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丁越大口啃着包子，不停说自从二嫂病好之后，家里的饭菜都比以前好吃了。

他干活累了胃口好得很，一口气吃了五个大包子，撑得走不动道。

文歆听说丁越做工那家店铺明天歇业一天，便让他跟着一块开荒，赶不上种玉米小麦明年只能吃土了。

次日四个人埋头锄了半天地，文歆看差不多开了两亩，需要准备施肥的事了。

于是她打发丁越到山上找找哪里的腐烂落叶比较多，找到了回来跟她说一声。

丁越本来就不想锄地，趁机撂了挑子。上山找到掉进竹笼陷阱的野兔，把野兔烤了自己一个人大口大口啃着吃。

文歆等了许久看见他满脸油光回来，身上一股子烧烤味。问他腐叶的事，一个劲说还没找到。

她不动声色上了山，看陷阱里的猎物果然都不见了，不远处小溪边有一个被浇灭的火堆。

虽然陷阱是她和丁春布下的，可丁越之前就跟丁春打听过陷阱的位置，八成是他干的。

丁越下午又偷偷溜出去玩，傍晚回家的时候发现大门被关的死死的，无论他如何喊叫二嫂都不给开门。

“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要你何用？”文歆把收拾好的包袱丢到大门外，让丁越自谋生路去。

丁越没想到二嫂绝情起来如此决绝，跪在大门口求她不要赶他走，以后再也不敢吃独食了。

文歆这回无论如何都不肯原谅他，非得把他赶到镇上住。

丁越嗓子喊哑了，悻悻然背着包袱往村外走。

“二嫂，黑灯瞎火的丁越一个人实在太危险，你最后再饶他一次吧！”丁仪跪在地上替弟弟求情。

“就得让他吃点苦头……你快起来，要跪到你爹娘坟头跪去。”文歆觉得只要有她在，必须要把丁家整顿一下。

丁仪被二嫂骂了一顿，跑回里屋把头埋在被子里哭。

“我喜欢以前的二嫂，你现在又凶又不讲理。”跟野小子一样的小姑子丁春像看仇人一样盯着文歆。

“我不需要你们喜欢，有工夫在这吵架不如到屋后把菜地浇了。”文歆面无表情递给她一个水瓢。

丁春抢过水瓢气冲冲挑着空水桶往外走，一路上寻思着二嫂的脾气实在太臭了。

本以为她为了保护丁家对外人凶，没想到对家人也这样，说不定过不了几天把她和四姐也赶出去。

文歆一个人钻进厨房，煮了米饭又炒了两荤两素，再添上一碗西红柿蛋汤。

“去叫你姐吃饭。”她对拖着疲惫身子进门的丁春说。

丁春实在是饿了，顾不上跟二嫂怄气，把四姐叫起来然后把碗筷摆好。

“吃吧，都累了一天。”文歆招呼一声便先动了筷子。

丁仪吃了一口糖醋排骨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又尝了一口红烧鱼，味道实在是绝了。

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不停的说要是二哥三哥和老五都在家该有多好，他们从来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

文歆心说有啥好哭的，等他们回来做上一大盆吃个够，这年代排骨比肉便宜多了。

丁春虽然大口大口吃着，心里却还是不服，一句话都没说。

“吃，吃饱了明天把老五找回来，我走人。”文歆一脸平静的说。

丁春身子微微一震，二嫂走了将来怎么跟二哥交代？

转念一想，二嫂能说话之后虽然脾气不好，可是她一直奔波劳碌也是为了丁家。

想到刚才对二嫂的态度，心里有些懊悔。

“二嫂，我错了，不该跟你吵跟你闹。”丁春放下碗筷扑通跪下来。

文歆“啪”的一下把筷子用力拍在桌子上：“再跪你们也都滚出去，老丁家的人动不动就爱给人下跪，这样只会让别人瞧不起。”

丁春吓得赶忙站起来，保证以后再也不随便给人下跪。

丁仪也做了保证，要是再随便下跪就罚她们不许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既然我留下来就会想办法挣钱让你们吃上饱饭的。至于老五你们只管放宽心，他在店里做伙计有吃有住不会出什么大事。”文歆这才开口安慰姐妹俩，让她们安心。

三个人把四个菜吃个精光，汤也喝得一滴不剩。

文歆抹了抹嘴，告诉姐俩她最近有事要忙，开荒的事劳烦她们多出点力。

空间里只有四个成品包，她要多做几个再拿到镇上卖。

……

这天文歆正在屋里忙活，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隔壁村冯老三看上你家丁仪了，你当二嫂的做个主尽快把亲事订下来。”村里的媒人田大姐进来就开门见山的说。

文歆被帕子晃得眼晕，让田大姐别抖了，她不同意这门亲事。

媒人说的那个冯老三长得实在入不了眼，黢黑干瘦个子没丁仪高。

田大姐自己找了张凳子坐下，开始展示她劝人的嘴皮子功夫。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要那俊的男人不中用……冯家老三一个月能挣二两银子，养活丁仪没问题。”

“冯老三再能干他能盖新房买马车？我可不愿意让丁仪过苦日子。”

媒人说冯家条件比丁家好多了，留在娘家才是过苦日子。

“先苦后甜，跟你说了也不懂。”文歆说。

“哪有你这样当嫂子的，姑娘大了迟早要嫁人，难不成你还想留她在家一辈子伺候你？”田大姐对文歆指挥姑子干活的的事颇有耳闻，便随口说出来。

“我家的事用不着外人管，你请回吧！”文歆起身送客。

田大姐刚开始劝就被赶出来，心里甚是不爽，从来没人对媒人如此不客气。

文歆问丁仪到底想不想嫁人，一旦成亲生了娃就要整天围着丈夫孩子转，一辈子劳碌。

丁仪说想念书，镇上有私塾却不让女孩进去。

“念书有啥用？我想学裁衣缝衣给人做好看的衣裳。”丁春在一旁说道。

“念书的用处可不小，我想办法给弄几本书，到时候教你们认几个字也比大多数姑娘强。”文歆说。

至于学裁缝的事，过段时间想办法给丁春找家裁缝铺子当学徒，平时回家住还能跟着一块识字。

眼下钱已经花光了，她得先到镇上摆摊把手工包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