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知道吗？”我看着他的眼睛。

“她，知道吧。”江煜松了口气，“我为自己争取过，只是敌不过时间。”

我陪着他坐在沙发上，等到再次醒来，已经天亮了。江煜看到我起来了，把早餐放到茶几上，说道，“你冰箱里只有面包，我就做了点三明治，你尝尝。”

我洗漱了下，咬了一口三明治，喝了一口他榨的橙汁，看了眼江煜，他正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文件，我把赞美的话憋回去，又咬了一口三明治。手机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喂？”

“我是盛雨婷。”

听到盛雨婷这三个字，我愣了几秒钟，“怎么了？”

“可以聊聊吗？”

我走到和盛雨婷约定的地点，盛雨婷旁边放着一个儿童座椅，一个小男孩儿围着围兜吃饭，两只小脚时不时地蹬一下，很可爱。我走到她面前坐下，盛雨婷叫来保姆，把小男孩儿带走了。

“你今天叫我来，有什么事情？”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说说叶燮的事情。”我抬起头，看到盛雨婷不停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预想着她把咖啡泼向我的场景。“我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机会。”盛雨婷平静地说完这句话，望着我，我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是这样的场景，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

“我知道这么说，你会很惊讶，但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他很爱你，一直都是，当初是我父亲看上了他的才能，逼他娶我，不然就要向你下手，他是为了你，才会放弃你们这段感情的。但是他从来没有对你忘情，跟他在一起的每一个晚上，他都会半夜偷偷起来，去书房看你的照片，虽然他藏得很好，但是我知道，他抽屉的内层里，都是你的照片。后来你成了一个模特，他就整晚整晚地窝在办公室看你的采访视频和你的杂志，知道你出道做模特是因为他的那天，他笑了一整天，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高兴。所以，我跟他提了离婚，他已经履行了对我的责任，我不能那么贪心地还把他锁在我身边，褚楚，他很爱你。”

“你也很爱他，不是吗？”我反问道。

盛雨婷眼中的泪掉落下来，“是啊，我很爱他，我现在已经有了和他的孩子，以后的日子，我会把对他的爱都给宝宝，给宝宝一个温暖的家。”

看着现在的盛雨婷，再想起之前的她，已经褪去了之前的高傲和娇纵，有的只是一个母亲拥有的温暖和柔情。“盛雨婷，我永远不会忘记他抛弃我的那一天，所以，我不会原谅他，既然你那么爱他，那你就应该去争取，给你们的宝宝一个完整的家。”

“你以为我没有尝试过吗？”盛雨婷抬起头，“我们两个一直都是相敬如宾，没有其他夫妻的吵吵闹闹，他忙的时候，我在家等他，他不忙的时候，我也在家等他，他从来没有对我笑过，对孩子也没有。我父亲死了之后，也是如此，虽然他从来不说离婚这件事，但是我知道，他其实对这个家没有任何的感情，我不忍心看他像个机器人一样，没有感情，所以我提了离婚，他没有拒绝，褚楚，我知道，那个时候的你悲痛欲绝，他又何尝不是一样？他跪在我父亲面前，祈求我父亲不要伤害你，一天一夜都跪在那里，也就是在那一天，我爱上了他。”

“我不想听你们之间的感情，我也不想听你说什么他对我有怎样怎样的爱，我只想告诉你，你们之间我不想去参与，也没有心情参与，请你回去告诉他，不要再来骚扰我！”我正想离开，盛雨婷的孩子跑过来，拉着我的手，“漂亮阿姨，我爸爸每天都看着你的照片流眼泪，是为什么呀？”盛雨婷听完这句话，把头转向一边，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宝宝，可以让你妈妈带阿姨去见你爸爸吗？”

“好啊好啊。”小男孩点点头，跑到盛雨婷旁边，“妈妈，我们去找爸爸。”盛雨婷已经擦干眼泪，转过头对着小男孩儿微笑，点点头。

到了一栋别墅前，盛雨婷牵着小男孩儿，开了门进去，我跟在后面，屋里头光线很暗，还有一股烟味和酒味混杂的味道，盛雨婷拉开窗帘，打开窗，阳光照在叶燮的脸上，叶燮不耐烦地睁开眼，说道，“我说了，今天我想静静，你带七七去别的地方。”

盛雨婷不听他的，把散落的酒瓶和烟头都整理干净，叶燮站起来，想要回房间，一转身就看见了面前的我，只见他重新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问道，“你怎么来了？”

盛雨婷带着七七回了房间，客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叶燮，今天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们两个没有可能，我希望你可以看看你身边的人，盛雨婷她很爱你，你们还有一个孩子，一个好好的家庭为什么要散呢？”

“她去找你了？”

“她是担心你。”

叶燮回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说道，“离婚是她提的，但其实我一直都想这么做，我已经为新集投资耗费了七年的时间，这七年里，我没有感情，没有寄托，每天只能不断地工作，因为我要完成这个人的期待，那个人的渴望，我活得越来越不像我自己，我已经完成了雨婷父亲对我的期待，为什么现在又会有这么多人用家庭和责任来束缚我？说实话，如果不是雨婷说要离婚，我觉得我可能也就这样了，做一个别人眼里的好父亲，好丈夫，你了解的，我从来不会主动抛弃别人，除了你。”

我原本想说些什么，叶燮继续说道，“跟你分开之后，我经常都会做梦，梦见你在雨夜，一个人坐在路边哭，我都分不清，你脸上的是眼泪还是雨，我想带你回去，你却甩开我的手，每次从梦里醒来，我都会骂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去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