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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孩子们

当两个孩子将泥土碎石扔向苏牧的时候，苏牧本能的避开了，只不过心中的疑惑也随之而来。

苏牧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他们，显而易见是他们眼中有些仇视，回想起这两天的所有事，他可以确定的是他从没有见过这两个孩子。

他们已经跑远了，但苏牧决定跟上去看看，仅仅出于好奇，就这样一路跟着，显然孩子并没有什么防备的意识，只是飞快地逃跑。他们只是像原来世界里闯了祸害怕地跑回家，寻求家人庇护的孩子那样。

果然像苏牧想象中那样，两个孩子迅速跑回了家，只不过与索伦家不同的是，这里有些一些木栅栏围成的小院，当然除了装饰以外基本毫无作用。

犹豫了片刻之后，苏牧还是决定走了上去，当他走进小院的时候，看见一位年轻的女子正在晾晒一盆已经洗好的衣服，苏牧停下脚步，弯腰行了一礼:

“抱歉，美丽的小姐，我并非有意打扰，请原谅我的冒昧。”

“没关系，先生，我想是不是夏尔他们又闯祸了。”年轻的女子并没有感到意外，显然这是常常发生的事情。

苏牧倒是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请进，先生，如果是夏尔惹的祸，我会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你知道这个年龄的孩子就是这样，他们本性不坏，只是喜欢调皮捣蛋。”年轻女子抖了抖手上的衣物，然后将它搭在由几根长木头组成的衣架上。

“小姐，我想并不是调皮，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仇恨我。当然，我无意惩罚他们，这点你可以放心。”苏牧强调了一句，他对于孩子这种挑衅并不在意，但两个孩子有种所表达的敌视，却让他有些难安。

“看来先生并不是克卢亚人，不过这里的人都称呼我莉达。至于你说的“仇恨”，恕我没法赞同，我了解他们，他们只是一群孩子。”莉达看了一眼眼前的年轻男子说道。

“莉达小姐，可能是我的表达并不准确，确切来说，是将我视为敌人，但你显然明白，我从未见过他们。”苏牧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说法不太准确，便纠正了自己的用词。

“你是不是苏？那个通过了诺比考验的那个人？”莉达好像想到了什么，然后审视着苏牧问道。

“是的，莉达小姐。”这才一天的时间，苏牧有些惊讶消息传的如此之快，当然他并不知道布鲁克是如何推波助澜的。

“看来那老头并没有全部说实话。”莉达撇了撇嘴冒出一句话。

“什么？”苏牧有些茫然，完全不知道莉达这句话什么意思。

“哦，苏先生，你不必在意，你可以先坐着稍等一会，一会我去把夏尔喊过来，当面给你道歉。”莉达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木墩，示意苏牧可以坐着休息。

“莉达小姐，我确实想和他们聊一聊，至于道歉就不必了，我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美丽、勤劳、大方、得体、明辨是非……苏牧觉得所有对于女性的赞美之词加在莉达身上都不过分，和她说话总是如沐春风，让他感觉不到任何不舒服的地方，看年龄依苏牧判断，应该是那两个孩子的姐姐，只不过这么完美的一个女孩，弟弟们的做法显然有些判若水火。

从踏入这里开始，苏牧就在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仅仅是两个孩子的玩闹而已，他从未想过要找两个孩子算账，但如果不了解情况，他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或许是自己那莫名的好奇心？苏牧心里这么想到。

不一会莉达就将两个小家伙带来了，不过看样子好像是十分不情愿。

“不好意思先生，我已经确认过了，的确是他们事先冒犯了你。”莉达先开口表示歉意。

与初见时候的 截然不同，两个小孩子乖乖低下头，不过在他们看见苏牧的时候，眼中仍然存在着愤怒，显然只是屈从于莉达，而并非真心实意的想道歉。

“莉达小姐，我想问他们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够同意。”苏牧目光转向莉达微微笑道，征求她的同意。

“当然可以。”莉达并没有拒绝，没有停下转向身边的两个孩子继续说道:

“夏尔、维里，苏牧的问题，我希望你们能够如实的回答，我不希望你们成为一个说谎的孩子，知道吗？”

两个孩子点了点头，对于莉达他们似乎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顺从。

“夏尔、维里，你们放心，我并不是来找你们麻烦，但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向我扔东西，毕竟我们在那以前从未见过，不是吗？”苏牧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和一些，以避免他们会因为害怕而不敢说出真实的原因。

夏尔看了看维里，然后开口说道:

“因为你欺负了诺比爷爷，我们看到布鲁克那个坏蛋去你索伦家里，跟好多人说你赢了诺比爷爷，要把诺比爷爷赶出图书馆。”

“诺比是你们的爷爷？”听完夏尔的回答，最关注的并不是布鲁克夸大的宣扬，而是夏尔对诺比的称呼，他疑惑的将目光转向一边莉达。

感受到了苏牧的困惑，但莉达的口吻依旧平静温和：

“是的，苏牧先生，诺比的确是我的爷爷，同时他也将夏尔他们视为自己的孩子一样！”

“莉达小姐，这确实让我感觉有些意外，不过夏尔他们？”苏牧并没有说下去，因为莉达的话已经表明夏尔他们并不是诺比的血亲，而只是名义上的关系。

莉达莞尔一笑，吩咐夏尔和维里先回去，然后才开口说道：

“夏尔和维里是领养的，他们的父母因为病重去世了，可怜的孩子没有亲人，所有诺比就收养了他们，除了他们还有好几个孩子，都是孤儿。”

“我可以看看他们吗？我是说那些孩子们。”苏牧有些震惊了，他实在无法将这些与那个瘦小狡黠贪婪的老头联系在一起，但这些却又真实的发生了。

“当然可以。”莉达邀请苏牧向里面走去，一路上说了很多。

莉达是诺比的亲孙女，但是莉达的父母已经跟诺比闹翻了，因为诺比身为图书馆馆长拒绝了贵族取消缴纳两银币的规定，导致莉达的父母难以在贵族那里谋取到任何的好处，而收取的银币也从未给过他们半个子。这些银币，自然也就花费在这些孩子身上，只不过诺比并没有告诉他们，所以他们一直以为是诺比的吝啬与贪婪，将所有银币都藏了起来。有一天诺比私下找到了莉达，因为原来负责照顾孩子的好朋友年龄大了，没有精力再照顾孩子了，所以请求她帮忙照顾这些孩子，莉达答应了，她十分支持自己的爷爷。

他们的步伐很慢，苏牧听得很认真，只是此刻的内心不仅仅是惊讶那么简单了。

“你为什么会把这些都告诉我？诺比馆长显然不想别人知道这些。”苏牧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能够让琳达吐露实情。

她看着苏牧，沉默了片刻，似乎没有想到苏牧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苏牧只是静静看着琳达，眼前的女孩目的其实很明显，从她猜到自己的身份那一刻开始。

“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琳达给出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苏牧没有否认，也没有回答莉达，只是加快了脚步，便在一块开阔的空地上见到了九个孩子正在互相追逐玩闹，格外开心。

“我可以和他们一起玩吗？”

“你确定？”

“当然！”

当看到苏牧与小孩子玩成一片的时候，莉达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清楚这些孩子很难与陌生人相处，但没有想到第一次见面的苏牧能够完全融入他们。

“要不要一起玩？”苏牧示意莉达也一起参与游戏。

琳达也顾不得自己的惊讶，几个简单新奇的游戏，让孩子们玩的很尽兴。她根本没有想到建立起简单的游戏规则之后，那些追逐打闹竟然变得有趣起来。

只是她不明白这些游戏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名字，老鹰捉小鸡，木头人不许动，丢手绢……

“他的家乡一定是很有趣的地方。”当苏牧告诉琳达，这些都是他家乡小孩子经常玩的游戏时，莉达脑子不禁浮出这样的念头。

孩子们依然玩的很开心，而苏牧则坐在累了的莉达旁边，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难忘的一天。

“谢谢你给孩子们带来的快乐。”望着眼前的一切，莉达由衷感谢道。

“这并没有什么，我也很开心，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同伴，那是一段很美好的回忆。”

“那你可以经常来这里和孩子们游戏，我随时欢迎！”莉达有些兴奋，她觉得苏牧就像自己的知己一样，可以给孩子甚至自己带来欢乐。

“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苏牧长叹一口气，情绪也变得低沉了许多。

“为什么？”莉达不解地问。

“因为明天我就要离开克卢亚了，虽然这里是一个很棒的地方。”

“你要去哪？”

“回家。”

莉达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有些失落，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我们就此别过，莉达小姐，这是很棒的一天，我想我不会忘记。”时间不早了，苏牧告别了莉达，巧合之下，他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答案，这让他心里原本的想法有些动摇了，看着手中不知名但很漂亮的如同眼睛一般的石头，苏牧有些失神，回想起莉达分开的时候话。

“苏，这是赫尔斯之眼，它代表着好运，虽然并不值钱，但却是我喜欢的东西，它陪伴了我很多年，今天我把他送给你，希望你能够记得今天，也希望你记得莉达。”

“祝我好运！”苏牧摇了摇头自嘲了一句，然后将赫尔斯之眼小心翼翼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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