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总裁的午夜迷情 小说:霸道总裁 作者:乐瑶 角色:乐瑶婧虞 简介:从十二岁到二十岁,苏子焱每天想的事情就是如何成为叶世勋身边最重要的女人然而高床软枕,感觉到身旁的床褥塌陷,她浑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br“现在才开始害怕,是不是太晚了?”他笑着,眼里是藏不住的戏谑\/br她咬牙冷笑,“你以为,我跟他们一样肤浅?”他的舌尖熨烫着她的耳垂,声音如红酒般醇厚,“不,她们想要的只是我的钱,而...
第八章
灰蒙蒙的天幕沉得好像要压下来,瑟瑟的秋风扫过,给原本就安静的墓园平添几分萧索。
姚婧虞紧了紧身上的黑色立领西服,跟着佣人沿着松柏掩映的小路拾阶而上。
登顶的平台开阔处,里三层、外三层的站在黑衣素服的人。这里即将下葬的,是婧虞的外公,她为数不多的血亲之一。
“夫人,小姐回来了。”
柳妈不高不低的喊了一声,人群中立刻分出一条路,方便姚婧虞进入圈子的中心。
因为飞机晚点,姚婧虞以为自己一定是姗姗来迟的那一个,当她带着歉意来到母亲乐瑶身边的时候,才发现作为长子嫡孙的舅舅一家,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出现。
冰冷的墓碑上,外公的照片带着少有的笑意。
都说死者为大,可即使是在这一刻,婧虞仍然不能原谅他曾经犯下的过错。
“夫人,时辰到了,下葬吗?”主持葬礼的司仪在乐瑶耳边提醒。
“再等等吧!”自作主张的回应,惹来乐瑶疑惑的眼神,婧虞撇了撇嘴角,“你知道,他身前最怕的就是无子送终,别让他走得不安心。”
乐瑶动了动嘴角,终究什么也没说。婧虞的心思她清楚,面上逞强,心里其实比谁都柔软细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原本肃静的人群开始小声谈论乐家的八卦,婧虞也想抱怨的时候,一个利落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各位,久等了。对不起,姑姑,我来迟了。”
好熟悉的声音,不疾不徐,略带着一点低沉,和她记忆中的某个声音完全重合。婧虞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如雕塑般立体标致的五官,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包裹着完美的身材,宽阔的肩膀随着步伐有节奏的律动着,和她记忆中的某个形象完全重合。
“南……”她的身子不自觉的前倾,不自觉的迈步想要飞扑进他的怀抱,却被乐瑶紧紧扣住手腕,一句话将她困在原地。
“虞儿,这就是你舅舅三年前找回来的私生子,乐靖晟。帮着他们来争乐世的。”
舅舅的私生子?乐靖晟?
这两个代号,姚婧虞都很熟悉,因为在电话里已经听乐瑶提起过无数次。可她万万没想到,这张脸她更加熟悉,她曾想把这张脸,烙印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片刻的静默,姚婧虞还是不管不顾的站到乐靖晟面前,抬头凝视着那张熟悉的脸,想问清心里所有的疑惑,“你好,请问你从哪里来?三年前住在哪里?你是不是从小到大都叫乐靖晟?有没有别的名字?”
像被婧虞的样子吓到,乐靖晟尴尬的看看乐瑶,扯扯嘴角,“呃……你一下问这么多,我想我先回答哪一个呢?”
“我们是不是见过?”她太心急,迫不及待的抓住他的双臂,像是怕他如从前一样忽然消失。
“见过。”看见婧虞的眼底闪过惊喜,双手的力道有所放松,他又不疾不徐的补了一句,“如果见过照片也算的话。”
这算什么答案?这分明就是明目张胆的玩弄!
可即便是他不承认,这世上也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至少姚婧虞不信。
她还想再问,却被乐瑶强行拉开,“虞儿,今天是你外公的葬礼,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她自然听出乐瑶语气中的愠恼,自然也看见宾客中很多等着看好戏的人。她不甘的看了乐靖晟一眼,像是宣告:这事儿没完!
等姚婧虞帮乐瑶处理完葬礼所有的收尾工作,才发现乐靖晟早已经离开。
乐铁雄去世的打击,加上连日来筹备葬礼,乐瑶的精神已经临近虚脱。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婧虞只好打消去找乐靖晟问个清楚的念头,先送乐瑶回家。
“妈咪,你不该那么软弱,凭什么你一个人做这些,舅舅也是外公的儿子,还是长子嫡孙!”回家的路上,婧虞有些忿恨。她之所以不喜欢回这个家,就是因为和外公乐铁雄不和,而导致这个的原因,就是舅舅一家的从中挑唆。
“葬礼要人安排,公司也要人看管,而且我愿意做这些事情。”乐瑶闭着眼睛,回答得很平静,“虞儿,不管你喜不喜欢,他都是你外公,他最终还是把公司留给了我们!”
“留给我们?留给我们又怎么会找舅舅的私生子回来?”婧虞噘着嘴反驳了一句,乐家的家产她根本不在乎,她只是不愿意看见乐瑶受委屈。
“妈咪,你当他们是亲人,他们未必当我们是家人。还有那个乐靖晟,我觉得他根本不是舅舅的儿子。”如果说出他的身份,势必自己这几年在古城的事也会曝光,婧虞只能委婉的提醒乐瑶。
“对他的身份我也有所怀疑,只是没有找到证据。”婧虞说的,乐瑶又何尝不清楚,她疲惫的揉揉额头,“所以这一次,你要留下来帮我,好吗?”
婧虞想拒绝,可最终败给乐瑶满是期待的眼神,默默的点了点头。
乐瑶带着歉意地摸了摸她的脸,“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可如果身边还有能用的人,我绝不会固执的让你回来。虞儿,别忘了你爹地是怎么走的,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婧虞的眼神暗了暗,她一走三年,没有回过家里一次,唯一的原因,就是这里不再有疼她爱她的爹地,只有勾心斗角的所谓亲人。
“妈咪,明天你在家休息,我替你去公司吧!”这样既可以熟悉公司的运作,也可以见到乐靖晟,一次问个清楚。
“我原本想让你先休息两天,如果你愿意,明天就可以去,但不是替我,是做你自己要做的事情。依照你外公的意思,你才是公司的唯一继承人。”乐瑶也没有想到,乐铁雄弥留之际竟然会留下这样一份遗嘱。
“我自己的事情?什么职位?能直接开除舅舅一家吗?”遗嘱的事情,婧虞听乐瑶提过却没放在心上,她没有宏图霸业的追求,她只想一家人整整齐齐,相亲相爱。
可最简单的,也是最难实现的。
“当然不能,你的职位将由靖晟安排。”乐瑶忽然想起婧虞葬礼上的失常表现,“对了,你和靖晟怎么回事?你们之前见过吗?”
望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婧虞有点失神,“我不确定,我也很想知道,他是不是我见过的那个人。”
压抑的声音,似无奈、似叹息,乐瑶看出她并不是想继续这个话题,便不再追问,“不管怎么样,在这里的每一天,妈咪都希望你一切能以公司为重。”
乐世酒店位于峡江市区最美的城中花园,兼具优美的环境与便利的交通为一体。而乐世集团的总部就设在酒店主楼后面的一栋辅楼里。
酒店婧虞来过无数次,办公的地方却只来过一次,就是那唯一的一次,让她萌生离开这里的念头。
整个酒店的气氛看上去松散和谐,但当婧虞一脚迈进办公楼大厅的时候,立刻就有保安挡住她的路。
“小姐,这里是办公区域,抱歉您不能进入。”
门口一百米外就竖着办公局域,闲人免进的牌子,婧虞早就看见了。
“我知道这里是办公区,我就是来工作的。”
“哦,那么请问您是哪个部门的?您的工作证呢?”保安小杨上下打量着婧虞,心里想着以后上班,又多一个美女欣赏。那些能跟她一个办公室的男人,估计整天连饭都不用吃了吧!
婧虞心里只想着早点找乐靖晟问清楚,绕开小杨就往里面走,“我今天是第一天来报道,还不知道是哪个部门,我来找南,不,找乐靖晟。”
“总经理?你是来找乐总经理?”听到那三个字,小杨的脑子里马上拉响警报,“抱歉,小姐,如果你没有预约的话,是不能上去的,除非乐总亲自下来接你。”
“Why?”婧虞不解的看着他,她只听说过拿身份证登记,或者打电话过去询问是否有预约。她还第一次有人说需要要见的那个人亲自接的,“所有客人来访都要这样吗?这规矩谁订的?”
乐世集团当然没有这个规矩,这个规矩是保安部内部默许的。因为从乐靖晟进公司到现在,冒充面试人员来追求乐靖晟的没有几百也有几十,所以但凡听到这样请求的,就会被直接拒之门外。
看她十八九岁,明艳可爱的样子,小杨倒是有点不忍心,可想想自己饭碗,只能将姚婧虞往外赶,“小姐,如果没有预约就请你出去。”
“我真的找乐靖晟,我也真的是乐世未来的员工,你就让我上去吧!”早知道乐世管理这么严格,她今早就不应该拒绝乐瑶一起来的提议。婧虞有点后悔了,她当时只想着单独见乐靖晟,好好谈一谈。
“小姐,规矩就是规矩,这是我的工作,请你不要为难我。”
婧虞越是好说歹说,小杨看她的眼神就越是嫌弃。几番拉锯下来,小杨已经完全把婧虞划归不要脸的花瓶类别,为攀上高枝,死缠烂打。
两个人都渐渐失去耐心。
“我真的有事找乐靖晟,你到底让不让我上去?”
“职责所在,非请勿入。”小杨双手叉腰,门神似得堵在婧虞面前,“小姐,请自重。”
“自重?我正常来上班报道需要自什么重?我怎么就不自重了?”耐心的解释,客气的请求都无济于事,尤其是听到这句话,婧虞的火气一下子窜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信不信我开除你?”
她不喜欢这些勾心斗角的生意,从不在公司出现,所以很少有人认识她。她不在乎,更不愿意用身份压人,这一刻,涉及尊严,她有些按捺不住。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是在尽我自己的职责。不过算你运气好,你要是觉得自己理由充分,那就跟总经理投诉吧!”
小杨朝婧虞身后的方向扬了扬下颚,婧虞一回头就看见在几个人的陪同下,如众星拱月,信步而来的乐靖晟。
灰色的西装里面是白衬衣打底,领口敞开着,双手插袋的姿势从容而不羁。
“南……,乐……”婧虞张了张嘴,却没能喊出来。
他的脸庞那么熟悉,他的表情和目光却是那样疏离和陌生,她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
“你怎么在这里?”还是乐靖晟先开了口。
久违的声音,像软毛刷一样刷过心房,勾起婧虞的委屈,“我来找你,到公司报道,他不让我进去。”
婧虞撅着嘴,可怜巴巴的望着乐靖晟。她的声音又糯又软,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父母怀里撒娇,这曾经是南笙最爱的样子。
这次真是踩到老虎尾巴了?小杨一听婧虞这语气,背脊一阵发凉,忙不迭的解释,“乐总,她没有预约,只说找您,我……”
乐靖晟淡淡的扫了婧虞一眼,抬手示意小杨打住,“不必解释,这是你的职责,做得很好。”
本以为必死无疑,没先到还得到嘉奖,小杨觉得乐靖晟瞬间光芒万丈起来,“谢谢总经理,总经理英明。”
他的表情是那么冷漠,就好像他们真的是两个陌生人。姚婧虞觉得心口有点闷闷的疼,她想起古城四月的微风里,曾有一个男人,为了她的一句话,就毫不犹豫的挥拳与人决斗……
但她还没有忘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你到底是谁?”
“薇薇安,带姚小姐到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职位暂定酒店副总经理。”他直接无视婧虞的问题,默然的从她身边走过,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
这样的南笙让婧虞无所适从,她记忆中的南笙是忧郁的、温柔的、是把她捧在手心上的。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冲着他的背影跺脚,“喂,喂,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让你见好就收呗,副总经理这个位置,你还想怎么样?”有了乐靖晟的认可,小杨更加把婧虞当成是个卖身求荣的花瓶,语气更加不屑。
“你不嘴贱会死吗?你现在不仅是在侮辱我,更是在侮辱你们总经理的智慧,就凭这一点,也够我开除你。”婧虞对南笙温柔,不代表会对任何人温柔。
当她呈防御状态的时候,眉宇间自然的透出一股高傲的贵气,连薇薇安也被惊得一愣。她原本的判断跟小杨一样,现在确定事情肯定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态度也小心谨慎起来,“姚小姐,我现在带您去人事部报道,好吗?”
“副总经理?你看那十八九岁的模样,有什么资格做副总经理?”人事部的H。R朱明玉听完薇薇安的介绍,直接就在办公室里面嚷嚷起来。
“是长得漂亮,前凸后翘,可你看看那张小脸蛋,不是看过身份证,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未成年。”
婧虞虽然坐在外间,听不见办公室里面的对话,但隔着透明玻璃,朱明玉的表情她看得很清楚。其实她也很怀疑自己的能力,毕竟自己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可为了帮助妈咪,为了更接近南笙,她只能选择接受。
不想给乐瑶丢脸,她故意在家庭关系一栏留白,而薇薇安懂事的没问,大家都只当她是走乐靖晟后门来的。
“姚小姐,都办好了,新的工作牌明天早上您可以在酒店主楼侧门的前台领取。我先带你去参观一下您的办公室吧?”薇薇安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态度恭敬有加。
“你说我的办公室在这层楼吗?”
电梯门口,婧虞望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的过道,停下脚步。
这里是乐世大厦的五楼,这里一共有四间办公室,最大的一间是董事长室,当然是属于乐铁雄的;一间是CEO办公室,这里的人都不长久,乐战呆过,孔梦琳也呆过,现在归乐瑶;另外一间就是乐靖晟的总经理办公室;剩下的一间,曾属于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离开之后,整整闲置了三年。
婧虞想,如果自己的办公室在这里,那么一定是那一间。
“是的,姚小姐,我现在就带您过去看看。如果需要重新装修或者添置什么用品您可以直接跟我说。”
这里已经很久没人用过,干净整洁,冷冷清清。
指尖摩挲过那排空置的红木书柜,婧虞闭上眼睛,“这间办公室是谁给我安排的?”
婧虞想起朱明玉嫌恶的表情,她宁可被她仍在哪个角落也不愿意呆在这么高级的办公室。
“是乐总亲自为您安排的。”
“好,很好,非常好!”薇薇安语气里的艳羡让婧虞觉得悲哀,不是对乐靖晟,而是为自己三年的等待,为那个不知道是否还存在的南笙。
要杀一个人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杀人诛心。婧虞不知道这是乐靖晟的主意,还是孔梦玲的主意,但这一刻,他们在同一战线,她都同样痛恨。
她想起乐瑶的话:乐靖晟是来帮孔梦玲抢乐世的。
心中的斗志被激起,婧虞暗暗发誓绝不会让他们得逞,不管乐靖晟是不是南笙都一样。敢在她的伤口撒盐,她就要让这些人后果自负。
“薇薇安,你找人帮我把背景墙添上粉色的手绘,图案要既温暖又不失大气,再搬一些绿色植物进来。我的办公桌上放一盆文竹,会客区的茶几上放一盘象棋,花瓶里插上百合,找人每天换新鲜的。”
“姚小姐,为节约开支,提倡环保。总经理三年前进公司的时候就规定公司办公区域禁止使用一次性的鲜花。”
又是乐靖晟,无形中婧虞又给他做了减法,“没关系,这笔费用从我的薪水里面扣。”
“这是公司,不是你家,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乐靖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叠资料。
“我要以公司为家,与乐世共存亡,不行吗?”婧虞还在努力的犟嘴,可气势早已经不自觉的弱下去,“你,你怎么来了?”
“想跟乐世共存亡?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对她,乐靖晟毫无保留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那就是敌对,“下午要跟天使集团谈续约的事情,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现在抓紧时间把这些资料看熟。”
即便他趾高气昂的样子很欠揍,可婧虞还是没骨气的伸出手,像一种不能抗拒的本能。
可她没接到资料,在她迟疑的那几秒,乐靖晟已经将文件夹放到桌上,“记不住中午就不用吃饭了。”
“你……”
委屈,太委屈,婧虞咬着嘴唇狠狠跺脚,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乐靖晟已经转身离开,就像在楼下的时候,那样决绝,那样陌生。
原来就猜到他们之间不是单纯的男欢女爱,现在看乐靖晟对姚婧虞委以重任,薇薇安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适时地向婧虞表示友好,“姚小姐,要不您先到我的办公室看文件,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我可以帮您解释。”
“我最不清楚的地方就是,你们总经理怎么是这个脾气,他对谁都这样吗?”婧虞对桌上那厚厚的一叠资料全无兴趣,他只想了解乐靖晟更多一点,看看他这三年都干了什么。
“乐总平时很好的,就是原则性强一点。但他本人也是严于律己,非常勤奋,也因此深受董事长的器重。”
好一个深受器重,婧虞不自觉的冷哼一声,若是乐靖晟真的深受器重,老爷子就不会立那个稀奇古怪的遗嘱,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把她召回来。
虽然直觉告诉她乐靖晟就是南笙,可他身上的敌意那么重,她一时间真的很难靠近。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好好向乐总学习,你工作,我看资料,不懂的地方请教你。”
婧虞越是客气,薇薇安就越发谨慎,“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您尽管问,谈不上请教,这些都是我的分内事。”
资料有五六十页,密密麻麻都是字。婧虞看了看时间,会议时间是下午两点,算上午休,总共还有三个小时。她知道要从头到尾的看熟是不可能了,毕竟她不是黄药师的阿衡,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能挑些要紧的看。
“姚小姐,我们先吃饭吧!”
婧虞一进入状态就昏天黑地,日月无光起来。直到薇薇安端来饭菜,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肚子都饿瘪了。
她一面忙不迭的大快朵颐,一面向薇薇安表示歉意,“都怪我,耽误你工作,还要麻烦你帮我安排这些。”
“不用谢我,这些都是总经理叫人送来的,我也是沾您的光,才有一份。”薇薇安捧着餐盒也在一旁吃得香,这些菜是酒店的特色,可比大食堂的工作餐强无数倍,她很知足。
“噗……”婧虞没忍住,一口饭喷了出来,弄了满桌子都是,“你说总经理?是乐靖晟?”
幸好坐得远,没被殃及,薇薇安放下餐盒帮着婧虞一起收拾,“当然是乐总经理,这里只有他一个总经理呗!”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婧虞无法无视乐靖晟这一天中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和各种无视。她当然也无法忘记在古城的那些日子里,南笙对她倾尽所有的宠爱。
“他怎么知道我们没吃饭?是你通知他的?”
“我没有,绝对没有。”薇薇安举起双手表示与自己无关。
她是有想过通知乐靖晟,不过又拿不准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所以一直在犹豫,还没等他想明白,饭菜就已经送到了。
“那他怎么知道我们没吃饭?”婧虞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格子间,一个人也没有,难不成乐靖晟还有千里眼?
“也许,也许乐总比较了解你,知道你工作起来废寝忘食?”
薇薇安只是随口一说,婧虞却听进心坎,乐靖晟肯定是不了解她的,除非乐靖晟就是南笙。她想起在古城的日子,她捧着小说在床上看的如痴如醉,南笙就坐在床边,一勺一勺的问喂她吃饭。
那样的日子安静而美好,婧虞的嘴角不自觉的弯起来,她要找到她的南笙,找回属于自己的幸福。
电话突兀的想起,拉回她飘飞的思绪,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哪位?”
婧虞温和的声音招来对方的一顿噼里啪啦,“小鱼儿,回来也不找我,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信不信我杀到你家,揍你屁股……”
婧虞将电话拿得很远,等那边安静了才贴回耳边,“石谦新,我以为部队的历练能让你变得成熟稳重,看样子你的改造失败了。怎么,被撵回来了吗?”
“撵回来?那是我谦少的风格么?本少爷现在是正经的中校,双杠双星,懂么?”
石谦新的语气里透着孩子气的骄傲,惹得婧虞轻笑起来,“少得意,你就是变成少将,也得给我提鞋。想当年……”
“咳咳,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往事不堪回首,石谦新装模作样的打断婧虞,“现在换我说,你这次回来,你舅妈有没有为难你?”
“还好吧!我从回来到现在也不过两天,还没见到人呢!”
乐家那装修豪华的别墅,常年累月之后乐瑶和几个佣人,清冷而孤寂。
石乐两家是世交,婧虞的情况谦新很清楚,也不再多问,“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给你接风。”
“不用请吃饭,到家里来吃,我亲自下厨。”
“你?”石谦新的语气透着是赤果果的怀疑,“你确定你不是开玩笑?你确定你不是准备谋杀我?”
“我确定我就是想谋杀你,今天晚上七点,来不来你都是死路一条!”婧虞强势的挂断电话,每次跟石谦新说话,她都能憋一肚子火。
不过也因为有他,童年才没有觉得寂寞。
准备了整整一个中午,临到开会的时间,婧虞才得到乐靖晟的御用秘书罗大卫的通知,和天使集团的会议上午就取消了。
因为乐铁雄在世的时候,两家就维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现在乐铁雄刚刚下葬,他们希望用直接续约的方式,向外界表明对乐世集团的信任,对乐世现在以及未来管理层的信任。
“你的意思是,乐靖晟上午就知道了?”婧虞气得没力,一叠资料砸在办公桌上,“那你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
“这也是总经理说的安排,副总经理刚加入公司,多了解公司的合作伙伴,对您以后的工作有好处。”他只是照章办事,面对姚婧虞的愤怒,罗大卫始终保持着高度的冷静,“总经理还说,让副总经理用下午的时间把中午偷工减料的地方再好好看一下,因为您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去酒店熟悉运作,以后肯定会和天使集团的人碰面,要做到有备无患。”
你妹的有备无患!婧虞忍不住要爆粗口,乐靖晟分明就是故意的。
可如果从头到尾都是充满敌意的,那么在他有权决定自己职位的时候,为什么不让自己从最底层做起?刷马桶、洗厕所,或者别的更辛苦的工作?又为什么那么好心的送来午餐呢?
婧虞陷入深深的迷茫,不过她也找到乐靖晟和南笙的一个共通点,那就是谜一样的男人。你觉得离他们很近,却又完全看不清、摸不着,好像织着一张让人难以挣脱的网。
“妈咪,我回来了!”婧虞脆甜的声音响彻整个客厅。
乐瑶从沙发上站起来,嗔她一眼,“咋咋呼呼的,哪有点女孩样。”
“谁规定女孩儿不能大声叫妈咪,不能咋咋呼呼的吗?”婧虞丢下包,抱着乐瑶撒娇,“有没有样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谁敢说我不是女孩。”
“我敢!”
一听这欠揍的调调,婧虞就猜到是谁,抬头果然看见穿着围裙,拿着锅铲的石谦新,暴力因子一下被激发出来,“你干什么?你想做毒品毒死我呀?”
“菇凉,毒品是犯法的,本少爷不会知法犯法,所以最多算是毒菜。”石谦新得意的晃晃锅铲,“与其等你毒死我,不如我毒死你。”
“石谦新,我一鞋底板抽死你。”
没得婧虞飞扑过去,石谦新已经挥动锅铲闪进厨房,露出个头冲着乐瑶嚷嚷,“阿姨,你看看婧虞,这辈子估计是嫁不出去了。我就做做善事,勉为其难帮您收了吧!”
从小,两个人就是这么闹过来的,乐瑶很配合的点点头,“那谦新就委屈你,帮我收了这妖孽吧!”
“妈咪呀!”虽然知道他们是开玩笑,婧虞还是煞有介事的噘着嘴叫嚷起来,“我去换衣服,你们这些坏人,不理你们啦。”
不知道家里还有别的人,婧虞以三级跳的方式跳上最后二楼平台的时候,毫无准备的撞上一副结实的身躯。
“哎哟!”伴随着尖叫,她被作用力反弹回来,直挺挺的往后一扬,眼看就要摔下楼梯。
一只大手伸过来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了上去。被吓得方寸全无的婧虞,完全没了重心,软绵绵的跌进那个怀抱。
“怎么样?你没事吧?”
关切的语气,熟悉的声音,她一时间有点分不清状况,一拳拳捶在乐靖晟的胸口,“死南笙,臭南笙,你想吓死我呀!你这个坏蛋、大坏蛋,大坏蛋……”
“你闹够了没有?”
拳头被人大力的握住,婧虞对上那双熟悉又陌生的冷漠眼睛,这才清醒过来,“对,对不起!谢,谢谢你!”
这里只有乐靖晟,这里没有南笙!她变得柔软,变得可怜巴巴的样子并没有赢得乐靖晟的好脸色,他只是漠然的下楼,再次留个婧虞一个背影。
摩挲着手腕被他抓过的地方,仿佛那里还残留着他的余温,婧虞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南笙,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
“婧虞,你没事吧?”乐瑶听到声音在楼下张望。
“哦,我没事,妈咪,刚才不小心滑了一下。我现在去换衣服,等我开饭哦!”不想让乐瑶担心,关于南笙,这些年婧虞一直只字未提,现在更加不知道怎么去开口。
她逃也似的多回房间,好一阵才梳理好心情。
她以为乐靖晟已经离开,当她来到客厅的时候,却发现某人大摇大摆的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她本能的想靠近他,却怕被乐瑶看出蛛丝马迹,只好违心的去厨房转悠。
“你一个人做的?家里的佣人呢?”看着餐台上花花绿绿的食材,婧虞不可置信的瞪着石谦新。
“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说要娶你的话?”石谦新专注的拌着透明碗里的蔬菜沙拉,没有回答婧虞的问题。
“记得,我说我不做饭,你说你也不做饭,我说那咱俩谈不拢,在一起得饿死。”婧虞借着视察工作的名义,不客气的将做好的菜放进嘴里。
石谦新回头看见婧虞的嘴角沾着偷吃之后的酱汁,本能的伸手帮她擦掉,“那现在我会做饭,我们在一起不会饿死,算不算谈得拢了?”
四目相对,婧虞从他玩世不恭的笑容里看到少有的真诚,好半天才诺诺的挤出一句话,“那我要看你做的合不合我心意。”
石谦新唇角飞扬,眼睛也笑成月牙,指了指婧虞手边被偷吃掉不少的汁香牛柳,“它说,挺合你胃口的。”
“那我也总不能老吃一个菜吧!”婧虞大囧,羞得脸颊绯红。推开石谦新就往外走,到门口又差点撞上乐靖晟,瞬间觉得这家里没个省心的地方了。
石谦新的手艺让乐瑶赞不绝口,婧虞喝着碗里的虫草花鸡汤,却想起在古城的客栈里,南笙煮的那道“翡翠白玉板,红嘴绿鹦哥”。她偷偷看了对面的乐靖晟一眼,他吃得那么专心,完全无视了身边的人和身边的目光。
“婧虞,怎么了?这个汤不合你胃口?”石谦新看见她拿着勺子半晌不往嘴里送,就用手肘撞了撞她。
“没,没有,还行,就是有点油。”不想被看出异样,婧虞慌忙埋下头。
“我看是刚才在厨房偷吃太多,这会儿吃不下了吧!”
乐靖晟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情绪,却让婧虞的头埋得更深:他是在责怪我刚才和石谦新独处吗?还是听见石谦新的表白,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暗示什么呢?
“能吃是福,我巴不得把她养成一头小胖猪。”石谦新倒是不以为意,又往婧虞的碗里夹了一筷子牛柳,“小婧虞,你多吃点,大肚子的金鱼好生养。”
“噗……”
婧虞含在嘴里的那口汤全喷在乐靖晟脸上,看着那张脸上挂满汤汤水水,她足足楞了半分钟,才慌慌张张的拿起毛巾替他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乐靖晟一面用自己的毛巾擦,一面起身避开婧虞的手,“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帮我洗衣服更实际。”
“洗,我洗,你脱下来,我帮你洗。”
时间仿佛回到他们相识的那个晚上,婧虞也是这样喷了对面的男人一脸,不过那次不是汤,是酒,而且她是故意的。
在灯光幽暗,霓虹闪烁的酒吧,那个自以为是的猥琐男人在婧虞面前卖弄自己的幽默。婧虞抿了口酒,配合的大笑,顺便喷了他一脸。
虽然她极力卖萌表示无辜,说完全是被男人的幽默折服,一时没控制住。可对方并不是绅士,而是十足的流氓,一挥手就招来一群狐朋狗党。
就在婧虞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南笙仿佛从天而降,在酒吧上演了一幕老套的英雄救美。
等他们从酒吧逃出去的时候,两个人身上都沾上各色的酒渍。
婧虞忙不迭的向他道歉。
他也是那样淡淡的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帮我洗衣服最实际。
“洗,我洗,你脱下来,我帮你洗。”
说好只是帮他洗衣服,可在客栈里,婧虞也顺便把自己的外套洗了。春风料峭的四月,没有衣服穿,他们就裹着被子在床上聊天,聊着聊着,做了些正常男女会做的事情。
“你洗,你从来没洗过衣服,洗的干净么!”乐瑶将婧虞拉了回来,自己挡在他们中间,“靖晟,你上去把衣服换下来,我明天帮你送去干洗。”
“好啊,谢谢姑姑!我也不相信她会洗衣服。”好像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表情,乐靖晟就这样翩翩然的上楼了。
婧虞心里有种说不去的难受,她原本以为这是个契机,可以看到乐靖晟的眼底是否有对过去的留念,是否有属于他们的回忆。
可事实上,什么都没有!他说她不相信她会洗衣服,他不知道从那时候开始,这几年再古城的日子,她都是自己洗衣服的。
“小金鱼,没事,靖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不会在公司给你小鞋穿的。”见她脸上挂着不快,石谦新拍拍她的肩膀安慰。
“你跟他很熟吗?你很了解他吗?”婧虞瞪了石谦新一眼,都是这个罪魁祸首惹得祸。
见婧虞正在火头上,石谦新不敢吭声,委屈的摸摸鼻子,我没招谁惹谁啊!
大公司的办事效率就是高,第二天一早,薇薇安就带着婧虞去看装潢一新的办公室。
粉白相间的墙面,温暖而不失大气。连电脑、打印机等办公用品,都是同色系的,婧虞不得不对薇薇安的办事效率说赞。
“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搞到这些东西的?”姚婧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左右挪动感受那舒适,简直和她预想的一模一样,“佩服、佩服!”
“无功不受禄,这可不是我的安排。”薇薇安连连摆手推脱,“这些都是乐总的安排的。”
她昨天下午通知装饰公司的时候,就被告知乐靖晟已经交代过。她当时很担心,因为乐靖晟喜欢的风格和姚婧虞要求的完全不同,既怕得罪婧虞,又怕得罪乐靖晟,所以她什么都不敢说,忐忑了一整晚,没想到一切堪称完美。
“他?”婧虞霍然起身,抓住薇薇安的肩膀,情绪激动起来,“你确定是他?你确定这都是他的安排?”
她不喜欢接任公司的事情,不喜欢黑白分明的办公环境。她说如果她将来一定要到公司工作,就要把办公司弄成粉色,连电脑、打印机都要用粉色……
可她不敢告诉乐瑶,这是她心底的秘密,她只告诉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南笙。
薇薇安没料到她那么大反应,木然的点点头。等她回过神,婧虞已经风一样的冲出去。
“副总经理,你不能进去。”罗大卫将完全进入自我状态的婧虞拦下来,“总经理不在这里。”
“他人呢?他人呢?”婧虞急切的拍着桌子,“你知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她要找到他,她要问问他,问他到底是南笙还是乐靖晟,问他为什么丢下她一走三年,问他这三年有没有想过她,哪怕一点点……
“他在酒店主楼,今天是酒店例会的日子。”
瑟瑟的秋风吹在脸上,那寒冷的气息随着血液流进婧虞的四肢百骸,无论她多用力的奔跑都无法使自己温暖。
入秋,满花园都是桂花的香气,这让婧虞想起古城微风中馥郁的百花香气,她最终停在离酒店主楼几步之遥的花坛边。
她不是个胆小的人,可一直以来她都活得那么简单,无论怎样都对生活满怀着希望,为什么局面会忽然变得这么复杂,让她措手不及,难以招架。
她想要让自己相信乐靖晟不是南笙,可短短几天,那么多相似的地方让她不能再欺骗自己,尤其是这一次,她确信,唯一一个知道她这个秘密的人,一定是南笙。
可为什么他的眼神那么冷漠?又为什么他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有时不时的嫌弃和鄙夷!
这些疑问压得婧虞喘不过气,让她失去勇敢前行的力气。她在花坛上坐下来,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懦弱!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地上凉,快起来!”被人从花坛上拉起来的那一刻,婧虞回过神又丢了魂。
她闻到乐靖晟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跟南笙的一模一样。
“你,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她惴惴的开口,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乐靖晟皱了皱眉头,松开婧虞的胳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南笙,你想演到什么时候?”这次机遇没有给他机会留下背影,而是在他擦身而过之际,紧紧抓住他的胳臂,“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
她笃定,乐靖晟就是南笙,南笙就是乐靖晟。
“姚婧虞,你是不是昨晚没睡醒?用不用我让人事部给你批个病假,送你去精神病院看看?”乐靖晟回过身,狠心地掰开她的手,“你看清楚,我是乐靖晟,是你表哥,不是什么南生北生。”
“骗人,你是,你就是!”婧虞不依不饶的抓住他的衣角,“如果不是南笙,你怎么知道我看起书来就不吃饭?如果不是南笙,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那样的办公室?”
她噘着娇艳的红唇,眼睛里满是潋滟的泪光,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疼,婉转的声音里透着哀怨。
任谁见了都会不舍得伤害,可她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乐瑶最大的劲敌:乐靖晟。
“姚婧虞,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作多情?”乐靖晟一声冷哼,再次甩开婧虞的手,“找人送饭过来,是因为我觉得你傻。因为我让你看天使集团资料的时候,告诉过你,记不住就不许吃饭,我猜你不会去吃而已。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喜欢那样的办公室就更简单,因为你和薇薇安说话的时候,我就站在门口。像你这么笨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又是那种眼神,又是那种嫌弃,又想离开!
婧虞追着乐靖晟的脚步,“就算是我傻,是我笨,如果你对我全部在乎,何必赶着装修办公室?何必在意我吃不吃饭?难道你不是关心我吗?”
“OK!如果我的举动让你误会,那么我很抱歉。但我要跟你说清楚,乐世不养闲人,这条宗旨你应该比我清楚。我找人装修你的办公室,不过是希望你快点进入状态;至于送饭,是一个领导照顾下属应有的风范,我不想落人话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的解释完全否定了婧虞之前的判断,不但是不顾念旧情,甚至可以说是无情无义。
婧虞觉得无助,萧瑟的秋风让她不寒而栗。她缩着身子,抱着双臂蹲了下来。
她想起一句话,如果你觉得孤独,那就蹲下来抱抱自己,告诉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电话铃声猛然响起,惊得婧虞一哆嗦。
“喂,小金鱼,中午下班等我,我来陪你吃饭。”
石谦新的声音里永远那么利落,爽快中透着阳光的力量。婧虞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撇撇嘴,“谦新,我不高兴,我想吃大餐!”
隔着电话,石谦新也感觉到婧虞那强大的怨念,“好,大餐就大餐。我再给你点份王八蛋,咱们玩扯淡,哪个王八蛋惹你生气,咱们就扯他的蛋。”
“噗,石谦新,你这个臭流氓!”
“我怎么流氓了,分明是你自己邪恶好不好?”
“才不是,你流氓!”
“你邪恶!”
“你流氓!”婧虞终于破涕而笑,不管她有多难过,石谦新总是有办法哄她高兴。
“还记得这里么?”石谦新开着车,带着婧虞在一条狭长的街道转悠。
“记得,当然记得。”婧虞一直打量着两旁粉饰一新的楼房和商铺,“这是老街嘛,峡江最出名的小吃街,没有之一。”
“不过,咱们不是说好吃大餐吗?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婧虞扭头瞪着石谦新,“你是不是舍不得花钱,拿小吃来忽悠我?”
在路边泊好车,石谦新得意的挑挑眉,“是啊,你咬我!”
对婧虞,他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下车,为她拉开车门,“请吧,我的大小姐。”
婧虞嗔他一眼,“就你花样多。”顺手关上门,挽上石谦新的胳臂,“走吧,我的中校大人。”
这是一家装潢古朴的私房菜馆,石谦新早就预定好位置,安排好菜色。
他们刚在包厢坐下,菜就陆续端上来。一盘白灼大虾,一盘麻辣小龙虾,精致的桂花糖山药,还有炖汤和清炒的时蔬,全都是婧虞喜欢的。
不但香气扑鼻,而且卖相精致,婧虞搓着手开始咽口水,“这么多,我们吃得完么?”
石谦新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只把一只剥好的白灼虾放进她的碗里。
“切,装什么高深!”婧虞狠狠的鄙视他,顺便将白嫩嫩的虾肉放进嘴里。
“唔,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鲜美可口,带着一点点的回甜味,配上酱汁的咸味,简直完美!
婧虞砸吧着嘴赞美的时候,石谦新已经将剥好的另一只放进她的碗里,“喜欢下次再带你来。”
“唔,好,好!”婧虞一面嚼着,一面麻溜利索的给石谦新夹了一块山药,“看来你平时吃得挺多的,今天就吃点这个,换换口味。”
“你一个人吃的完么?”石谦新玩味的看着婧虞,眼底藏着戏谑的笑意,“刚才是谁嫌太多来着。”
“有吗?肯定不是我!”婧虞带上手套,将两个下盘子往自己面前挪了挪,“谦少,您自便,我先吃了。”
秀色可餐,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石谦新双臂叠在餐桌上,看着婧虞大快朵颐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来。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按道理早就该审美疲劳,可他总觉得看不够,好像看完这一辈子都觉得不够。
不小心吃到一粒花椒,麻得婧虞直张着嘴吸气,“哎呀,麻死我了,麻死我了!”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谦新忙给她递上水杯,“要不是昨晚跟你在一起,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好几天没吃饭,故意讹我来的。”
“讹你?”婧虞不屑的撇撇嘴,“你还需要我讹吗?哼,勾勾手指你就得乖乖过来。”
谦新抽了张纸巾,替婧虞擦了擦嘴角的油渍,“要是我勾勾手指,你会不会也过来?”
“当然不会!”
这个答案让谦新很失望。
“我档次比你高,起码你也要招招手,我才会过来。”难得欺负石谦新成功一次,婧虞得意的笑起来,往他碗里夹了只虾,“今儿表现不错,本小姐赏你的。”
“真是郎情妾意,羡煞旁人!”
石谦新还没来得及对婧虞的恶作剧进行打击报复,就被一个声音突兀的打断。
这里的包厢是隔断式的,乐靖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进来。
“乐总,你好!”石谦新大方的站起来,伸出手。
乐靖晟也礼貌的伸出手,“这家菜味道不错,环境也好,谦少很会挑地方啊!”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瞟向婧虞,像是在暗示两人之间的关系。
“婧虞有三年没回过峡江,我带她出来转转。”乐靖晟的声音一向听不出情绪,石谦新也没感觉到任何异样,看向婧虞的时候,脸上挂着宠溺的笑意,“瞧她吃得跟饿死鬼似的,我就没选错地方。”
婧虞不敢抬头,抿着嘴唇在桌子底下搓手。
真是冤家路窄!她好不容易才在美食上找回好心情,瞬间就因为乐靖晟的出现荡然无存。
他那些看似随意的话,婧虞却觉得刺耳,如果他是南笙,那么一定是另有所指。
但他到底是不是南笙呢?
“婧虞,婧虞,你怎么了?”打发走乐靖晟,石谦新才发现婧虞一直在发呆。
“啊,没事,没事!”
“没事你发什么呆?吃傻了?”
乐靖晟已经走了,空气里还残留着他的薄荷香气,婧虞蹙了蹙眉,脱下手套,“谦新,我吃好了,我们走吧!”
谦新看看桌上的剩菜,又看着婧虞,“走?你还没吃完呢?”
“我吃饱了!”婧虞擦擦手,拿起坐位上的包就往外走。
“那你再坐一会儿,等我吃,我还没开始吃呢!”
他刚才光顾着看婧虞了。
“真是啰嗦!”
婧虞憋屈的坐下来,心里一直在打鼓,她多怕乐靖晟又忽然出现,再说些什么话。
对他,她现在是想见又不敢见。
还好,直到石谦新吃完,乐靖晟都没有再出现。
回去的路上,婧虞都没有再说话,完全不像她欢脱的性格。停下车,谦新却将车门落了锁。
婧虞有点恍惚,还拉了几下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你干嘛?”
石谦新捧着婧虞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这次回来你一直怪怪的,到底怎么回事?”
“你弄疼我了!”婧虞叫嚣着拍开他的手,“怪什么怪,你很了解我么?我们三年没见面,我长大了行不行?”
“行,当然行。不过你别告诉我你跟乐靖晟之间没事发生。”石谦新是特警,观察力比常人要强得多,早已经从婧虞对乐靖晟的态度中看出异样,“是不是乐靖晟帮着你舅妈欺负你?”
还好他没往那方面想,婧虞松了口气,“欺不欺负又能怎么样?我们家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
她话里透着浓浓的惆怅,让谦新心疼,“如果你有什么想做的,就放手去做,不留遗憾!无论结局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这边!”
阳光有点晃眼,婧虞在办公楼门口的花坛上坐了很久,她反复回味着石谦新的话:不留遗憾!不留遗憾……
不管乐靖晟是什么态度,她都相信他就是南笙,所以刚才吃饭的时候才会失态。既然不能割舍心里的感觉,她就应该找他问清楚!
情和爱可以先放一边,只问他是不是南笙,只问他是不是去过古城,是不是认识一个叫红豆的女孩……
路过楼下大厅,看见保安小杨又在和一位美女争执,婧虞八卦的凑过去调侃,“怎么?尽忠职守的保安哥哥,今天又遇到一个需要总经理亲自指示的?”
“副总经理。”看见婧虞,小杨尴尬的挠挠头。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也害怕再遇到姚婧虞这种特殊情况的大人物,坚持原则的心开始动摇,“是的,这位小姐也是来找总经理,请问您认识吗?”
婧虞远不是个记仇的人,何况上次的事情只是个误会,她凑过来真就是想开个玩笑而已。不过,关系到乐靖晟,她自然的留心起来。
个子高高瘦瘦,五官一般,不过胜在打扮得体,浑身上下都是名牌,看上去气质还行,婧虞估摸着应该也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在没有确定乐靖晟不是南笙之前,婧虞都不希望他身边存在任何有潜在威胁的女人。
“小姐,你好!我是乐世的副总经理姚婧虞,请问小姐怎么称呼?”
“我叫杨子娇,我是你们乐总的未婚妻。”杨子娇看向婧虞的目光傲慢而充满审视。她虽然从没来过乐世,但对乐世的一举一动都非常关心,她从来不知道乐世有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副总经理。
“哦!”
婧虞拉长尾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激起杨子娇希望,“怎么?你是不是认识我?”
婧虞摇头。
“那你是听靖晟提起过我?”
婧虞继续摇头。
“那你哦什么哦?你信不信我让靖晟开除你!”意识到被她戏弄,杨子娇的大小姐脾气立刻爆发出来。
不够漂亮,不够聪明,还没有耐心。婧虞想不出乐靖晟有什么理由跟这种娇小姐订婚。
她挑了挑眉,婉转的声音里透着说不清的暧昧,“信,怎么不信!不过,你确定他舍得我吗?”
“你……”难怪年纪轻轻就当上副总经理,果然是靠着一副好皮囊,卖弄风骚还得意洋洋,简直是不要脸。
对于这样的女人,杨子娇怎么能容忍她留在乐靖晟身边,于是扬手就是一巴掌。
婧虞虽然比她矮一点,但昂头迎视的目光没有半分怯意,就那么不卑不亢的瞪着她,不闪不避。
杨子娇的手最终没能落下去,因为被人抓住了。
“子娇,你怎么过来了?也不打电弧让我去接你?”乐靖晟磁性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温柔,一点点关切的责怪。
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却足以让任何女人心醉。
“人家知道你忙,怕耽误你工作嘛!”先前还一脸的嚣张,面向乐靖晟的时候,杨子娇的表情表情委屈起来,“谁知道这个保安不让人家进去,这个什么副经理还欺负人家!”
婧虞翻了个白眼,贱人就是矫情!
“刚才手举得那么高,也不知道是谁欺负谁!”她按捺着心中的酸涩,操着手冷眼旁观。
乐靖晟当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在车库看着婧虞向石谦新道别,看着她在大门外踟蹰,看着她跟杨子娇争执。
若不是怕她被杨子娇打伤,他只想一直站在远处看着。
“子娇,你是第一次来,我带你上楼参观一下!”
婧虞的辩驳被乐靖晟无视,杨子娇觉得这就是靖晟对自己最好的认可,她满心的得意,乖顺的点点头,“好啊!”
婧虞往前一步,挡住他们的去路,“你当公司是你家么?高兴带谁参观就带谁参观?”
乐靖晟淡定的看了看表,“副总经理,我记得你五分钟后有个会议,如果你迟到,我会有充分的理由开除你!”
婧虞觉得外公的遗嘱太不科学,将她定为公司的继承人,偏又要乐靖晟继续担任总经理,先辅助监管公司三年。
不但是坑爹,简直是坑爹中的战斗机!
看着婧虞不甘心的离开,杨子娇高兴的在乐靖晟脸上亲了一下,“靖晟,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的未婚妻,除了你,我还能对谁好?”乐靖晟的反问中透着笑意,眼睛却一直望着婧虞离开的方向。
嫉妒是每个女人的天性,只是有的人重有的轻。而杨子娇恰好是前者。乐靖晟的处理方式并不能让她完全满意,“可是靖晟,你为什么不直接开除她呢?”
“她那么年轻就当上总经理,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她当然觉得奇怪,只是没好意思直接问。
杨子娇的那点小心思,乐靖晟一清二楚,“我也很想开除她,可她是我姑姑的人。”
“难怪那么嚣张!”乐世内讧的传闻,杨子娇也知道一些,她当然相信乐靖晟不会对自己敌人的棋子有半分心思,有的只是忌惮。
“你开车过来也很累,我下次再带你参观办公室,先去酒店开个房间,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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