫头不知怎么回事,好像变聪明了许多,好像怀疑到了你我身上,以后…哎呦!”

柳氏有些谨慎扫视了一圈周围,才小心翼翼的拉过满目期盼的染莹儿,轻声描述着刚刚的经过,话到一半,却不知从何处突然跳出一只毛发洁白,蓝色瞳孔的猫儿极具目的性的扑向柳氏,还不待两人反应,柳氏原本保养得极好的脸颊上便多了几道血肉模糊的爪痕。

“啊!”

换做谁遇到如此情况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不小的惊吓,更何况此时的柳氏已经挂了彩,那猫动作极快,视线模糊中更是难以查看此物的形态,此时多半三魂已去一半,脸上疼痛传来,脚下一软,更是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得不成样子,声音中更是多了几分凄厉。

“娘…快来人啊!”

突来的变故让从未见过如此情景的染莹儿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手足无措的想要帮柳氏驱赶那只猫儿,却在无形中惹怒了猫儿,因此更加用力的对着头发散乱的柳氏撕咬起来,绯红的眼瞳时不时闪过阴森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救命啊——”

柳氏的声音已如同鬼魅般凄惨,其中更是包含了无限的痛楚响荡在空旷的抚柳院里,平白的让人感到几分阴冷与寒颤。

大概是院内的动静过于大了,不多时,院外便传来一阵阵匆忙的脚步声,看来,来人不少。

“喵——”

那猫儿也是极通灵性,听到如此动静眼中闪过一抹幽光,突然停了动作,借着柳氏的头顶便蹬上了院墙,几个闪躲间,便寻不到了身影。

“夫人,发生了何事?”

一些护院纷纷冲了进来,见到院内的柳氏母女二人如此惨状,心中不免也是一惊,有些忐忑不安的上前询问,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迁怒到自己头上。

“快,把那只野猫给我打死,打死它!!”

柳氏此时已经凄惨的说不出任何话语,反倒是染莹儿的五官几乎扭曲,一张小脸气得煞白咬牙切齿的指着那只白猫消失的方向尖声叫道,声音尖利得能刺破人的耳膜,那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得让在场的人皆以面面相觑。

“咦,那好像是大小姐的渺儿!”

领头的护卫眼尖的捕捉到了那白猫的移动速度极快的身影,心中一惊,下意识惊呼出声。

“你说什么?!”

染莹儿与柳氏几乎是同一时间尖声叫了出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煞是好看。

“我就知道那死丫头没那么简单!”柳氏早已没了昔日温和模样。

…………

玉璃轩内

清风掀起了窗内的淡蓝色帘帐,院内的香榧树被微风轻拂着,束束光辉从摇曳的枝叶间投下斑驳的阴影,远处的鸟儿清脆的叫声与扑翅高飞的声响,声声入耳,可更惹人注目的是越来越近的喧闹声,看起来来者不善。

“小…”

艼兰刚欲呼唤视线一直停留在窗外的染悠璃,便被身边的艼芷扯了扯胳膊。

茶香四溢,与屋内上好的檀香映衬着,染悠璃投向窗外的视线越来越耐人寻味,嘴角的弧度更是似笑非笑,察觉到两人的动静,撇下眼帘,淡淡了将目光投向两人。

“静观好戏即可…”

无需多言,她便已经知晓艼兰想要说些什么,波澜不惊的话语随着气势汹汹闯进院内的母女二人变得越加惹人好奇。

“……”

艼兰感觉到染悠璃无形中散发着的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不由得缩了缩脑袋,眼中惊诧难以言明。

为什么总感觉小姐和以前有一些不一样了。

恰在此刻,一只浑身洁白如玉的猫儿速度极快的从窗扉在闯了进来,不由分说的撞进了染悠璃的怀里,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那双晶莹无暇的蓝瞳,当真绝世罕见,投向染悠璃的视线中更满是依赖。

“渺儿…”

染悠璃素手轻伸,不断揉捏着怀中猫儿的毛发,心中隐隐疼痛起来,她永远也难以忘怀,前世的渺儿正是死在染莹儿手中。

不知不觉间,染悠璃手下的力道重了几分却不自知,惹得怀中的猫儿不满的低叫一声,又重新换个极为舒服的姿势继续躺在她的怀中,而此时,柳氏母女二人也闯了进来。

“染悠璃,你看看你养的好猫!”

染莹儿一闯进来就满脸怒气的冲着染悠璃发难,姣好的面容越加扭曲了起来,盯向罪魁祸首的目光越发不善,似乎随时会将那恼人的猫从面前的人怀中抢过来当场摔死。

当然她也是这么想的,转眼便到染悠璃面前,刚有动作,接触到染悠璃似笑非笑的目光后更是无来由的打了一个寒颤,心中便惧了几分。

“莹儿妹妹无端闯进来便是兴师问罪,我也不晓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惹得你如此生气?”

染莹儿的语气毫无尊敬可言,毫不掩饰的飞扬跋扈并没有惹恼染悠璃,反而是她单手支头撑在身前的桌案上,一双美目中的意味让人难以探究,红唇轻启,清灵的嗓音如温泉滴石般清脆,无形之中更是有些能安抚人心的力量,其中话语,更是让人轻易揪不到任何错处。

“你!”

染莹儿本就极为冲动,见猫儿就在染悠璃怀中,而她还不认账,心中怒意滔滔却又拿染悠璃无任何法子,越发恼怒起来。

“莹儿!”

染莹儿刚要发作,从她身后传来一声极为深沉的呼唤,成功的制止了她的动作,只见柳氏不慌不忙的阻拦了染莹儿,本已凌乱不堪的发丝经她仓促间的整理柔和了许多,衣襟也重归完整这才走了出来,有些艰难的整理了表情,才对云淡风轻的染悠璃有些勉强的笑了笑。

“悠璃,莹儿还小不懂事,别和她太过于计较,她只是心疼娘亲罢了,畜生果然是畜生,通不得人性,今天弄了一身伤,只怕是老爷回来也不好交代,不如,你把猫儿交给我可好?”

染悠璃依旧那般慵懒的倚在桌案前,听得柳氏如此说道,并无任何的收敛,反而越加放肆了起来,眼中的不屑显而易见,而且在柳氏说道畜生两字时,黑眸瞬间风起云涌,渗人的恼怒被她很好的掩饰了过去,语调毫无波澜且极有声调的拖长。

“哦,姨娘打算把渺儿如何?”

“自然…”“那还用说,自然是扒骨抽筋,轻饶不得!”

柳氏刚开口,便被身旁一脸不屑的将话头抢了过去,言语之中的狠毒让人在如此晴天也无来由的不寒而栗,话音刚落,便被染悠璃的动作惊得怔在原地动弹不得。

“啪!!!”

“莹儿?!”

趁在场的人依旧目瞪口呆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时,染悠璃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细条慢理的从怀中掏出锦帕狠狠的擦拭了右手,其仔细程度让人汗颜,看上去很是嫌弃刚刚触碰到的东西。

染莹儿,昔日的彻骨之痛,我不急,咱们慢慢玩…

所有欠了我染悠璃的,我都会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染悠璃你!你敢打我?”

染莹儿白皙的脸蛋上清晰的印着通红的巴掌印,且以极快的速度红肿了起来,此时的她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不顾形象的冲着面前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染悠璃大吼了起来,眼中也染了几分委屈与不可置信。

染悠璃的母亲长年卧榻在床,不知何因时常陷入沉睡,因此意识也不是很清晰,再加上丞相府的那位老祖宗过去偏袒,因此丞相府内的大权几乎全落到了柳氏手里,所以染莹儿即使是庶女,仗着自己娘亲在府中向来嚣张跋扈惯了,府中也很少有人敢轻易招惹她,从来没有受过任何委屈的她今天突然挨了染悠璃一巴掌,自然格外委屈。

“染莹儿,让我告诉你,渺儿是我的猫,无论是生死,也只能由我来定夺,别人,想也别想!”

“悠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可为了一只畜生打你的妹妹!”

即使柳氏何等擅长伪装,见自己的女儿受了如此委屈,再也无法容忍下去,横眉怒目的对着染悠璃指责了起来,眼中的阴狠一闪即逝,看来不闹一个天翻地覆是不肯善罢甘休的了。

“姨娘既然说了是渺儿是畜生,又何必和畜生一般计较,岂不是自降了身份?”

别看染悠璃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两人的唇枪舌战好不热闹,可自己却不曾吃半点亏,还暗暗的将柳氏狠狠地贬低了一番,柳氏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格外好看。

“……”

柳氏顿时无话可说,若是她硬要继续纠缠下去,岂不是和畜生没什么区别了,今天吃了如此大亏偏偏她一时还拿染悠璃奈何不得。

然而,她难以想明白的是昔日里没有主见,对自己唯唯诺诺的染悠璃怎么突然变成了如此模样,若不是额头上新鲜的疤痕还在,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暗中冒充。

殊不知,更大的难堪还在后面…

“姨娘今天送来的药我刚好还来不及喝,不如借花献佛送给姨娘,算是替渺儿赔罪了,想来姨娘也不会和畜生一般见识…”

屋内的人沉默了半晌就连神经比较大条的染莹儿也察觉到了染悠璃的不对劲,谁知这时,染悠璃似乎是临时想起什么似的一脸笑意盈盈的看向柳氏,眼中的真挚显而易见,突然话音顿了顿,挪目看向艼兰,轻声吩咐着。

“艼兰去看看,若是凉了记得热个片刻,姨娘之前可是说过,药要趁热才好…”

宽阔的玉璃轩无论里里外外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门外的护卫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自顾自的伪装成石雕,一般来说,主子之间的争斗,他们还是没必要掺和进去的好。

“悠璃说笑了,药既是送来给你的,岂有送回来之理,悠璃若是执意如此岂不是伤了姨娘的苦心?”

柳氏此时当真有苦说不出,眼角明显的抽搐着,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在脸上堆起一个僵硬的笑容,看上去假得厉害,甚至众目睽睽之下,她又怎能说出药有问题的如此浑话?

可此时又偏偏被眼前之人逼得骑虎难下,当真是难缠的紧。

“姨娘,悠璃可是没有说话,姨娘既是关心悠璃的伤势,想来送的药也是极好的,那么无论是姨娘吃还是悠璃服用又有什么区别呢?”

染悠璃纤纤玉指轻轻的敲着那桌案,上面摆放着一个上好雕花的小瓷瓶,晶莹剔透,当真是好看得紧,她眼中狡黠灵动,活脱脱的像着小狐狸,表情随和,话语中确实容不得柳氏有半分的拒绝。

“小姐,药来了…”

“小姐,药来了…”

就在柳氏心中暗暗焦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暗想对策之时,艼兰恰恰来得及时,不过片刻,小巧精致的瓷药便盛满了热气腾腾的药进来,不等染悠璃有任何的指示,便直直将药端到了柳氏的面前。

“……”

柳氏平日里好看的桃花眼此时有些紧张的盯着艼兰手中那药黑乎乎的汤药,心中犹如铜鼓击鸣般跳个不停,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呼吸也随即变得急促起来,强行忍住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这药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有问题,就连剂量都是狠狠的加重了许多,若今天当真喝下去了,那她的脸可别再想要了,日后又凭什么在府中站稳跟脚,不行,绝不可以!

“……”

染莹儿此时也同样手足无措了起来,这药的问题她同样知晓,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今天明明前来兴师问罪的是她们,可此时怎么弄成了这个进退两难的局面,有些紧张的将娟帕不断地缠绕到指尖,可即使这样也无法掩饰她的慌乱与焦急。

“姨娘在犹豫什么?难不成悠璃会害你不成?”

染悠璃顿了顿,茶盏端起,轻轻的啜了一口:“姨娘可别忘了,这药还是你亲自送来的呢?”

“怎么会…悠璃可是误会我了…”

柳氏的声音低若蝇鸣,扯了扯嘴角强行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可看在在场的人眼里那笑比哭还难看几分,与此同时,不少人也暗中猜测出了其中的猫腻。

“那就好,悠璃可是要亲眼看着姨娘将药喝完才放心呢,姨娘可勿见怪…”

染悠璃见柳氏半晌仍未有任何动作,红唇轻启,一字一句吐出的话语却是咄咄逼人。

“……”柳氏看着染悠璃不紧不慢的逼迫着自己心中暗恼,余光扫到离自己极近的艼兰,心中一计生成,看似体力不支的向前倒去,谁知手腕却是有意无意的向着艼兰手中的药碗甩去。

“呵……”

染悠璃怎能不注意到她这样的小动作,心中暗自好笑,唇角的弧度越来越高深莫测。

“二姨娘可是小心一些,若是药洒了倒无关紧要,可若是烫伤了姨娘可就是奴婢的过错了!”

柳氏的算盘原来打得极好,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丞相本就极为疼爱染悠璃,又怎么会不安排人贴身保护她的安全,因此,艼兰早就休息到柳氏的动作,在她目的即将达成之时不紧不慢的退到安全距离,不仅将柳氏气个半死而且手中汤药半点无洒。

“算了,看姨娘有些乏了,不如由我来喂姨娘吧…”

染悠璃手中动作微顿,看似头疼的叹了一口气,轻轻起身朝着慌乱得有些不能自己的柳氏母女二人走来,青丝间的步摇随着她的脚步轻晃着,不断碰撞且发出叮铃铃的脆响。

“你别过来!不要过来…”

可如此动静听在柳氏耳中与催命的声响毫无区别,见染悠璃谈笑间接过了艼兰手中的药碗,脸上血色尽褪,惨白无比,更是无法控制自身的慌乱不断往后退着。

“娘!”

不知何时,染莹儿早已经艼兰恰到好处的控制住,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得半分,见如此场景,眼中已有泪意,看起来尤其惹人怜爱。

“不要——”

柳氏此时有些绝望的呼喊些,第一次,期望有谁来救救她,她不要喝药,不要毁容!

却不知她身旁的艼芷不动声色的伸脚在柳氏小腿上轻轻一踢,柳氏瞬间狼狈的倒地,而染悠璃此时也近在眼前,无论她怎样挣扎也无济于事,染悠璃不知为何突然生出如此气力,让她几乎在瞬间失去了所有挣扎的力量,再也动弹不得。

“唔……”

转眼之间,染悠璃重重的捏住她下颚迫使她不得不张开嘴,如此瞬间,黑乎乎的汤药尽数入了她的喉咙,纵使她涕泪横流,那些汤药还是无可避免的被咽了下去,时不时还有些许药水从嘴角溢了出来,染到了染悠璃白皙的手上,可是她并不在意,一双美眸紧紧的盯着柳氏一眨不眨,对于柳氏的凄惨并无半分动容,心中反而生了几分快意。

柳氏,你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日,曾经你的一碗好心的汤药毁了我整个人生,如今,便也让你尝尝自己亲手种下的苦果吧!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欠了别人的债总归是要还的!

“唔…吐出来…我要全部吐出来!”

柳氏已经完完全全接近癫狂的状态,再也顾不得任何台面狼狈的半趴在地上,一边流泪一边将两指伸进喉咙深处,企图用这样野蛮毫无根据的方式将那些药物尽数吐出来,一边干呕一边哭泣,映入刚刚跨进玉璃轩的几人眼里就是这般的模样。

没人女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容颜如何,偏偏如此清楚的她当初又亲手毁容染悠璃的容颜,还没有丝毫的忏悔。

“璃儿?你们在做什么?”

所有人都因为柳氏的举动而惊得瞠目结舌时,一声不怒自威的询问在众人耳边荡然响起,如同惊雷般将所有人都震得心惊胆战了起来,面面相觑的看着来人的方向。

染悠璃只觉得这个声音熟悉得紧,还未转身眼眶已经有些湿润,只是一句,她便已经知晓了来人是谁。

爹爹,素来对自己极为疼爱的爹爹!也是东云国的当朝丞相染秋禾…

“璃儿,你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

见女儿迟迟未回应自己的询问,染秋禾心中疑惑与担忧同时升起,再顾不得招待身旁之人,快步走到染悠璃身旁,一双锐利的鹰目细细的在她脸上打量,目光接触到她额头上那个依然触目惊心的伤口时,眉头已经紧皱成一团,脸上的怒意一闪而过,大有发作的迹象。

“额头是怎么回事?有没有找人医治,来人,去请太医!”

染秋禾虽然不知是何缘由导致的,但是他何曾舍得自己女儿受到伤害,因此,厉声呵斥着身边的下人,从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未曾在屋内那对凄惨的母女身上停留半分,何其悲哀!

“爹爹,璃儿…”“爹爹,你可要为我和娘亲做主啊,姐姐欺负得我们好苦…”

染悠璃还未说出口的话语猛然被染莹儿凄惨的哭闹声给打断,瞳孔紧缩,瞬间风起云涌,大有一股山雨欲来的气势,投向染莹儿的视线里多了一抹不为人知的杀意。

染莹儿,我的爹爹岂是你可以玷污的!

“璃儿,你来说怎么回事?”

果然有父女同脉,染秋禾不动声色的避开了染莹儿扑上来要抓他衣摆的手,眉头的紧皱并未散开,只是快速将余光的在柳氏身上一扫,并无半点动容,接下来视线便再也不曾移开染悠璃半分,难以掩饰的宠溺显而易见,几乎要溢出眼眶。

“爹爹,你看看娘亲,求求你,遍体鳞伤,你怎么忍心让姐姐如此对她,还强行灌她奇怪的药物!”

然而,染悠璃似乎并不急着开口,果不其然,染莹儿并不在意染秋禾对她的疏离以及对柳氏的忽略,一心只想要把脏水泼到染悠璃身上,并不在乎有外人在场的她更丝毫未考虑到丞相府的脸面,只顾委屈的控诉着染悠璃的举动,企图拉到更多人的同情。

“够了!你闹够了没有!还不扶你娘亲回去好生修养!”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染莹儿的无理取闹,更可况,这个人是染秋禾。

“爹爹…”

染莹儿眼中的期待在染秋禾的冷漠之中逐渐消散,不甘的瞪向一旁事不关己的染悠璃,滔天的恨意充满眼眸。

为什么又是这样?

同样是他染秋禾的女儿,他为何要偏心到如此地步?

“染莹儿你可是忘了,我额头上的伤即是拜你所赐,药也是姨娘送来的,姨娘既是被渺儿所伤,那么我借花献佛将药转赠给姨娘算是赔罪又有何不可?”

察觉到染莹儿包含幽怨与恨意的瞪视,染悠璃回敬她一个颇有嘲讽意味的眼神,唇角勾起,眼神也逐渐凌厉起来,话到尾声又故意顿了顿,剩下的话语如同催命阎罗般让人胆寒三分。

“怎么?这药我喝得,姨娘反倒喝不得?难道姨娘的命比我高贵几分不成…又或者说药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话音刚落,院里院外便不约而同的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动静,无论在哪个朝代谋害嫡女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更何况是在朝夜国如此嫡庶分明的国家,更是重中之重。

染悠璃意有所指的话语让不少人柳氏母女脸色惨白得不能自己,丞相面色一沉,看起来似乎自有思量,一时间,院子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自然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与丞相一起进来的男子,而他也乐意看好戏。

“悠璃,这话可乱说不得啊,天地作证,我怎么会害你呢…”

良久不曾出声的柳氏突然出声,无论是言语又或是表情都像是受到天大的冤屈一般,更何况,此时的她看起来格外的凄惨,脸上血肉模糊的抓痕历历在目,那一副未语先垂泪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女人一旦装可可怜来比什么都管用,这不,有不少人在心中暗暗可怜起她来,却不知正真的蛇蝎心肠是伪装不了的。

“……”

染秋禾也是沉默不语,柳氏母女的狡辩反而弄巧成拙的让他注意到了柳氏脸上的伤势,看上去像是利爪所伤,若是说是悠璃的渺儿所为倒也还说得过去,可是那隐隐约约开始腐烂的迹象又算如何。

如此,他看向柳氏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冷意,丝毫没有因为她的伤势有半分怜惜,面上不显,心中却怒意横生。

看来自己不在府中的这几日,她当真是把丞相府闹了一个天翻地覆。

“哦,姨娘的意思倒是我有意加害于你了?”

染悠璃的语调拖得很长,其中意味一时让人难以分明,她便想再多费唇舌,面向染秋禾,樱唇轻启,如银铃般的声音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

“父亲,事情闹得如此地步,悠璃已不想再多说什么,与其听我们无谓的争辩,不如请大夫来一辩便知悠璃所言豆有假…”

染秋禾冷眼扫了一眼瘫软在地上有些慌乱的母女二人,心中已晓大概,冷声轻呵:“来人,去宫中请孙太医往府中走一趟!”

余光扫到一旁已久的男子,心中知晓被他人看了笑话,更显烦躁,怒瞪向那些手足无措的护院,满面严厉:“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送二姨娘回去!”

一时间大多数人都如同潮水一般向院外散去,玉璃轩内再次安静下来,染秋禾收敛了面色,这才不卑不亢地朝着身旁的男子拱手作了一礼以示赔罪:“微臣治家无方,想来也是惭愧,让世子看了笑话,倒真是微臣的疏忽了…”

是他…

染悠璃之前便看到此人的存在,只不过那时自己并无心观察,此时院内诸人皆以散去,再加上父亲的赔罪,这才想起这个前世仅有一面之缘的镇国公世子慕檀曳。

不对,按说这个时候他不是在出使岳秋国时遭到暗算已经…

染悠璃先是黛眉蓦地皱得死紧,眼波幽深,随即心下释然,自己都可以重生,那么过去改变一二又有何不可,更何况别人死没死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只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染悠璃清清楚楚的记得,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爹爹都和眼前之人没有过多的交集,如今又是为了哪般。

她看着镇国公世子那张俊逸出尘的面容,心下赞叹几分,倒真是俊俏得紧,让女子也自叹不如。

即使如此,他那傲然的身姿即使是在喧闹的人群之中也丝毫容不得他人忽略,一身银白色的紫襟银袍更加衬托得他身材的修长,清风袭来,衣角翻飞,平白得添了几分仙气,寻常女子见了只怕是再也移不开眼。

可染悠璃又偏偏不是寻常女子,重来一世,经历了前世的背叛,她自然是知晓男人最是信不得的。

“丞相说笑了,檀曳不留神将祖父留下来的寒冰洁玉打造棋子落在府中,不知可否劳丞相陪我走一趟?”

低醇如酒的嗓音极为动听,蓦地响彻在众人耳中,犹如清风拂柳般温润,如此温柔,轻易的让人不经意间失了心神。

“陪世子走一趟本是老夫分内之事,只是老夫身体突有不适,不如老夫让管家随你走一趟如何?”

“檀曳素闻令爱擅长骑射,想要讨教一番,不知可否让令爱随檀曳走一趟…”慕檀曳轻笑一声,随即视线凝在染悠璃身上。

“这…”染秋禾一时有些犹豫,身为女子随便去他人府中成何体统。

“父亲,女儿既没什么事,走一趟也罢”染悠璃不愿自己父亲为难,轻微上前,道出自己的意愿,心中更想弄清楚眼前之人想搞什么鬼。

只见慕檀曳轻轻向染秋禾颚首,随即回身向院外走去,染悠璃缓步跟上。

车夫将马车驱动得极为平缓,生怕一不小心就惊动了车里的人,染悠璃自知与慕檀曳无话,上了马车便闭目养神起来,车内霎时安静得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蓦地感觉到额头无来由的一凉,她猛然睁开双目,里面的凌厉一瞬即逝,待目光扫到对面人手中的东西时,莫名地有些愕然,与此同时,额头上的冰凉让她的疼痛缓和了些许。

“这时上好的玉蟾稿,是由北极雪蟾加制而成,不会留疤…”

慕檀曳凝视着她眸子中闪烁的光辉,犹如漫天夜色中闪烁的星河,同样没有忽略她眼中那一瞬即逝的防备,心中好笑,这小丫头,当真如同刺猬一般。

殊不知,染悠璃是被背叛怕了,再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曾经的她掏心掏肺傻傻的对着那样一个人好,把余生都压给了他,谁且知,他回报给自己的是满门鲜血与皑皑白骨,她忘不了,也不能忘!那染血的曾经,嗜血的背叛。

“谢谢!我自己来!”

空气中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心悸,染悠璃虽是没有拂了他的好意,却也将两人的距离保持的格外明显。

她绝对不要再一次陷进去,男人的甜言漩涡。

越甜就越致命!

同样的错误她染悠璃绝不会犯两次,绝不会一次次的万劫不复。

更何况,万劫不复的从来不是人,而是心…

有时候,心若万劫不复了,人也就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慕檀曳一时呐呐无语,便也随了她去。

所幸,世子府离得也不是很远,不过也就隔了两条街道,所以他们之间的尴尬并没有维持太久。

“到了…”

良久,见染悠璃并没有要动身的举动,慕檀曳心中好笑,轻声提醒着,心中已猜测到她的意图可并不在意。

“何不下来一坐?”

慕檀曳温润如水的邀请很难让人拒绝。

“世子尽情去取,我在这等候着世子便可!”

奈何,染悠璃并不买账,如同清泉般动听的声音透露着明显的拒绝,甚至,就连视线也不曾停留在慕檀曳身上丝毫。

“我的府邸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怕什么?”

慕檀曳并未着恼,反而控制不住的失笑出声,多年未见,这小丫头当真连他都不识得了,归得他还记挂着她这么多年。

“谁怕了!”

话音刚落,就连染悠璃也有些怔愣,她何时这般经不起激将法了,可话说出口,她若再无动作就显得过于扭捏矫情了,避开慕檀曳欲搀扶的手,干净利落的跳下马车,不再看慕檀曳一眼,率先走在前面。

殊不知,身后凝视着她背影的慕檀曳眼中的宠溺与情愫几乎控制不住的溢满了出来,只是,染悠璃从不知晓,她大概早已经忘记了三年前那一场阴差阳错的美女救英雄的相遇。

可是有人还记得…

染悠璃首次来世子府,自然不免多看了几眼,清幽雅静环境倒也符合其主人的气质,只是来往的人并不多,这便在心中生了疑惑。

“见过世子!”

见自家世子回府,侍卫皆以上前行礼,与其同时,好奇打量的目光从不往染悠璃身上移开半分,心中大为震惊。

自家世子不是一向不近女色吗,怎么突然带了女子回来?

“下去吧…”慕檀曳何其了解他们,又怎能不明白他们心中所想,柔和的面容随即升起一丝淡淡的无奈。

“是!”侍卫躬身行礼,便退了下去。

“哎,你说世子怎么突然带个女子回来,还有那女子是谁啊?”侍卫甲偷偷回头打量了两人一眼,终究耐不住心中好奇和身边之人悄声讨论了起来。

“是啊,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当真以为世子和传闻一般是个断袖…”侍卫乙也好笑的回应着,看来以往的传言让他们深信不疑。

“喂,休得胡言,你可是不想要脑袋了,主子的事哪容得我们如此议论!不过既然是世子带回来的人,想必身份也不是可以轻视的,咱们还是小心得些。”

即使走远了也隐隐约约听见他们讨论的言语,纵使染悠璃性格再怎么沉着,此时也忍禁不住失笑出声,投向穆檀曳的视线满是揶揄。

“……”恐怕连慕檀曳自己也不知晓,向来不近女色的他,外人就罢了,竟也被自己府中的人误以为是断袖,当真好笑!

慕檀曳面上并无半点情绪,淡淡的扫了一旁偷笑的染悠璃一眼,忽地唇角扯出一个极致诱惑与调侃的笑容,低润的嗓音魅人心神:“阿璃放心,我若是断袖,便也要找个如你模样这般俊俏的才好…”

“……”

突来的调.戏让染悠璃蓦地一愣,半晌,回过神来颇为恼怒的狠瞪了慕檀曳一眼,殊不知,自己红透了的脸蛋极为可爱。

更不晓,慕檀曳在她身后笑得极致张狂与得意,如同偷了腥的猫儿模样。

…………

半敞开的窗扉,时不时拂过阵阵不曾间歇的晨风,入骨,极凉,随风旋舞的淡蓝色纱绯帘帐轻映着半洒晨辉,平白多了几分暖意,艼兰不止何时折了些许染悠璃最为喜爱的野姜花,轻剪一二,尽数插在青蓝色的雕花瓷瓶中,淡黄色的花曳随着那点点翠绿格外赏心悦目,又随着满室清香,尤其心旷神怡。

“小姐…不好了!”

远处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唤,随即进来的人儿因失神被门槛绊了一下也不自知,面色通红,像是跑着来的,那满脸焦急的不是艼兰又是何人。

窗扉侧旁的染悠璃不紧不慢的撇了她一眼,手中动作不曾停歇,紧接着随意添了几笔,纸上点点生意盎然的红梅赫然成形,良久,才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梅骨朵儿,算是成了,与此同时话语溢出唇畔:“何事如此慌张,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

“小姐…外面…外面!”

许是跑得急了些,艼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听到染悠璃的呵斥也顾不得委屈,几次开口无端地说不出半个所以然,平白地让人心急。

“外面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要急死人啊?”

染悠璃还未开口,向来成熟稳重的艼芷便有些不耐的厉声询问着。

“……”

染悠璃倒也不着急的挑了挑眉,视线重回画纸上,落了字迹便扬起画来仔细察看,盛夏时分的腊梅经过她的手笔栩栩如生,呼之欲出,一旁艼芷连忙接了过去,待得墨迹干涸便拿去裱了。

“外面不知何人胡乱编排谣言,说小姐遭宁王退婚便心生不甘,恬不知耻的转身投入了慕国公世子的怀抱…现在整个帝都几乎都传遍了!”

“……”

染悠璃手一顿,随即接过艼芷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绝世无双的脸蛋上并无半点波澜,这样的举动恰恰的惊了艼兰二人,这着实不像小姐平日里的性子,要是换了以往,早就冲出去信誓旦旦的要找出罪魁祸首了。

“小姐…你不生气?”

即使稳如艼芷此时也耐不得心中惊讶,小心翼翼的询问出声。

“为何要生气?”

染悠璃面上依然看不出半分愠色,淡淡的话语,无一不散发着她与生俱来的世家风度,忽觉窗外阳光刺眼得紧,手腕微动,淡蓝色的扉纱帘帐便被放了下来,倾洒进来的光束便柔和了些许,映在她绝世的容颜上,格外耀眼。

“可是他们竟然如此说你,我…”

艼兰性子向来有些冲动,更可况那些人诽谤的可是她心中敬若神明的小姐,心中自然有些气不过。

“他们要说就由他们去说好了…”

一阵轻风袭来,将她的青丝拂得有些缭乱,唇角未明的笑意若隐若现,声音出人意料的好听,如珠帘碰撞般叮当作响。

“清者自清,若我当真如何岂不是坐实了这谣言,如了他人的意?”

似乎意有所指,染悠璃微微抬头,柔声说着,眼瞳中赫然映入那一页白色的宣纸,手下篆笔却是又动作了起来,点点渲墨,墨墨染染,却不知她画的是何物。

艼兰两人如此便明白了染悠璃的如此举动的用意,便不再焦急,仔细的为她研起磨来,微风拂晓,当真是极好的天气。

………

千丝万缕的柳树随风摇曳着,在朵朵莲华绽放的池中招展着绿意盎然的生机,不远处还有成片成片的桃林,微风拂过,时不时卷起铺满一地的粉红落瓣忽上忽下的旋在空中,如灵蝶展翅,格外好看。

染悠璃停步在满目桃树下,动作极其轻柔的接过纷纷落落的桃花瓣,犹如不甘寂寞的粉蝶扑翅在这个小小的天地之中。

目光越加柔和起来,心中轻叹,前世的自己一心想要帮助那人成就大事,却从未注意过如此景象。

想来也不过痴人一个,自甘庸扰罢了。

“你还有脸出来!”

身后传来的一声娇喝打断了染悠璃继续赏花的心情,桃花白云翠绿一切是那般的赏心悦目偏偏又何那个满脸娇纵的女子格格不入。

“笑话,我为何出来不得?”

染悠璃轻倚桃花树上美眸微眯,上下打量了绕到眼前之人一眼,与昨天的狼狈已是天外之别,一张略显娇俏的小脸非要浓妆艳抹,倒显得老成了些许,精致的妆容半分掩饰不了她浑身上下庸俗到极致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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