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空端坐于练武堂的内堂，蒋道学侍立左右。

他把妙若鱼接任启明星一事禀报于前。

“妙若鱼？就是昨天小篮跟我提到的那个孩子？”秦长空陷入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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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中午，小篮没有如往常一样给自己送饭，晚到了不少。

“小篮，谁又惹你生气啦？告诉爹，爹替你做主！”

秦长空饿着肚子，虚火上涌，但再多的怒火也不及对女儿的关爱之情。

“还不是曹破天那个混蛋！我只不过跟新入门的弟子多说了几句，他就把人打成重伤！”

小篮义愤填膺，如水丽颜难掩嫉恶之仇。

“啪！”

秦长空把拿起的筷子拍到了桌上。

“曹家真是越来越跋扈了！又来惹女儿生气！伤了小篮的心，他们万死莫赎！……”

秦长空脸现怒容，曹破天这个扶不起的，又整出些破事来影响自己吃饭，其罪当诛！

“咕……”说到吃饭，他的肚子又叫了。

“你有没有好好教训一下他？”

秦长空赶紧拿起了筷子，一上午的公事可是把他饿的不轻。

“当然！谁让我是天山之主的女儿！”小篮自豪地拍了拍胸口。

“路见不平，我立马把曹破天推倒填坑。”

“又伸张正义，送若鱼到回春堂。”

“一路之上，马不停蹄，耽搁甚多，这才误了给你送饭。爹，你一定饿坏了吧！”

她的目光满怀关切。

秦长空不停地往肚子里填着饭，却还是听的连连点头。

“不愧是我的女儿！能明辨是非，行侠仗义，这么多年的教导没有白费，天宫后继有人啊——天山幸甚！神州幸甚！”

风卷残云过后，他才回过味来。

“若鱼是谁啊？新入门弟子？”

小篮眼神偏移。

“啊，若鱼就是妙若鱼啊！”

“他今天刚入门，我看他善良纯朴，就指点了他几句。不料曹破天趁我不在，竟然恃强凌弱，殴打若鱼。”

“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天山就要传出风气不正，恶徒当道的丑闻了！”

她双手背于身后，身子前倾，一双柳眉微皱，心系天山！

“刚入门？善良纯朴？”秦长空不置可否。

“爹~曹破天总是纠缠我，可女儿根本就不喜欢他！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支持他？”

小篮摇晃着他的胳膊，鼓起了双颊。

“小篮啊，我不是支持他，我是为了安抚他的父亲曹鼎天——真武堂是各堂各部中最紧要的！”

秦长空握起小篮的手。

“我失去了你的哥哥，竹篮生下你后又想不开，如今你就是我唯一的珍宝！爹就是再难也不会牺牲你的幸福——”

秦长空直视着小篮的双眼。

“对曹破天，你应付着就好。喜欢谁就是谁！我秦长空每天起早贪黑，要是连女儿的自由都保不住，坐这宫主之位的意义何在？！”

“爹！”小篮扑到了父亲的怀里，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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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傍晚，曹鼎天放下真武堂的公事，才急急忙忙到秦长空这里来请罪。

“破天年轻孟浪，行事无忌，为了一些儿女情长的小事，竟然在练武堂内与同门动武，还顶撞小篮，真是罪该万死。”

曹鼎天面泛自责，跪倒在地。

“我作为他的父亲，平日里忙于工作，疏于管教，竟致他惹下大祸，难辞其咎！”

以头抢地。

“请亲爸爸责罚！”

秦长空面容关切，上前一步，赶紧扶起。

“鼎天啊，一家人莫说两家话。破天他对小篮的痴情我是晓得的，作为他的亲爷爷我是支持他的！”

秦长空推心置腹。

“有道是，好事多磨必成功，花团锦簇难见雨。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不经坎坷怎能见真情？要想长相厮守，就要不离不弃！”

秦长空目光真诚。

“回去告诉破天，勤修己身——”

“他亲爷爷在看着他，小篮在看着他，天山上下在看着他！”

“以后有损天山荣光的事就不要再做了，他的父亲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的爷爷是义薄云天的秦长空！他的压力很大——”

“小篮是不会喜欢一个纨绔子弟的！”

曹鼎天感动地哭了。

“爹！”他浑身颤抖，情难自制。

“回去之后我就让那小子抄写门规五百遍，银河之光一千遍！不修出个人样来就打断他的腿！”

曹鼎天用袖子抹着眼泪，为自己之前窜起的谋逆之心感到羞愧万分。

亲爸爸对自己还是不错的！是破天不争气，没有领会到长辈对他的殷殷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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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长空回忆渐止，目光恢复清明。

“妙若鱼……妙若鱼……你把他叫过来看看。注意，不要声张。”他端起了茶盏。

“我懂，我懂。”蒋道学连连点头，急奔堂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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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鱼忐忑不安的站在堂下。

他在秦长空的审视下手足无措，想要说些什么表达自己对前辈的敬仰之情，可又腼腆讷言，不知如何开口。

气氛变得沉闷起来。

“恩，不错，不错，是挺耐看的……小篮还是很有眼光的嘛……”

秦长空又抿了一口茶，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他一想到启明星的传承，心情立马变得复杂起来……

妙若鱼一手捧着红皮书，一手挽着小篮，小篮又偏偏捧着圣杯……

“啧啧，什么事啊……”

秦长空有心指责蒋道学，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苦恼良久，茶盏一顿。

茶桌之上满是杯具，发出砰楞当啷的声响。

“真是一笔糊涂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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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鱼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没站稳。

他惴惴不安的往上望着秦长空。

“咳、咳，你就是妙若鱼对吧？”

秦长空收敛思绪，尽可能面相和蔼。

“对、对，我就是妙若鱼……昨天刚入门……还在学、学剑……那个银河之光……”

若鱼的话磕磕绊绊。

“天山就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

秦长空打断了他的话，震人心神。

“小篮都跟我说了！行凶的恶徒被她狠狠教训了一顿，你这样善良纯朴的年轻人正是天宫的未来！她愿意帮助你正是出于同门之义，我当即夸奖了她！”

秦长空站起身来。

“天山以义召天下英雄！恃强凌弱，欺凌弱小，这绝不是天山的作风！”

行至近前。

“小篮是我的女儿，在我的教导下她深知知行合一的道理！她在给我送饭的时候还对你念念不忘，心系于你！”

握住若鱼的双手。

“若鱼啊，要是有一天你遇到了同样的不平事，一定要勇敢的站出来呀！向小篮学习，扬我天山正气！”

秦长空紧紧盯着若鱼的双眼。

“前辈……我……”

若鱼激动的嘴唇颤抖，眼泛泪光。

“我做……我做……我一定会站出来！为了小篮姐……”

提到小篮，他的眼前彻底模糊。

秦长空满意的点了点头，小篮没有看错人！

他轻拍若鱼手背，耐心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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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鱼哽咽间说了很多，有初上天山的忐忑，有师兄的照顾，还有跟小篮姐一起练剑的开心，更有她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探望之情……

他说了很多，不住地说，眼泪流了一地。

“自从上的天山，我才知道什么是幸福！我要加入银河之光，我死也不要离开天山……”

良久，他的心情才得以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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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长空拉着若鱼坐到了冰冷的台阶上。

“蒋道学传你的《流水行道》，看得懂吗？”他一脸关切地问道。

“虽简实繁，不太能看的懂……”若鱼挠了挠头。

“看不懂好啊——啊不，我是说你以后只需要略做翻阅即可，最后再像蒋道学那样传给合适的后辈。怎么说也是先代宫主所修所著，不能断了衣钵！”

秦长空拍了拍膝盖，又暗自思忖：

“还可以备不测……蒋道学啊蒋道学，你看不清方向，我又比你强的了多少……虽然眼前形势尚好，可心底总有不安……”

两人再聊了一会，秦长空拿出一本秘籍。

“我这里有一部轻功身法，名为《衣袂飘飘诀》。练至大成衣袂飘飘，只见衣袂，不见人影。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有小篮教你，你才能学会此功！”

妙若鱼受宠若惊，赶紧下的台阶，跪接神功。

“弟子一定勤学苦练，不负前辈授道之恩！”

秦长空听得此言，忍俊不禁。

“傻孩子！”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若鱼的头。

“有些功法太过高深，光靠勤学苦练是修不成的！你要常常去请教小篮才行！”

说完大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