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机场国际出发厅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很多一看就是送孩子出国留学的人。因为那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年轻人，身边围着最少 2 个以上的中年 人，甚至还有老年人。

因为二月份北京冷，齐青扬穿着那件可以里外转换，外光里面是绒的班尼路棉衣。齐青扬2001 年买这件衣服，是因为当时买这件衣服送一个单肩的旅行包， 300 多块钱一件的价格，如果不是因为送那个单肩背包，齐青扬也觉得有点贵。而穿这一件走的主要原因就是兜多，而且内兜有拉链。这样他的护照，留学文件等必要证件就可以随身带着，拉链拉上，安全，不会丢。而母亲给准备的 1750 镑的现金，则在那个母亲同学兼同事曾丽的建议下，用个破布封到了齐青扬的秋裤上。

换完登机牌，托运完行李，10 点半。距离飞机起飞还有 2 个小时。母亲说：“找个地方坐一会，你进去那么早干嘛。我们晚上的火车，我们也没有地方去。”

齐青扬摆弄着手里的登机牌，对着母亲说：“小杨叔叔有事没啊，还送我们过来。”

小杨马上笑着对母亲说：“我没事大姐，我今天一天都没事，我们做生意的时间自由，哈哈哈哈哈。” 接着对齐青扬说：“进去那么早干嘛，进去也是傻坐着。”

母亲没有接小杨的话，环顾了一下四周，指着一个咖啡店说：“去那吧。”然后直接往那个方向走去。齐青扬推着行李车，上面放着登机箱和双肩包跟在母亲后面，小舅和小杨则在最后跟着。

母亲到了那个没有围墙的咖啡店找到一张桌子直接坐下，对着后面推着车的齐青扬说：“坐吧，歇一会。”而小舅则过来问母亲喝点啥。在得到随便的回答后，对着齐青扬说了句：我看着点了啊。就跟小杨一起抢着去前台点东西付账去了。

坐了一会也没有说啥，母亲就是又问了一下：李一飞和李路联系好接你了吧，之类的以前说过的话。小舅和小杨则在另外一张桌子说着他们生意的事。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半小时，齐青扬对母亲说：“我进去吧，据说不是还得出海关。”母亲看了看表，说：“嗯，也是。”于是站起身子。

小舅和小杨，看母亲站起来，马上跑过来，小杨对着母亲说：“要进去了吧。也是，时间差不多了，还得出海关，国际航班登机的事很多。”

一行四人走到一个灰色大门前。齐青扬看到大门上面写着四个字“中国海关”，地上很多个立棍，拉带连接着并围出一个区域。一个工作人员在拉带缺口处站着，一边喊着：登机的乘客请准备好登机牌，送客的朋友请再此留步。同时一边检查着每个要进去人的登机牌。

“你们就送到这吧。”齐青扬走到那个缺口处，转过身对着母亲说。“哦，对，给我对着这个海关这几个字给我拍个照。”说完齐青扬从双肩包里拿出了那个专门为这次出国买的数码相机，递给了小舅。拍完，检查了一下，除了神态略显疲惫外，其他都还不错。

母亲则微笑且轻松地说：“没事，你研究生录取了你就回来。这次出去就当出去玩了。”

齐青扬“嗯”了一声，然后说道：“知道了。如果我不回来，学费你给，生活费我自己搞定。” 然后故意表现出有点不耐烦的说：“好了啊，我走了，你们晚上的火车，下午找个地方转转，休息一下。”

小舅接着齐青扬的话，说到：你别管了。小舅说这句话的同时，齐青扬转过身走进那个标有中国海关字样的大门。他实在不喜欢这种磨磨唧唧的道别，并且在心里想：还研究生考上就回来呢。我三年都不会回来。我再也不听你的指挥了。

齐青扬走进海关后，没有回头，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牵挂，抱怨，不舍，担心，又欣喜渴望的复杂心情下，他不想回头，不想搞得跟其他人或者电影里一样。只是抬起一只手，背对着后面挥了挥，他知道，后面有人会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