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最后的风水先生 小说:悬疑惊悚 作者:陈长生 角色:陈长生金星 简介:我出生穷苦,自小就与风水道术结缘,但我万万没想到,自从看了老爷子收藏的那些相书之后,会走上一条神秘惊险之路……山河变化,皆入我眼;日月浮沉,尽在我心;一算知天下,一眼破乾坤!最后一个风水先生,带你探索一个未知的历史,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书评专区 主角光环:从一个路人到配角,又到反派最后到主角的故事。创意不错,文字剧情也...
第8章:三年之约
小巷口坐着一个老乞丐,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和普通的乞丐不同,他更像一个傻子。
他从不讨钱,不管刮风还是下雨,就坐在巷口的垃圾桶边上,口中一直念叨着三个字:陈长生,陈长生。
小镇上的人,都不太愿意靠近他。
早先有人看他可怜,丢几块钱给他,他看都不看一眼;但如果有妇人、孩童心软,偶尔给他半个馒头一个饼,他却立马抓起来就吃。
吃饱了之后,老乞丐却由一个傻子,变成了一个疯子。
他会突然站起来,拉住每一个给他吃食的人,口中神神叨叨地念着一些半俗不古的词语,完了还喜欢用手在别人的脸上、身上乱比划着什么。
他虽然疯癫,却并不是很脏,特别是那一双手,简直白净得吓人。
可即使是最善心泛滥的人,在大街上被一个又老又丑的乞丐拉住,心里总会觉得别扭,甚至怒斥出声。
这时候,老乞丐一般都会放开手,但是口中的疯言疯语却丝毫未停。
次数多了,小镇上的人也渐渐听清了他的话。
令人惊奇的是,疯傻的老乞丐竟然一直在重复讲述着一个故事。
陈长生就是老乞丐故事里的主角。
按他的说法,如果这家伙还活着,已经是可以当爷爷的岁数了……
陈长生是一个术士,也就是民间传说的方士、相师。
他的一生几乎波澜不断,发生在他身上的事,都无比离奇,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一段荒诞的传奇。
人们都当成笑话在听,但到后来老乞丐几乎逢人便讲,说到兴起之处,又哭又笑,状若癫狂。
每逢有人笑话老乞丐,说陈长生这个人不存在,是他杜撰的,老乞丐都会很生气的破口大骂。
甚至有一次还因为一个泼皮话说得重了,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一来二去,小镇上所有人都像避瘟神一样躲着他。只有我每天还是会在午后阳光最好的时候,递上一个包子或者一碗米饭,再听他继续说些什么。
有时候,街坊邻居也会觉得奇怪。
像我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怎么耐得烦听这些故事?
我笑了笑说:我想把陈长生的故事写下来。
张了张嘴,我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这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我就是陈长生!
……
江南的小山村里,踩着文化大革、命的尾巴出生的我,按当时取名的习惯,应该叫做建设、建国、跃进、援朝一类的名字,可老爷子却力排众议,取名叫做陈长生。
后来,老爷子跟我说,这名字取自诗仙李白自传诗中的一句: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老爷子很少下地,院子后边的菜地杂草长得比菜都高,但我们却从没饿过肚子。
因为老爷子是十里八乡,唯一一个当过教师的人。
教师,村里的老人会叫夫子。
虽然在动、乱的十年,被称为臭老九,没少被狠批,但是在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大山里,夫子,却是十分受人尊敬的。
就连村长看见了老爷子,都会很客气的打招呼。
有一句话,老爷子一直没说,但是后来我却隐隐猜出来了:当年,他或许就是为了躲避红潮,才跑到穷乡僻壤里来的。
不过也多亏了这样,我才没有在那个食不果腹的年代饿死。
自从记事开始,除了给我一个栖身之处外,老爷子几乎没管过我的肚子。
每天小山村里升起炊烟的时,也是我最饿的时候。
每到那个时候,我就会跑到村中的乡亲家,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随后,我就会得到一小块玉米饼,或者一个窝窝头。
名义上,我是老爷子的崽,但我,却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老爷子腿有毛病,村里人说,是他上山下乡前得罪过人,后来破四旧运动时被人整了,落下病根,腿就跛了。
但我知道,他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
有时候,天气明明很好,他却会递给我一把伞,叫我出门小心,结果真的下了暴雨。
又或者没有人的时候,他经常会捣鼓一些符纸,末了又把符烧掉。
那些符,和村子里其他人家求来的镇宅道符差不多,但老爷子符上画的符文,却远比镇宅道符要复杂得多。
有时候,他也会半夜坐在院子里,看天上的星星,嘴里念念有词。
记得有一次他在院里看星星看得睡着了,我第二天醒来,看见地上画着一个偌大的太极鱼符号,以及长长短短许多的横线。
后来我才知道,这叫八卦……
老爷子很少笑,但在我的印象中,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记得,那是在我十岁那年,他破天荒的喝了一些酒,问我:“你今天生日,十岁了?”
我说是的,老爷子很高兴,拉着我进了书房,叫我把手给他看。
可是当他沿着手掌一路摸到肩膀时,却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仿佛活见鬼了一般,嘴里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有魄无魂……这是天鬼命格啊!”
我被他捏得生疼,可还没有说话,他就急急忙忙把我赶出了书房。
而从那以后,我就很少见到老爷子笑了。
我问过老村长,说我是不是老爷子亲生的,老村长也不肯定,他说老爷子到村子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襁褓里了。
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世,只有他。
可每当我问他关于我母亲的事,他却从来都是一言不发。
问得烦了,他还会发脾气,摔碗丢盘子,但他从来没有打过我。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他第一次动手打我。
也是这一次,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想,如果没有这件事,我这辈子可能也就在小村里娶一个看对眼的女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一生……
事情要从十岁以后开始。
老爷子是教师,家里什最多的东西,就是书。
他亲自打了个书架,上面堆满了书。
各式各样的经典古籍,从天文地理包含到了历史外语,甚至还有一些禁书如《金、瓶梅》之类。
出生在这样的“书香门第”,我从小自然也是博览群书,至少,这些书在我十来岁的时候,已经全部读过了。
我对读书有着异样的天赋,即便是最难理解的哲学类的书,只要我多读两边,就能清晰的背下来,以至于将所有的书都记完,也只不过用了三年时间。
老爷子也从来不过问我看过哪些书,只要看完把书回归原位就行。
直到有一天,百无聊赖的我,不小心踢翻了脚下的香炉,我俯下身去收拾,却发现那书架的下面,还藏着一个箱子。
箱子有三十厘米见方,外层包过浆,不过大多已经剥落了,露出开始腐败的原木,上面落了一层灰。
我怀着好奇的心情,打开了箱子,里面只有几本线装的古书,而这几本书,我是从未见过的,老爷子也从来没有把它们摆上过书架。
求书若渴的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这些书,却惊奇的发现,这些书竟包含了道术阴阳、五行相术之说,艰涩难懂。
这些陌生的知识,对我来说比吃一顿肉还要来得令人上瘾!
而更让我惊讶的是,这些艰涩难懂的藏书,我只读了一遍,就全部记了下来。
就好像我原本就有记忆,而现在只不过是重新将脑海里的记忆擦拭一新。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终于知道了,老爷子画的那些符究竟是什么,因为我也学会且烂熟于心了。
老爷子夜观星象,作太极卦象,原来是在推算天象,而现在,他要推一炷香的时间,而我却只要十个呼吸就够了……
但老爷子似乎并不知道这一切……直到有一天,他要出门,我递给了他一把伞。
他惊愕的看着我,掐指一算,突然瞪圆了眼:“你看过那些书了?!”
我楞了一下,点了点头,不知道老爷子为何这幅表情。
但老爷子接下来的行为,我到今天都还记得。
他一直都是以儒雅的读书人面目示人,可这次,他却像是发了疯一般,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我的脸上,打得我只冒金星。
我一下子被打懵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他一边神神叨叨地念着什么,一边跑进了厨房……紧接着,我的脸上就传来一阵撕裂的刺痛!
我大叫一声,抱着脑袋疼得满地打滚,单薄的衣服被汗水透湿,颤抖着右眼睁开,眼前尽是血色。
那一刀,从我左眼眼眉心砍下,在额头和脸上都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印子。
如果不是我最后退了一步,我的右眼肯定已经瞎了。
这是老爷子第一次打我,也是最后一次。
他把沾了血的柴刀丢到一旁,瞧也没瞧我一眼,只是从兜里掏出了所有的钱,指着大门,吼了一句话:
“给我滚!”
我颤颤巍巍的往门外跑去,记忆停留在这一刻。
我记得我没有哭,甚至连一分钱也没有拿,只是带着一股怨恨和令我自己都感到害怕的固执,离开了山村。
离开山村的那一天,我十八岁。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我知道,这一刀,斩断了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的情分。
这个世界上什么最重要,以前我一直以为是尊严,出了村子我才知道,原来钱才是最重要的。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为了钱,出卖自己尊严乃至生命的人,数不胜数。
人活着,总不能饿死,好在我经常跟着村里人耕地打猎,别的没有,倒还有一膀子力气。
赶上邓公改革开放政策,大批工人下岗后下海,百废待兴,房地产这一块刚起步。
我在饿了一个多月后,见到一处工地招小工,立马提着行囊就去了。
认识严建设是在工地上。
他是小包工,长得人高马大,典型的东北汉子。
那天,我愣头愣脑钻进工地想找负责人,但因为左眼上那一长条刀疤,让我看起来着实不像个好人,一下子就被工地上的人扣住了。
严建设点了一根没有滤嘴的卷烟,皱着眉头:“你在长兴跟谁混的?来这里,找谁?”
听完严建设的第一句话,我就知道他误会我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挣开左右押着我的工人,认真说道:“我不是混混,我来找工作,没钱吃饭了。”
严建设笑出了声,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就你?小胳膊小腿的?能扭得动钢筋吗?”
不得不说,我第一眼见到严建设,就觉得他身上有故事,而不是一个小包头这么简单。
那种眼神,我只在山里野兽身上见过,还是最凶猛的那种!
但我不怕,因为,怕,我可能就要饿死。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我直视他,点了点头,足足十几秒。
两个工人看见势头好像有些不对,正要去找钢筋,严建设却摆了摆手,吐出烟圈:“你叫什么名字?”
“陈长生。”
“好,你明天到工地找老王头,就说我介绍来的,他会给你安排。”
“不用明天,我今天就得开工,不然晚上得饿肚子了,明天还怎么干活?”我摇了摇头。
“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呢?”严建设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那时我就觉得,这人不错。事实上,我确实没看走眼。
……
时间一晃而过,已经在工地干了一个半个月了,我因为吃苦肯干,也算在这里混开了。
这项目是政府重点工程。
听严哥说,是几个香港人投资的,政府直接一路开绿灯,批了两千多亩地儿,要建一个江南最大的商业街。
那个年代,房地产刚起步,国内经济尚出于萌芽发展的阶段,这两千多亩地,说批也就批下来了。
更何况这面子工程,一旦建成,对官家来说,面子里子都赚到,何乐而不为?
这天香港那边的负责人来检查工地,半个月打了三分之一的地基,今天换了阵地,我们组被拉到北口一块荒山坳打洞去了。
无他,因为我们组在工地有个不是很雅的绰号,叫地老鼠,是出了名的打洞快。
但这次却快不起来了。
因为身为老鼠头的我,带队罢工了。
“长生,你干啥玩意儿!今天可是有领导来视察,你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严建设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对着我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怒骂。
我咬了咬牙,摇头道:“严哥,这里不能挖,下面埋了东西,挖出来败命的,要出事!”
一到这边我就立刻感觉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气息,所以连忙跑到了一旁的山头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白虎过堂,童山独葬。
白虎过堂,必见早亡。
所谓白虎过堂,按穴场堂前来讲,就是墓地有一定的龙边虎边,没有龙虎的护、抱,不能藏风纳水。
这山坳狭窄,虽然狭小,但坡度却陡,风过堂一吹,什么都给吹走。
再有此山是童山,更是石童山,也就是荒山,寸草不生,在墓葬中是大忌。
一般没有人会将亲人葬在此处,除非是有血海深仇,把仇人的尸首挖了埋在这种恶地。
“出你妈卖批,晦气!”严建设抬钩子就踢在我屁、股上,“起开。”
“这下面是凶墓,不能开!”
我拦着他,依旧坚持。
这是石童山,主要是大块的山岩,只有薄薄一层的土,这凶墓一定葬在浅层土表。
别说上机器,就是下铁锹也能挖到,但这等凶墓一旦挖出来,后果难堪!
“你他妈不想干了?”严建设眼睛一瞪,抬手就要打,“这地方能有墓?鸟屎都没有两坨,你家葬在这?”
我不肯退让,苦口相劝:
“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
这石童山不能藏风纳水,即便有水过,也很快就渗透山土,沿着石山流走了。你看看脚下的土,是湿的,下面肯定有东西。
这里是风水上的大凶之地,埋下去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邪性得很!”
“严哥……真的是湿土!”边上的老王抓了一把泥土,突然一哆嗦,“乖乖,半个多月没下雨咧!”
严建设眼皮一跳,愣了半晌,然后面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长生……你咋知道的?”
我没有回应严建设的疑问,只是说道:“就算要动土,也要选一个阳时吉日,以牲祭迁墓,才能保证往后不闹。”
其他的工友老哥听着我的话,都迟疑起来,迟迟不敢动手。
下力人一般没啥文化,胆子也小,又信一些鬼神,听我这么一说,哪里还敢下手。
“做咩呢?这些扑街仔?”
众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一旁山坳另一头,跑过来一个皮鞋领带、满脸横肉的汉子,指着众人大声嚷嚷道:
“你们三组怎么回事,还不快动工?香港的领导马上就来了,让他看见你们偷懒,老子把你们全部给开了!”
这家伙是工地上的胡经理,名字叫做胡锐,说是经理,其实是道上的。
这年头做工程,不找个地头蛇罩着,一天到晚给出点事儿,谁也遭不住。
这胡锐,就是这一片地方的蛇头,开发商为了工程顺利进行,只能把他收编了,临时弄了个保安队。
其实都是跟着他混的弟兄,每天穿着个蓝色的保安服拿着橡胶棍子,人模狗样的。
严建设见了他来,连忙赔笑:“胡经理,您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那几个香港人就要来了,到时候都喝西北风去!怎么还磨磨蹭蹭的,谁不想干了就滚!”
胡锐皮笑肉不笑,这时候我才发现,他屁、股后面还跟了几个狗腿子,凶神恶煞的。
严建设眼中闪过一丝怒气,我甚至看到他的拳头都握起来了,但踟蹰了半晌,还是挥了挥手:
“开工吧”
众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只能摇了摇头,甩开膀子,就要开干。
我一看这架势,心中焦急万分,也没多想什么,直接拉住严建设,大喊:“不行,这地儿不能开!”
“长生,你给我起开,这么多弟兄要吃饭呢!你还要闹么?”严建设一脸阴沉,低声喝道,然后就一把甩开我。
“这小子怎么回事,不想干了?明天就给我滚蛋!”
胡锐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威胁我乖乖干活。
我没理他,再次拉住了严建设:“我不干可以,但是你们不能开这片地儿。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严哥你拉了我一把,让我能吃上饭,有地儿安风躲雨,这是知遇之恩;有王哥一帮弟兄,一起生活,玩乐,这是情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受难,要动土,你们都起开,我一个人来!”
“你……”
严建设一愣,瞪着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王和其他工友,也呆呆的看着我,一时又犹豫起来,欲言又止。
“操,敬酒不吃吃罚酒!”
胡锐见众人都不动了,心里一急,夺过身边一个狗腿子手里的橡胶警棍,就朝我脑袋挥来。
我本是背对着他,只听见脑后呼的风起,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严建设,一把将我拉了过去。
紧接着我就听见了一声惨叫,还有骨头被砸裂的声音。
“啊!”
严建设抱着左手小臂躺在地上,小臂上一道两指宽的血痕。
他脸色惨白,大口的吸着冷气,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渗出。
“干,姓胡的你什么意思?!”
众人一看严建设被打翻在地,顿时不乐意了。
严建设是小工头,就是众人的老大,老大在眼前被人揍了,众人怎么会善罢甘休?
“呵?怎么,要跟我掰掰手腕?”
胡锐冷笑,身后的几人恶狠狠的抽出腰间的警棍,在手里掂量。
“别冲动……”
严建设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咬着牙,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在:“胡经理,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他们计较,不如这样,今天我们三组暂时休假,让其他组顶一下?”
“哼,这小子不是很能吗?今天你们都可以走,就他不行!”
胡锐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戏谑,语气轻蔑:“你不是要一个人扛?行啊,来,把锹子给他,今天不挖,你就别想走出这个工地!”
“胡经理,他还是孩……”严建设强忍着疼说道,我搀着他,打断了他的话:“严哥,别说了。”
“长生!你……”
严建设不解的看着我。
我从地上捡起铁锹,盯着胡锐,一字一句的说道:
“挖就挖!”
如果按照老一辈的规矩来说,新入行的手艺人第一次开墓,是非常有讲究的。
不仅要斋戒数天,焚香沐浴,更要摆三牲祭天,洒黄酒开路。
这一行说得玄乎些,就是不问苍生问鬼神,天时地利人和少不了不说,还要打发好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存在。
但此时,我已经没有什么条件再去整这些东西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紧张,蹲了下来。
用手抓起了一把泥土,果然和老王说的一样,带着潮气。
之后,用手一扬,没有一丝风的情况下,那些潮湿的泥土竟然没有垂直下落,而是纷纷向着偏北方向飞去。
“还好,还好。”我在心中暗叹。
白虎过堂,风如果是自北吹向南方,就是基本无药可救了,除非运用一些非常手段。
好的是,南风属阳,看来这个墓还没有恐怖到不可救药的程度。
松了口气,我往前走了几步,一边用脚踏着泥土,试着土地的松软程度。
旁边的胡锐,却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冷声道:“扑街仔,还挖不挖,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我没有理他,脚踏七星,不紧不慢地在这个小土包上走着。
这个墓表壳已经被破坏得有些严重,没费多长时间,我就在西南方,找到了一个适合的地方。
“胡经理,我再问你一次,确定要挖?”我没有回头,低声问道。
“你觉得呢?”胡锐眯缝着眼,抛着手中的警棍,反问了我一句。
罢了……但愿书上的东西没有骗人。
深吸一口气,我直接一铁锹竖着插了下去。
叮!
一声脆响,果不其然,表面只是一层浅浅的泥土,底下是石头。
铁锹击打在岩石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而且听着声音就知道,地下有一大片空间。
这是一个纯石打造的墓葬?
我心中一沉,闷头挖着。
一下又一下,表面的土层很快就给铲到一边,进展得十分顺利。
但就在即将挖破土层之时,我的铲子突然不动了。
因为那些松软的黄土中,竟然夹着丝丝的猩红之色!
“血!”
旁边有人惊叫一声,所有人“哗”的一下往后退。
“别害怕,这不是血,是朱砂。”
我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要紧张,事实上刚刚我也吓了一跳。
向后撇了一眼,身后只剩下胡锐还有严建设没有动。
我看见了严建设脸上的担忧。
如果不是受了伤行动不便,恐怕他就扑上来了,这让我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激。
至于胡锐,我本来以为他只是个狐假虎威的混混,没想到他也确实一个人物,竟然没有后退一步。
“继续挖。”
此时的胡锐面无表情,也不再嚣张跋扈。
但我似乎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心中不由奇怪。
不过,见到朱砂,我七上八下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一些。
朱砂盖顶,百邪不侵。
看来这个墓以前有高人来看过,想必凶煞之气已经化解了七七八八。
也正因为如此,工地开发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出过事。
心底一定,动作就快了。
我弯着腰,双手紧握铁锹,用力挖着。没过多久,就挖过了朱砂层,镐头就触碰到了一个硬物。
“已经到达墓顶了。”我心中暗想,转头看向胡锐。
“继续。”
他点了根烟,随即递给我一柄洋镐。
没有办法,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洋镐高举头上,用力一敲!
哐!
石头碎开了,漏出了一个脸盆大的洞。
呼!
一阵风刮过,左右的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那风并没有刮走,而是盘旋在洞口的上方,发出呜呜的声音。
“别停!”
听着胡锐命令一般的话,我举起洋镐,又是凿了下去。
“哐哐哐。”
又是三下,整个石层都被我砸开了。
不出我所料,里面黑漆漆的,确实有一个不小的空间!
同时,一股刺鼻的味道从中飘出。
不好!
我赶紧跳开,紧紧闭上眼睛,捂着鼻子,但还是吸入不少。
那一刻,我的心几乎停了,暗道自己果然是菜鸟,白看了那么多风水相术,竟然连最基本的开墓时必须闭气的铁律,都给忘了。
这古墓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头,里面的尸气郁结,吸入一口,不出三日必死无疑!
有不少民间传说传得非常玄乎,说活人尸气入体,三日后会渐渐变得喜食生肉生血。
再严重些,就会惧怕阳光,周身慢慢僵硬腐烂,变成恐怖的跳尸!
我越想越怕,甚至都感觉四肢有些僵硬,就要倒下。
这时,身后一个人,突然拉了我一把,大喝出声:“长生,你没事吧!”
这如雷一般的声音,立马把我惊醒,睁开眼,就看见严建设那张焦急万分的脸。
“我没事?”
疑惑地站起身来,我动动手脚,发现根本没有丝毫不妥。
再走近石顶一闻,刺鼻的味道还在,但是从洞口飘出的气体,却不是黑色的。
我顿时恍然大悟。
这是一个衣冠冢!
没有尸体,也就不存在中尸毒,敢情是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
我拍了拍月匈口,有些心有余悸。
但刚刚放下心来,土坡下却突然传来一声惊叫:“蛇!有蛇!”
我心中一咯噔,立马跑下土坡。
循着声音来到土坡正南方,却发现原本这里长着的一丛灌木,不知何时已经枯萎,露出一个大洞。
洞口冒出了浓浓的黑色的水,不时有一条条小蛇,从中游出。
我回头看了一眼胡锐和严建设,这两人没有说话,但脸色阴沉得可怕。
至于周围的工友,他们的眼睛里满是担心的神色。
我们本身就处在一个干燥的半坡之上,根本不会有什么山泉,更何况还是黑水?
这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皱眉思考片刻,我终于反应过来。
正南属火,火盛则旺声运,火衰,则有祸端。
黑水,其实跟衣冠冢没有关系,这整个工地,正是一个青龙衔珠的宝穴!而这座衣冠冢正处于正南方的宝珠之上。
我暗叹布置这个墓的古代前辈,一定是一个精通相术的高人。
但山川变化,世事无常,又岂是人力能够算尽的?
千百年以后,城市拔地而起,地下暗河改道,宝珠被水所淹,青龙衔珠的宝穴变成白虎过堂的凶地。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旁边的胡锐走上前来,递上一根烟。
我斜眼一看,好家伙,红塔山。
那时候,工地上大多流行飞马牌香烟,这东西,算是稀罕货了。
我并没有动,只是淡淡了说了一句:“我不抽烟,现在可以走了吧?”
他的手僵在半空,但脸上笑容不改,想了一想,突然伸进兜里,拿出一摞红彤彤的钞票。
那厚度,看样子至少有十张百元大钞。
胡锐不由分说,就塞进我手里。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由一愣。
“看陈兄弟也是有本事的人,这点小意思,还请你务必收下,这是你应得的,晚点我给你引荐老板,以后好好干。”
胡锐眯着眼睛,看那样子,好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没等我回话,他身边一起来的弟兄,就拿出一些铁锹铲子,挖起墓基来。
见此情景,我顿时明白了。
原来如此!
这胡锐,或者说那个香港人,恐怕早知道这里有古墓。
建这个工地,搞房地产只是其一,挖墓,更是早有预谋。
只是没想到,今天我误打误撞,还差点坏了他们的好事。
我冷冷一笑,顿时觉得手中的钱拿着十分烫手,抽出一张后,直接把钱往胡锐手机一塞:“对不起,我只是一个下力工,拿不起这么多工钱。”
说完,我转身就走,连本来想对胡锐交代的事都咽下了肚子。
正南属火,主声运,现在真火为弱水所淹,就是大凶。
原本有着朱砂盖顶,还能撑一阵,但风水局已破,会发生什么,根本无法预料。
如果那个香港人八字不硬,怕是不久后就要倒大霉了。
自作孽,不可活,这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一旁的严建设拍了拍身上的土,也跟了上来。
“老严,你怎么也……”我愣了一愣,不由月兑口而出。
“我严建设虽然没什么文化,但眼睛不瞎,我人微言轻,无法阻止别人盗墓,倒卖国家的文物,但也不会在为虎作伥。”
严建设悠悠叹了口气:“你也不要怪留下来的弟兄,我俩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但他们个个上有老下有小……”
他没有说下去,但我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一起向工地大门走去。
……
初入社会,我本以为能自食其力,再也不用看别人的眼色过日子。没想到社会凶险,第一个工作,这么快就丢了。
但我不后悔。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几本风水相术的书中,一直在强调的一句话:
“世间龙脉,千百万条,得其一,可保一生富贵。然,术不分正邪,人却有善恶。若是以青乌之术造福后人,定会福泽绵长;若谋财害命,必将不得善终。”
我不懂那个房地产商人是否是十恶不赦之人,但是这风水局一破,方圆几十里内,怕是要鸡飞狗跳了,跟他走得太近,势必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可没想到是,从举起铁锹答应挖墓的那一刻起,我就无法回头了。
清晨六点,喧闹的人群涌进长兴劳力市场,,总算驱散了一点江南隆冬的阴冷。
“严哥,你真的没有必要这样做的。”
蹲在角落,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潮,我还是觉得内心里对不起严建设,因为说到底,是我让他丢了工作。
“能别那么磨磨唧唧的吗?男子汉大丈夫,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作而已。活人还能给尿憋死啊!”
严建设没有丝毫的惺惺作态,仍旧和我刚见到他那时一样的豪爽,但沉默了一会,他又低骂了一声:“卖批的胡锐,这就等于是不给我们活路了。”
“严哥,你也别着急,会有办法的。”
“能有什么办法呢,咱们俩除了一身力气也没有其他的一技之长了。”
严建设俨然已经泄气了。
我叹了口气,却是无话可说。
以他那火爆的脾气,能忍到现在才发火已经是不容易了。
从工地里出来已经半个多月了,偌大的一个长兴,竟然没有我们栖身之所。
人活着,总要赚钱填饱肚子,这半个多月我们不断找活,但却处处碰壁。
从胡锐那儿出来之前,我只是从一沓子钞票中抽出了一张,几天就没了。
严建设在工地算是个小头头,但那时包工头跟现在可是天差地别。
他是干得多吃得多,这么久来攒下一点钱,也都寄回了老家。
长兴劳力市场5点开门,这天,我俩特意起了个大早,想碰个好运气。
结果,又被一家工地委婉的拒绝。
“老弟啊,我们工地确实缺人,但从香港人的工地出来的,我们真不敢用。”
当那长相憨厚的工地负责人说出这句话时,我就知道,在长兴,用力气赚钱这一条路已经被堵死了。
为了不做损人利己的事,我即将饿死;但为了钱不惜惊动亡者安宁的人,却逍遥快活。
这让我对这个社会,有些怨气。
不过也怪不了别人,正像严建设说的,除了一膀子力气,我还有什么一技之长呢?
也就在那穷乡僻壤的地方,看的那些破书而已吧?
嗯?
突然,脑海中有个想法一闪而过。
一技之长!
对了,我还是有一技之长的!
“严哥,咱们城里有没有专门倒卖古物的地方?”我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丝自信。
“吃饭的钱都没有了,还想着什么呢?”严建设有些不高兴的回应我。
可是刚说完这话,严建设楞了一下,马上好像意识到什么了,嘴角渐渐的露出了一个“我懂了”的笑容。
“走,我带你去!”严建设说这话的时候,心情明显都变的好了。
老爷子的藏书中,八卦玄理,天文地理之类的书多的是,也还是有一部分书是讲文玩古物的。
这个领域一般人涉猎的都比较少,可是我却莫名的对这方面特别的感兴趣。
看那些书的时候,我总是过目不忘,脑子里好像是被刻上了那些文字一样,怎么都不会忘记了。
现在,走投无路了,或许这是一个能不饿肚子的方法。
我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和严建设不再睡大马路,能填饱肚子而已,更不会犯了老祖宗的忌讳。
……
专门给人鉴别文物的人,在长兴有一个称呼,叫做“高眼”,其含义不言而喻了。
我之所以让严建设带着我去古玩街,就是想试着做一个高眼,解决吃饭的问题。
长兴本来就不大,很快严建设就带着我来到了城东的一条街道。
整条街道古色古香,不知道为何,让我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生活有了希望,我和严建设没有迟疑,奔着街道就去了。
因为是早上,所以整个古玩街的人还是很多的。
倒腾文物最基本的原则,选早弃晚。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也是人的精神气和眼神最饱满充足的时候,最容易看出文物的真假。
如果是下午来的客人,要么是不懂行的,要么就是艺高人胆大的,但更多的都是经常被宰的。
我想,我既然来了,怎么说也要解决今天的伙食问题。
可是却又事与愿违,转悠了大半天,我还是没有一丝的收获。
每当有买主在把玩古物,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我都会凑上前去,好心的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可是当买主看到我这样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人,都会赶忙摆手。
在他们的眼睛里,我应该就是典型的面相不善吧?
“卖批的,都以貌取人!”严建设又是忍不住骂了起来。
眼看着太阳已经到正南方了,该吃中午饭了,可是我和严建设却是从早上就滴米未进,肚子又开始打雷了。
“算了,严哥,回去吧。”我有气无力的说着。
在我心里,我自己饿肚子没有关系,可是我不忍心看到严建设因为我的原因饿肚子,心里内疚的很。
我俩耷拉着头,有气无力的走着,穿过一条街道时,突然一阵饭菜的香味传来,本就饥肠辘辘的我们,肚子更加叫了起来。
“严哥,要不我们给饭店洗盘子吧,先把这一顿饭吃饱了再说。”我叹了口气,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做了。
“行,吃饱肚子最重要!”严建设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
可没想到,饭店老板看到我们两人,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甚至可以说是把我们赶出了饭店。
“也不瞅瞅自己那熊样,一个刀疤脸,一个胳膊带着伤,把我客人都给吓跑了。”
“你怎么说话的?”
严建设听到这话,火气立刻上来了,不由分说就要上前。
我赶紧拉住他。
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现在还有伤。
“那个,你们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到这儿来吃。”
就在我们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
我循着声音望去,说话的是一位少女。
我发誓,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
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刚露头,一身白色长裙,梳着利落马尾辫,那一双眼睛犹如天上的星辰,十分明亮。
在这样一条充斥着古玩和老头子的街道里,她好像是仙女一般,显得格格不入。
严建设没有过去,而是看了看我。
我发现自从工地出来以后,严建设好像对我另眼相看了,可能经历过挖墓事件,在他看来我是属于有本事的人。
目光下移,我看了看桌上的菜。
简简单单的四盘家常菜,一碗汤,基本没有动过筷。
“我饭量小,点了这么多,没有吃光,不吃浪费了,两位要不然帮我解决一下吧。”
那位姑娘的话显得让人很亲近,没有丝毫的不屑和鄙视,就好像在和两位多年不见的好友说话一样。
我顿了顿,下意识地又看了她一眼,便拉着一旁快把舌头咽下去的严建设,走了过去:“恭敬不如从命,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严建设虽然是很想吃,但还是比较有警惕性,只是坐在那儿,没有动筷子。见我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还拉了我一把。
“吃吧。”
我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他这才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很快,我就吃的差不多了。
饭要七分饱,这是我从小就养成的习惯,严建设却还在埋头扒着碗里的米饭。
无奈了摇了摇头,我抬起头想跟少女道个谢,却发现她竟然也在看我。
四目相对,没有丝毫的扭捏。
我从来没有跟一个女孩子坐得这么近过,特别还是长得那么漂亮的!
她那一双眼睛仿佛能看透我一样。
“不,不知道姐姐芳名啊?”我有些尴尬,开口说了一句。
“姐姐?你看起来比我大吧?”
少女双手托着腮,眨了眨眼睛,笑颜如花:“我叫霍晓玲。说起来,你胆子也大,随随便便吃陌生人的饭,就不怕我谋财害命啊?”
“谋财?”
严建设这个时候嘴里还含着饭,却抢着说,“我们两人饭都吃不起,哪来的财?害命?烂命一条,拿去就是了。”
霍晓玲被严建设这话一下子逗乐了,凑了上前来:“喂,谋财害命我不会,要是图谋不诡呢?”
她吐气如兰,距离又如此近,一时间,我的脸越来越红,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心中一急,就道:
“印堂平正命宫牢,骨起天中是富豪,你印堂平正,命宫牢据,天生的富贵之命。”
“眉清目秀最为良,又喜眉尾佛天仓。眉清目秀已经是最好的的面相了,但你眉尾拂过天仓,更是好上加好了。”
“在我看来,姑娘你一定不是坏人,而且还有身份地位,所以才敢大胆的吃你的饭。”
这些话,都是在认真看了她的面相之后,推演出来的,在我看来没有半点违心。
但下一刻,我心中顿觉不好,怕是要被当成江湖骗子了。
果然,霍晓玲脸上戏谑的笑容慢慢变冷:“一顿饭而已,不用说这些好听的话的。”
我忙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对相卜之术还是略懂一二的。”
看着我真挚的眼神,霍晓玲眼中又浮现出一抹冷笑:“哦,那你看看我今日运气如何。”
我着急证明自己,仔细瞧了一瞧,便月兑口而出:“实不相瞒,今日,霍小姐有破财之相。”
严建设正塞得满满的一嘴米饭,听到我这话差点喷出来。
我自忖有些唐突,但还是很严肃的看着她。
她对我有一饭之恩,我不能看着她破财。
“哦?为什么?”霍晓玲仍旧一脸狐疑。
“财帛之宫,温润为正,为大吉。若干枯凝结,为白色者,为逆时破财。简单点说,财帛温润金钱守,白色逆时手一抖。霍小姐今天的面相正是应了这一征兆。”
我把我所知的全部说了出来,这时严建设也已经吃饱了,还在一旁擦着嘴,道:“霍小姐,我这兄弟半个月前站在土坡上就能说出地下古墓的位置,他说的应该不会有错的。”
“古墓?”
严建设不说话还好,这模棱两可的话一出口,霍晓玲顿时秀眉一皱,冷声道:
“本来看你们挺老实可怜的,就请你们吃顿饭,没想到你们不仅骗人,还盗墓?哼!算我看走眼了,钱已经付了,你们吃完就走吧!”
说完,她站起身来,竟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坐在饭桌前,顿时愣了神。
严建设这时突然问我:“长生,我们怎么办?”
被人误解的感觉,真是有苦难言,但是刚刚刚才相面出来的结果绝对不回有错。
今日的霍晓玲的确有破财之相,而且看样子,还不少。
我回过神,想了一会,起身看着霍晓玲离开的方向:“走,跟上去!”
严建设二话没说,跟着我走出了饭店。
已经过了中午,整个古玩街的人流量明显少了很多。
这也说明了大部分买主都还是懂点门道的,可是店面却大多还开着大门,看来还是有不少人还是想赚一些不义之财的。
我沿着霍晓玲离开的方向,向前追着,没过多久便找到了她。
霍晓玲那白色的裙子在人群中特别的显眼,此时,她正在一个摊位面前端详着一块玉佩。
我赶紧走了过去。
还没有摊位面前,就看到霍晓玲已经掏出了一沓厚厚的钞票,在数点着,准备递给卖主了。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捂住霍晓玲的钱,把她拉到一旁。
“怎么又是你,干什么啊!”
霍晓玲没有想到会突然有人对她这样做,一阵惊呼,看清楚是我以后,明显更生气了。
我看着霍晓玲手里的钱,少说也有四五千,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幸好还没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古玩界的规矩,钱货一过手,这生意就算是成了,就算你这个时候发现货有问题,也只能吃哑巴亏,自认倒霉。
“我对古玩也略懂一二,要不我帮你看看吧。”我带着商量的口气和霍晓玲说着,同时指了指摊主手上的玉。
“我不需要。”霍晓玲丝毫不领情,语气冰冷得可怕,“让开”。
我站着没动,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听我的,先让我看看,如果我说完,你觉得不对,大可以报警抓我。”
这一次我没有脸红,眼神更没有躲闪。
霍晓玲似乎被我说动了,嘟了嘟嘴,才有些不情愿地说:“5分钟。”
“好。”
我嘴上应着,但心中却有点没底了。
从面相上看,霍晓玲今天会破财没错,但并没有具体到哪个时辰。
我刚刚心急出声,一者对这个古玩市场有些先入为主,二者也有些想要证明自己的意思。
此时冷静下来,又想,万一这玉是真的呢?到时该怎么办?
我的脸色阴晴不定,旁边的摊主脸色,也不好看。
如果我不出现的话,这一单生意就可以做成了,可是却被我给拦下来了。
不管货物真假,古玩交易过程中最烦的就是我这样的人。
观棋不语真君子,阻挠多言是小人,任凭谁心里也不会舒服的。
摊主瞪着我,明显很是不满,但看我跟霍晓玲认识,也只能不情愿的递给我。
我没有用手接,而是抄起了放在摊位上的一块红布,用红布裹着那块玉,放到了眼前。
“这位爷,您说您是行家?那可得上眼了。这块翠玉,是我从一个甘肃农民手里收过来的。据他说是祖传之物,追溯到祖上可是宋朝的王爷!你看这成色和尺寸都是上上之选!玉的上边雕刻着一条盘龙,栩栩如生,口中还吐出一颗龙珠。这可大有说法!”
还没有来得及看,摊主就开始在一边侃侃而谈了,他指着玉:“金龙吐珠并盘身,修身蕴气最为真。这块玉,如果这位小姐带的话,一定会让小姐的气色更加好,更加漂亮的。”
摊主嘴角有一个带毛的黑痣,一看就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天生就是做古玩生意的料。
我没理他,端详了一会,只见这玉在阳光下色泽通透,里头并无气泡;又摸了一模,觉得温润有方。
怕是真玉!
我心头一动,又看了看玉,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说不上来。
摊主见我有所犹豫,看了大半天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由脸色一沉,低声道:“小子,您到底懂不懂?你不买就滚蛋,别妨碍我做生意!这宋朝古玉我卖谁不成,还非卖给你不可了?”
“你说话客气点!”
旁边的严建设一听这话,立马忍不住了。
而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对着摊主问:“你说是宋朝王爷的?”
“如假包换!”摊主毫不犹豫的点着头。
“这就好办了。”
我笑了笑,把那块玉拿到霍晓玲的面前,指着玉身上雕刻的龙说:
“霍小姐你看,古时天子为尊,独用五爪金龙;继而王爷皇子为次,用四爪蛟龙;有功之臣得天子赏赐,可用三爪蟒龙。摊主说这玉佩是从宋朝一位王爷的,但这条盘龙确是三爪,不是四爪,岂不自相矛盾?”
霍晓玲听到我这话,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眼睛里出现了震惊的神色,看来她是慢慢的开始相信我了。
摊主的脸色却是青一阵红一阵,特别难看。
可是他毕竟还是做生意的,嘴上功夫了得,立马便道:“这位先生看来是懂行的人,看来我确实也是看走眼了,可是看这玉的成色,确实是宋朝的真东西!”
霍晓玲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看我,看来她对我的看法开始重视了。
“老板,你说的不错,这玉确实是古物,或者说,它曾经是。”我笑了笑,淡淡道。
“曾经是?”
这句模棱两可的话,让旁边的严建设有些懵。
我也不卖关子,直接冷声道:“对,而且这块玉,可不是什么祖传的,而是盗墓贼盗出来的!”
“什么?”旁边的霍晓玲,神色一变,“老板,是真的吗?”
摊主的额头明显已经有汗冒了出来,一时吞吞吐吐,没有回答她的话,我却继续道:
“玉乃灵石,是天地间最通人性的石头,佩戴之人长久以阳气蕴养,颜色会越来越绿,危难之时甚至可以救人一命。而且玉只认以人为主,多人佩戴,精气神的不同,会让玉的功效消失……”
“这块玉色泽手感俱佳,但却散发有泥土的腥臭味,想必在地下埋藏了很久,那其护主养气蕴神功效随着主人的殉葬已经消失……这还不然,如果我没猜错,这块玉本来应该更大,但是外表已经毁坏。你从盗墓贼手中低价收来,再重新打磨,既做得古,品相又佳,定能卖个好价钱吧?”
我说完这些,把手中红布之上的那块玉递还给摊主。
这时,摊主的表情很不自然,尴尬中带着一丝愤怒,可我却没有在意。
拿着死人的东西骗钱,对这种人,我自然没有什么好感。
转过身,我看到霍晓玲已经把钱收进的包里,我就知道,这一饭之恩,我已经报了。
“谢谢你了。”霍晓玲脸上挂着笑,边说边从钱包里抽出五张百元大钞递给我,“你做高眼很专业,这是你应得的。”
“费用你刚刚在饭店已经付过了。”
我摆了摆了手没有接,她却执意要给,无奈之下我只能收下。但我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在古玩街,帮她物色一块好玉。
结果就是,我们三人,在古玩街整整逛了一个下午。
经过不长时间的相处,我得知霍晓玲还在国外留过学,是知识分子,现在回来长兴,准备当一名教师。
可能因为老爷子的原因,我这辈子,最敬佩教师,也最怕教师。
霍晓玲人长得漂亮,心地又好,性格也好,我就想帮她物色一块最好的玉。却没想到这个古玩市场,多是假冒伪劣,最后买下来的玉,也是马马虎虎而已。
分道扬镳的时候,我执意要把钱退给霍晓玲,但她死活不收。
我有点不好意思,说:“那我欠你一块玉,以后还你,只是再见面,不知又要到猴年马月了。”
她却笑着说:“放心吧,有缘千里来相会,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喂,霍丫头,你说你是老师,教的哪一门啊?”
严建设是个自来熟,就这么半天下来,已经连丫头都叫上。
“历史和地理。”
霍晓玲没有回答,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街角尽头。
历史和地理?
我突然感觉有点怪,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哪里怪了。
那天,霍晓玲走后不到十分钟,我们走到了一条人少的小巷子,随后就发现,身前身后已经被人包围了。
我不明白我哪里得罪了这些人,但在人群中看到上午那个摊主之后,瞬间就明白了。
“我们黑虎帮的盘子都敢砸?你小子胆小是真大!”
没有防备,一个闷棍打在了我的后脑勺,随后拳头、棍影仿若雨点一般,砸在了身上。
我顿时眼冒金星,就在马上要晕过去的那一刻,就看见严建设竟是瞅着一个空隙,瞬间扑到了我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护着我。
在那群人的谩骂和拳打脚踢中,我被严建设护在角落,感受到脸上一片湿热,一摸之下血流如注。
竟然被开瓢了!
我用尽力气抬眼一看,这条巷子又窄又长,像极了一个棺材,而且偏偏楼顶又在改建,几条粗竹竿显眼地横在中间。
典型的小鬼抬棺局!
小鬼抬棺,必见血光!怕是凶多吉少。
也怪我粗心大意,我们饿了太久的肚子,今天好不容有点收入,兴致勃勃地想着晚上要吃点什么,却没注意到不小心走到了这个险地。
难道今天凶多吉少了?
我心下一凉,但余光突然撇到一条黄色的丝巾顺风飘来,挂在了竹竿之上,晃晃悠悠,随时可能会飘走一样。
我心头一动,今天若是按照相书中的地支纪日法,则是申日。
申为坤,坤卦五阴则有遇黄裳而吉的说法。
黄裳自南而来,就证明南方有贵人相助!
“老严,拼一把!前方是南,直接冲,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速度快不快了……”
思想至此,我容不得多想,失血过多,我的脑袋已经渐渐模糊,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
睁开眼,浑身的酸痛袭来,我痛苦的哼了一声,顿时感觉头痛欲裂,看来那一闷棍真的很用力气啊。
慢慢抬起头,我看到了严建设,他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我是在医院。
看来是真的遇到贵人相助了,我松了一口气。
但心中又有些忐忑。
这贵人是谁?
我们在长兴举目无亲,又哪来的钱住院,仅靠霍晓玲给我的那五百块钱根本也不可能在医院住这样的单间啊。
对,霍晓玲!难道是她?
但她一个女子,怎么能对付这么多凶神恶煞的混混?
很快,我的疑惑就被开门闪进来的那个人影解开了。
进来的人竟是胡锐!
他看到我睁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小子命真大,昏迷了三天了,这样都不死。”
说完,把手中拎着的一个饭盒放在了我的床头,拍了拍还在昏睡的严建设。
“你小子也是,有病床不睡,非要在这守着,找虐啊!”
严建设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到我已经醒了,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
可是这一笑带动了他脸上的伤,他“哎呦”一声,赶紧收起了笑容。
想到危急时刻,严建设没有一个人逃跑,而是护在了我的身上,替我挡下了大部分的伤害,我心中不由暖暖的。
这是我离开家以后,遇到对我最好的人了,宁愿牺牲自己来保护我。
“这有刚熬好的粥,你喂给他吃。”胡锐对着严建设说道。
严建设赶忙接过饭盒,打开以后,用一个汤勺想喂着我。
我看着胡锐,没有张口。
“放心吧,买粥这钱,干净得很。”
胡锐仿佛看穿了我的内心,“切”了一声,随后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迟疑了一下,加上又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肚子实在饿得荒,便张口吃了起来。
我本以为胡锐所说的粥会是普通的大米熬的,可是没想到,这个粥里面的材料那么多,瘦肉,皮蛋,枸杞,甚至还有桂圆。
在当时那样的一个年代,这样的粥,是有钱都买不到。
胡锐看到我把饭盒里的粥全部吃光了,从兜中抽出一张百元大钞,留给严建设吃饭,没有说话,拎着饭盒就离开了。
因为身上还有这缝合的伤口,不能大动,每天都只能这样躺着。
严建设除了每天必要的换药,其他时间都守在我的床边,这让我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和他同生共死的想法。
胡锐每天都会准时准点的出现,而且每次都会带上一饭盒的粥。
仍旧和以前一样,他把粥往严建设旁边一放,就坐在一旁看着我把粥吃光,然后留下钱,拎着饭盒出门。
我心中有疑问,可是每次我问严建设的时候,他都支支吾吾的搪塞,说是以后还会在胡锐的工地上打工,但是绝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医药费的钱都是提前预支的工钱。
我听着,虽然心里不信,可是还是没有刨根究底下去。
山里的孩子皮实,好得快,在住了半个月院以后,我顺利出院了。
虽然行动上还有点不方便,可是已经可以能够自理了。
出院的这一天,胡锐仍旧是一个人,在前头带着路,严建设搀着我跟在后面。
医院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那烤漆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光锃亮,我突然意识到,可能胡锐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那个年代,能有一辆摩托车就已经算是有钱人了,桑塔纳,估计整个城里也不会超过五辆。
严建设也同样很吃惊,是还是搀着我上了车。
因为没有地方可去,所以我很好奇胡锐会带我们去哪里。
“胡经理,你准备带我们去哪里?”
“带你去见救你们命的人。”胡锐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看着我说。
救我命的人,看来应该是胡锐背后的人了。
我一路上都在猜测那个人会是谁,为什么肯为我付出那么多,但毫无头绪。
很快车子就到了一个酒店的门口。
从外表看上去,整个酒店金碧辉煌,一看就知道能出入这样场所的人非富即贵。
“走吧。”胡锐在前边引路。
很快我们就走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宴会厅,整个宴会厅竟是罕见的圆形的,桌椅摆满了大厅。
大厅里还没有什么人,少有的几个人也都是三五成群坐在一起聊着天。
“今天,你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老大,他的千金过生日,二十周岁生日。”
胡锐竟然罕见的向我解释了一番,难怪这个大厅布置得那么喜庆。
胡锐的老大,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的女儿过二十岁生日,按理说今天应该是值得我重视的日子,毕竟他对我有救命之恩。
可是这天,我却做出了所有人都不理解的举动。
我拖着还行动不便的身体,竟然在砸整个宴会厅。
严建设不知道我发了什么疯,可是他知道我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当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正要上前阻止我的时候,他立刻把那几个人拦了下来。
我对着整个宴会厅大砸特砸,布置好好的整个宴会厅,几十张桌子的饭菜,全部被我一个人拽着桌布打翻了。
我甚至还把四周墙上的装饰花给全部扯了下来,踩碎。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能因为过生日包下整个宴会厅的人可都是最有钱的了,这样的一个生日宴可以抵得上我们工地上卖一辈子力气的了。
可是我今天竟然大胆到毁了整个宴会厅,可算得上是挥金如土了。
大厅的门口很快就挤满了人,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的。
因为我好像是疯了一样,见什么砸什么,还有一个严建设在一旁帮着我。
慢慢的嘈杂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我趁着安静的这个空档,对着所有人喊。
“快,所有人赶紧离开这个大厅。”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拿看神经病人的眼神看着我。
就在我准备动用暴力驱赶人群的时候,人群中竟然让出了一条道。
这个人虎步龙行,西装革履,脸上无时无刻不透露着威严,却又带着微微的笑容,让人产生想亲近的感觉。
胡锐看到来人,赶紧跑到他跟前,弯着腰,不停地点着头,诚惶诚恐的说着:“老大,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没有看好他们俩。”
进来的那个人没有答话,径直从胡锐身边走过,向着我走来。
严建设赶紧闪到我的面前,挡在我前边:“你想干嘛?”
“想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那人开口,语气威严而又不容人反抗的语气。
“我是在救你们。”我把严建设拉到一旁,直面来人说。
胡锐看着剑拔弩张的气氛,赶紧过来打圆场。
“陈老弟,这就是霍先生,也是替你出了所有医药费的人,你今天这样做确实过分了。”
看来出来的是正主,我更是不怕。
“多谢霍先生救命之恩了,不过我今天这样做确实是出于无奈,总不能看着我救命恩人今日有无妄之灾吧。”
“无妄之灾,从何而来?我霍展廷做了这么久生意,还没听过无妄之灾,这种说法”中年男子淡淡说道。
“今天是令千金的生日,大喜的日子,可是却有人想加害你们。”我直接说出了原因。
“哦?在这个城里,应该没有人有胆子敢这么做吧?”他很自信的说。
“你看看整个宴会厅的布局,是个圆的。天圆地方是自然的规律,本身圆形的已经打破了最基本的原则,已经是大大的不吉,可是等到哪一刻,阴阳相冲,这个房间一定会有血光之灾。”我分析着。
“大中午,哪来的阴?”霍展廷脸色阴沉,明显还是有些不信。
“麻烦你找人把地毯掀开,圆形地面,八卦中南方属离,离位的地面一定是破损的!刚刚桌椅的布局,是个很明显缺少离位的八卦阵,所以我才破坏这些桌椅。”
霍展廷赶紧找人去验证,揭去地毯,果不其然,水泥地面被破坏了。
其上还有丝丝血迹,那些污血,更加破坏了八卦的运势。
我说这明显是有人的预谋。
自然原本阴阳互补,现在阳气缺失,一般人呆在这,过了十二点阳气衰弱,也是会受到影响的。
今天是令千金的生日,人的命理中,生日的那一刻是阳气最重的一刻,阳气缺失,自然只能从阳气最旺的令千金身上抽取。
如果在这个大厅举行生日宴会,令千金生辰那时,一定会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
霍展廷思考了一会,对着身后的人问道:“今天的场子是谁安排的?”
一个穿着得体的人战战兢兢的出现在了霍展廷的面前,害怕的浑身抖如筛糠,为自己辩解道:“老大,这场子以前也办过生日宴,可是都没有出现问题的。”
霍展廷看了看这个人,对着他说:“既然你说没有出现过问题,那你就替我们在这里呆过中午十二点吧。”
说完立刻吩咐人准备另一个宴会厅,带着所有人过去了,只留下两个人在门口看着,防止这个圆形大厅里的人逃走。
我赶紧阻止,我还是可以破了这个局的,没有必要让一个好端端的人以身冒险,可是胡锐却拉着我,告诉我霍展廷自有安排,我只好作罢。
有钱人的世界可能不是我们能理解的,很快一个新的大厅就被收拾出来了,霍展廷带着我率先走了进去,对着我说:“小兄弟,你看看这个厅怎么样?”
我在大厅走了一圈,仔细端详推演,回到他的面前,说:“虽然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可是无风无浪,没有问题。”
听到我这话,霍展廷才招呼其他人一次近来入座。
我刚坐下,霍展廷就对着我说:“知道我为什么相信你吗?”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就是要挖墓的那个香港人。”
霍展廷盯着我笑眯眯的说着。
听到霍展廷说这话,严建设又是挡在了我的面前,护着我。
霍展廷看到这一幕却是笑了出来。
“哈哈哈,果然是有义气,我最看重有义气的人,你,我很欣赏!”霍展廷对着严建设说。
胡锐这才在在一旁跟我解释道,那天严建设带着我冲出巷子的时候,我已经晕死过去。
正巧胡锐从那儿经过,严建设堂堂七尺男儿,被人群殴都没有求过绕的人,竟然跪下来求胡锐救救我。
胡锐看到严建设那样的讲义气,便把我们送进了医院,本打算自己掏腰包给我们治疗的,可是霍展廷知道这事情以后,竟然承包下了整个医药费用。
霍展廷肯帮助我和严建设,一方面有我的原因,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严建设的义气。
当我知道严建设竟然为了我向胡锐下跪的时候,我的眼眶一热,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我知道虽然为了生活,严建设可以努力讨好别人,可是他从没有卑躬屈膝过,男儿膝下有黄金啊。
“老严,谢谢!”大老爷们之间,太过客套也显得矫情,千言万语在心,终究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严建设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兄弟之间,应该做的。”
霍展廷对着我说:“我虽然救了你,可是我并不会用所谓的恩情来束缚住你,不论去留,吃完饭再走吧。”
霍展廷也算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我和严建设只好默默的坐下。
这时,一阵声音从门口传来。
“大哥,我没有来晚吧。”
我转头一看,却见一个穿着白色西装,带着金丝眼睛,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人,走了进来。
看清来人以后,所有人都起身对着来人弯了弯腰,叫了声“李爷”。
胡锐在一旁给我解释,来人叫做李宗林,是霍展廷过命的兄弟,,开发的那个工地就是李宗林选的地址。
“宗林啊,来来来,没来晚,玲玲那丫头还没下课呢,下了课才能过来。”霍展廷热情的招呼着。
李宗林径直走到霍展廷旁边的空位坐了下去,好像到了自己的家一样,看来他的地位确实不低,不过看到我们之后,却有些惊讶。
“不知道这两位小兄弟是……”
还没等我回话,霍展廷就对着我说:“你有严建设,我也有过命的兄弟,这个人就是了。”
说完,他又转过头,说:
“宗林啊,你之前不是说咱们开发的那块地皮有墓,可是你有不知道在哪吗?那个墓最后是这位陈长生小兄弟找出来的,而且还帮我们解决了一些墓葬本身带着的小问题。”
“哦?”
李宗林的眼中显然漏出了震惊之色,端起酒杯竟是要向我敬酒:“失敬失敬。”
“小弟我大病初愈,不能喝酒,对不住了。”我摆手拒绝,小时候老爷子经常醉酒,所以我对酒没什么好感。
李宗林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悦,哈哈笑了两声,自己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时霍展廷才向李宗林诉说了刚才在那个圆形大厅中发生的一切,李宗林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眉头皱在了一起。
他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眉宇之间的却充满戾气。
我一下就看得出这李宗林不仅有本事,同时也是一个狠角色。
他脸上的狠厉只是一闪即逝,回过头来,见我正看着他,顿时一怔,随后对着我说:“陈兄弟,多谢你了。”
我摆了摆手说:“都是举手之劳。”
李宗林也没有继续客气,让我们不要拘谨,随便用餐,之后便跟霍展廷说着什么,脸色有些沉重。
我和严建设这时便被冷落了下来。
不过这样最好,本身我也不善于跟这些人打交道。
严建设倒是心宽,看着满桌的美食,一顿风卷残云,还真是一点都没客气。
我自然得悠着点,但看着满桌的海鲜,一时又有些无从下嘴。
大山里没有这些东西,有些我连怎么吃,都不清楚。
“大小姐。”
正在我有些尴尬地拿起一只螃蟹之时,门口突然喧闹起来。
我心想主角来了,赶紧放下螃蟹,转头看去,顿时就吃了一惊。
竟然是霍晓玲!
她今天仿佛变了个人,明显化了妆,身着一身红色的旗袍,看起来十分惊艳!
“老爸,我来了!”
霍晓玲笑着跟对着霍展廷打了声招呼,然后又跟身边的人一一问过好。
这时才歪着头,看着我说:“怎么样,我说的吧,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笑起来的霍晓玲,水汪汪的大眼睛竟是弯成了一到月牙,看起来更加漂亮,我却有些不知所措。
“玲丫头,你怎么在这儿。”严建设反映慢了半拍。
“今天是我的生日啊,这位就是我的爸爸,想必你们也已经认识了。”
我恍然大悟!
霍晓玲,霍展廷,难怪她能在古玩街随手掏出来四五千块呢,她竟是香港富豪的女儿。
霍晓玲的眼睛盯着我,原本我并不怕她的目光,可是这个时候,我竟然有脸红了。
“你是来给我送玉的吗?”霍晓玲打趣我。
我的脸更加红了,因为自从何她分开以后就被人打进了医院,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古玩街掏的一块玉。
我这算是信口开河了,我更加的羞愧了。
“竟然还脸红了,一个大男人还不好意思了。”霍晓玲全然不顾饭桌上的人,直接说着。
还是霍展廷看不下去了,把霍晓玲拉到座位上说:“都快二十周岁的人了,竟然还那么淘气。”
霍晓玲撅了撅嘴唇,安静了下来。
“我这姑娘有些宠坏了,而且倔得很,今天是她生日,还非要去学校上课,要不是等她下课,宴会早就开始了。”霍展廷解释着。
“为什么换了地方了啊,昨天不是通知是隔壁的大厅的吗?”霍晓玲打量着四周,一脸的疑惑。
这个时候霍展廷向霍晓玲讲起了刚才发生的一些事情,霍晓玲的脸色也是变得凝重起来。
可是很快她又恢复了那份鬼精灵的模样,看着我。
“长生弟弟,要不要和我打个赌?”说完还冲我眨了眨眼睛。
本来已经恢复正常面色的我,瞬间又变成了大红脸。
“说来听听。”我强装镇静的说。
“我从小也是懂点八卦相术的,自认为还说的过去,那天在古玩街你给我上了一课,要不今天我们两人各施手段,看看谁能把隔壁大厅的无妄之灾给破了?”
我听到这儿,眉头微微一皱。
对了,霍晓玲是霍展廷的女儿,霍展廷是盗墓的,他的女儿懂点八卦相术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竟然要冒着生命危险,和我比试这一场,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赌什么?”我问道。
“谁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个条件好了。”霍晓玲马上接着话说。
我虽然对霍展廷盗墓这件事情特别的抵触,可是霍婷曾经对我有一饭之恩。
而且我还答应她要给她找到一块上好的玉,结果都没有做到。
虽然她不进那个房间就不会有影响,可是我还是想把问题彻底解决的,于是便应了下来。
“好,只要不是违背原则的事情,我就和你赌。”
霍婷听到这话,笑了笑,急忙伸出手掌对着我:“击掌为誓!”
自古相师都是特别重视“击掌为誓”这样的发誓方法的。
因为在推演相卜之中,眼镜和手指是最重要的工具,所以,一旦击掌,这就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了。
我犹豫了一下,迎着霍晓玲的手掌就拍了下去。
“啪!”
我看了看时间,无论是距离正午还是或令的生辰都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霍晓玲在那个大厅里怎么说都是安全的,不然我也不会轻易应下这个赌注。
“你先还是我先?”我对着霍晓玲问道。
“这还用说?”说完这话,霍晓玲就踏步走进了大厅中。
刚才被霍展廷关在大厅里的那个人这个时候如蒙大赦一般,急哄哄的跑了出去。
大厅里就剩下霍晓玲一个人了。
霍晓玲在大厅里走着,外人开来可能会觉得她走的很随意,可是我却越看眼里越是露出吃惊的神色。
她走的是道家最基本的“七星驱煞”步伐,这步伐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可是在脚踏七星的同时,还是可以分辨出哪边的煞气比较重的。
看来之前真的小瞧霍晓玲了,她竟然能有如此造诣。
很快,她端过一盘朱砂,在地上走几步洒落一点,我盯着她,看了一会,果然是“地煞伏虎”。
古时相师最常用的破局方法,就是先用“七星驱煞”找准方位,再接着在朱砂洒向不同的部位,进行驱除,也是成功率最高的方法。
不一会,霍晓玲就结束了,走到门口,看了看我,对我说。
“脚踏七星驱煞步,地洒阳盛朱红砂,离位地煞伏虎阵,断阴内阳破局花。”
“我先是用七星驱煞步,重新判定了一遍你的推断,证明了你之前的判断,确实是属阳的离位缺失。
接着我在离位用朱砂布置了地煞伏虎阵,这样就等于阻挡了外面阴气的渗透,内部又是盘踞一头阳气充足的老虎,这个局自然就破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听着霍晓玲说的这一切,稍稍思考了一会,反问她:
“大禹治水,在疏不在堵,阴阳平衡,在交不在断,你觉得呢?”
霍晓玲听到我这话,瞬间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认真的想了想。
“到我了。”
我没等他,准备踏进大厅,霍晓玲却抢先一步,再次进入大厅,边走还边说。
“我还没有结束呢,你别着急啊。”
一旁的霍展廷和李宗林看到霍晓玲的举动,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也是一脸的无奈,刚刚的破局之法我都已经告诉霍晓玲了,我这不等于把胜利拱手相让了吗。
霍晓玲进入大厅之后,在刚刚布的地煞伏虎阵上,又是不停地洒着朱砂。
很快,结束了。
“怎么样,我把地煞伏虎,改成了天罡降龙,这次没有堵,而是疏。”
虎天生有领地意识,地煞伏虎阵也是同样,重在内部。龙却是遨游四海,天罡降龙也是一样,重在内外疏导。
天罡降龙阵,把缺失的八卦内部和八卦之外形成了一个可控的缺口,让大厅内部阴阳协调,这个局才算是彻底的破了。
“你耍赖!”我很直接的说了出来。
“我承认技不如你,可是这是我赢了!”霍晓玲歪着头,一脸狡猾的对我说,“别忘了,我们可是击掌为誓过的。”
我没有办法,只能认输了:“这个局确实是你破的,是你赢了,你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霍晓玲看着我,脸上的表情难得变得特别严肃。
“留在这里,帮我爸爸三年!”
霍晓玲很严肃的说出这句话。
我听到这话,眉头不禁皱了一下,心中涌上一阵反感。
说好的破局,原来从头到尾都是给我设的一个局。
从一饭之恩到我帮忙挡破财煞,后面遇到小鬼抬棺,还有现在的天罡降龙……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我顿时觉得心里有些发堵,斩钉截铁的说:“恕难从命!”
我虽然不知道霍展廷具体是做什么生意的,可是既然他盗墓,我就绝对不会助纣为虐。
说完这话,我转身就要走。
几个穿西装的人马上闪身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严建设立马上前,恶狠狠的骂道:“老子虽然没有文化,可是也知道老祖宗额东西不能乱碰,想让我兄弟帮你们作恶,想都别想。”
说完这话就是要动手。
李宗林这时却是拦在了那几个穿西装人的身前,温和地笑道:“小兄弟,火气别那么大嘛,凡事都是可以商量的。”
“没得商量,伤天害理的事,我们兄弟做不来!”严建设很肯定的说。
“喂!什么时候让你们做伤天害理的事了?你不遵守之前的约定,也不要污蔑我!”霍晓玲顿时急了
“霍小姐,我之前也说过了,只要不违背原则,我一定会答应,可是这件事情,违背了我的原则。”我平静的说。
在这样的一个场合下,我和严建设双拳难敌四手,怎么着也算是冲不出去的。
而与霍展廷短暂的接触,只要理由合理,他也一定不会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
“商人以利益为重,长生,我闺女竟然赢了你,自然就会收取胜利的赌注的。”霍展廷这时开口了。
“你不答应也有你的道理,不过,我霍某人,也不是你想的那般不堪!”
霍展廷这话一说,就等于是在告诉我,今天是一定走不了的了。
我拍了拍严建设的肩膀,让他放松。
既然走不了了,还不如好好听听霍展廷的解释。
“走,先去参加小女的生日宴,等宴会结束了,我自然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霍展廷见我放松下来,也是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
去,还是不去?
知道他就是那个房地产老板之后,我第一次认真看了看霍展廷的脸。
其天庭饱满,主早年发达,所以人到中年就有如此大的产业。
但其中岳隆起不够,有明显塌陷横断,在50岁左右,会遭遇一场生死大劫。
盗墓者,发死人才,地气缠身,即使命再好,也会慢慢改变格局,这我之前就猜到了。
但下一刻,我有些吃惊。
因为他南岳很好,圆正有气势,预示着如果能跨过中岳横断大劫,晚年必能偏安一方,做一路枭雄。
这是怎么回事?
心不正,剑则邪。
照理说,霍展廷发的是死人财,必会不得善终,何以到最后又有大富大贵之相?
而且其现在脸色红润有光,虎目灼灼,身体硬朗,断然没有长期地气缠身的腐败虚弱。
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我苦思无果,但僵持下去也没有意义,只得和严建设只能返回宴会厅,看着所有人嘻嘻哈哈的喧闹,直到霍晓玲的生日宴结束。
“走吧,去寒舍再叙不迟。”
霍展廷在忙碌完霍晓玲的生日宴之后,带着身边的几个亲信,坐着车就奔着他家开去,却没有给我们推辞的机会。
一路上,霍展廷和李宗林一直在交谈,丝毫没有避开我们的意思,谈话中竟然多次出现了之前在工地里挖到的那个墓。
严建设几次想发作,可是都被我给压下来了。
我不知道霍展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很快,就到了霍展廷的家,因为霍展廷是香港人,这也这只是霍展廷临时租住的地方。
出乎意料,霍展廷竟然没有找豪华一点的现代别墅,在我眼前的竟然是一座古宅!
大门口两只雄伟的石狮子,门顶的牌匾被摘了下来,泛着铜绿色的门闩,无不在彰显着这个宅子的古老。
庭院是很宽阔的一块地,在正对门的地方,种了一棵很大的梧桐树,这棵梧桐树已经长到两人合抱都报不过来了。
“长生,你觉得这个宅子怎么样?”
开口的是李宗林。
之前霍展廷说过了,李宗林知道工地里有墓,看来李宗林也是个玄学的行家。
“门卧双狮镇吉宅,庭栽梧桐引凤凰。五行具备阴阳合,福禄寿喜财气傍。这个宅子的风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看来李爷找这个宅子也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我并没有在拍马屁,而是这个宅子的风水真的是特别的完美。
李宗林听后也是点点头,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到了大厅,霍展廷毫无疑问坐在了主座。
李宗林紧挨着他坐下,其他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坐下的。
“长生,你坐在我身边吧。”霍展廷主动邀请我。
“霍爷,我们也跟着你来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没有动,直接开门见山。
“不着急,等玲儿来,让她来给你解释。”霍展廷也没有生气,喝着茶,慢悠悠的说。
“大老远就听到有人喊我,谁啊,过个生日都要我七赶八赶的?”一阵欢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转过身望去,原来是霍晓玲已经换好了衣服。
霍晓玲把之前的旗袍换掉了,简简单单的梳了一个马尾辫,上身穿着一间白衬衫,下身穿着一条紧身的牛仔裤,把她完美的身材展示的淋漓尽致。
她蹦蹦跳跳的来到了我的身边,眨着大眼睛问我:“长生弟弟,是不是你想我了啊?”
她的脸越靠越近,我的脸越来越红,我赶忙往后退了一步,强装镇定的说:“霍小姐,虽然咱们俩有赌注在身,可是真的有悖于我的原则。”
“年龄不大,装的那么老成,我让你留下来,自然有我的原因。”霍晓玲盯着我说。
“你想过,从这儿出去以后,你怎么解决吃饭的问题了吗?”霍晓玲也是毫不客气,直接点明。
我和严建设面面相觑,如果他们真的有意为难我们,我们真的只能饿死街头了。
“君子不为斗米折腰。”我抬着头,对着霍晓玲说:“就算饿死,也不会做愧对良心的事。”
“如果,不仅有饭吃还能做好事呢?”霍晓玲紧接着反问。
我不知道霍晓玲指的是什么,可是留在霍展廷身边帮他三年,做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胡锐,你跟他说说,你挖出来的东西都去哪了?”霍晓玲趁着这个空档,对着胡锐问道。
胡锐对着霍晓玲恭敬的弯了弯腰,紧接着来到了我的身边。
“长生,我以我的命起誓,挖出来所有的东西,霍爷没有占为己有。”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一般的倒斗,得到东西,都会占为己有的,霍展廷没有占为己有,那他怎么处理那些古物了。
“卖了?”我带着疑惑问道。
“确实是卖了。”霍晓玲这时又毫不犹豫的接了一句。
“那和占为己有有什么区别!”严建设这时又是蹦出来这一句。
我也是很疑惑,既然没有占为己有,又说什么卖了,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知道你听没听说,最近城里刚刚建起来的敬老院?”霍晓玲问我。
虽然我进城没有多久,可是我在工地上的时候还是听说了,城里建了一个敬老院,而且,对于条件不是那么好的老人,都是免费的,更多的是给老人提供了一个安度晚年的场所。
甚至于,对于那个时期因为红潮失去子女的老年人,不仅仅不要钱,还专门护工陪护,照顾的不比亲生子女差。
在工地上的很多工友都在开玩笑,以后老了,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的时候,一定会住进那个敬老院的。
这个敬老院在城里是好评如潮,可是它幕后的老板却是一直都没有露面,很多人猜测,这个敬老院会是国家建的,可是官员们都没有一个站出来表态的。
“霍小姐,这个敬老院,我当然是知道的。”我点着头。
“还有城里的那所学校,你知道吗?”霍晓玲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城里确实有一所学校,几乎与敬老院是同一时间建起来的,而且这个学校真的可以说是有教无类,所有人,只要你想学习,都可以去,还都是免费的。
工地很多工友家里的孩子,因为没有钱,根本就没有办法去上学,现在基本都在这个学校里面学习。
要知道,在当时的环境下,知识真的代表一切,进入了大学的门槛就等于成了吃皇粮的人了,可是更多的是温饱都没有办法解决,更别说上学了。
这所学校的出现,彻底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我自然也是知道的。”我还是点着头。
“那你可知道这幕后的老板是谁?”霍晓玲歪着头,带着笑问我。
霍晓玲这话一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看了看在坐在主座上的霍展廷,他仍旧带着笑,看着我。
“难道?”我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不错,就是我爸爸,我也正是在他的学校里当老师。”霍晓玲明显已经看出了我的猜测。
这个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背后被人们称为大善人的人竟然是霍展廷。
“长生,我霍展廷虽然不是什么善类,可是我也绝对不是坏人。”霍展廷看着惊讶的我,对我说。
“我虽然知道破坏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好,可是我都是让宗林仔细推演过,确定不会对后辈造成影响以后才会动手的。与其让那些倒斗把东西挖出来暴殄天物,还不如我来挖。我是赚了钱不假,但也并非完全占为己有。老祖宗就算泉下有知应该也不会怪罪我的吧。”
这一切的谜题终于都解开了,原来霍展廷竟是用古人的东西来造福现在人,也怪不得他生意做得这么大,却还是大富大贵的面相。
只是,挖墓毕竟是折寿的行为,虽然霍展廷不断地做慈善,但50岁左右的那个大劫,却始终还是在的。
而且,不远了。
“怎么样,现在和有悖于你的原则吗?。”霍晓玲玩味的问道。
“现在自然不会了!”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霍爷,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兄弟就跟你三年!”我对着霍展廷,严肃的说。
霍展廷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点着头说:“好!”
可是这个时候严建设竟然突然说话了。
“我有一个条件!”
一屋人都不解的看着严建设。
“我要求每顿都能吃饱!”
霍展廷楞了一下,紧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我不仅让你们每顿都能吃饱,还能顿顿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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