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做客，在一桌菜里面艰难搜寻着一两盘喜欢的菜，在一堆亲戚里面艰难地想出该用什么称呼叫他们，饭后闲谈间，也总是能在茶香中听到一点点关于自己的信息。 “你家女儿现在在哪读书？”有亲戚问。 “南京，距离这不远。”我爸回答 “南京大学？”老一辈眼中或许只有地域名字的大学。 “不是。”我实话实说，报出自己的学校。上了大学才知道，学校好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学生能不能够自主学习。 “就是那所本三学校喽。”不顾他人感受的刚结婚的一位亲戚接下话茬，把学校好坏摆在明面上。“很巧，为我家建房子的老余的女儿也是上那所大学的。” “他女儿叫什么？”我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遇见一些不那么友好的亲戚也只能笑笑了事，遇见一些意想不到人总是不能自然地微笑面对。 一亲戚几年前在房地产上投资，如今崛起成土豪，新年做客也不想一家一家请到家里烧菜做饭招待，直接上酒店包场十几桌吃一顿了事。 我和沈朗晚到，不得不坐在一桌上吃饭，家长都在，我们不好明面上打闹，相互干瞪眼。几杯酒下肚，我的爸爸和沈朗的爸爸聊熟了，拿女儿儿子各种侃。 “我女儿没考好，花大价钱给她捞个本科啊。” “爸。”我爸酒喝多，就不打算从一而终地维护我。 “我儿子也没考好，直接发配边疆去了。” “爸。”沈朗喊，指着我说：“好歹是一本啊，比她好多了。” 我全身发热，熊熊烈焰冲上头顶，那是我的怒火啊。 沈朗爸爸说：“我们算近亲，我儿子叫阮芳姑妈的。”阮芳是土豪的媳妇，也是这家的女主人。 我爸说：“我们算远亲，具体辈分怎么讲我也记不清了。” 这么说，我和沈朗还真是有一丢丢亲戚的情分啊，各种辈分兜来兜去，他是我弟弟这个结果，最后坐实了。 我爸和沈朗他爸聊着聊着，聊到了我和沈朗同岁，聊到了我和沈朗高中是一个学校的，沈朗的爸爸问我们：“你们高中一个学校的，怎么会不认识啊？” 沈朗不想继续和我干瞪眼，他说：“认识，她追……” “我们是老同学。”知道他直肠子要说出什么我曾追过他令我吐血的事，我急忙打断他。 “那坐一块聊聊天啊，赶紧的！”我爸就爱瞎掺和。 沈朗二话不说，拿着酒杯走过半个桌子的空位子上。幸好我妈没来，否则精明如她回家肯定要问我了。 “老同学，敬你一杯？”沈朗捧着一杯葡萄酒，与我碰杯。 我用果汁饮料回敬他。 爸爸们喝酒聊天，大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沈朗放下酒杯，说：“餐桌上的人啊，有些人喝醉，有些人清醒，酒和饮料都是自己选择的。” 这小伙子喝口酒就不正常了。我转头看他，沈朗眼睛盯着酒杯，并没有回视我。 “你不会又做备胎被甩了吧？” “你这乌鸦嘴！”沈朗眼睛一斜，让我看看身边还有爸爸们，提醒我说话注意分寸，但是下一秒，他打破分寸：“要是那天陆海没来威胁过我，我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