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现代言情《烬江南:烽火烬余生》,男女主角霍临川沈知意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清风煜露”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序章·铜铃咽永和三年秋,伽蓝寺的银杏又黄了。霍临川摩挲着褪色的平安结走进山门,青铜剑穗扫过石阶上零落的经幡。知客僧说西配殿的长明灯从未熄灭,琉璃罩内壁凝着经年累月的蜡泪,像谁哭干了的眼睛。供案上《妙法莲华经》摊开在第七卷,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片焦枯的银杏......
怀中小儿突然抓住他染血的手指,掌心赫然是枚云雷纹玉佩。霍临川对着初升的日头细看,裂纹处透出北疆新绘的河道图——正是沈知意那夜在冰花窗上描摹的走向。
六、未归人
伽蓝寺的钟声渡来第七年春雨时,霍临川在藏经阁发现沈知意的笔迹。褪色的《金刚经》夹页里,她用胭脂画了幅塞外雪景,题着"不悔"二字的地方,粘着干枯的桂花与半片指甲。
方丈说这是沈姑娘入宫前夜所留。霍临川抚过"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住"字,那里被火折子烧出小孔,透光看去,竟是玉门关外新月形沙丘的剪影。暮鼓响起时,檐角铜铃突然齐鸣,恍若那年溶洞里冰层碎裂的清音。
山门外跑来总角小儿,举着纸鸢喊爹爹。蝴蝶翅膀上的璇玑谷地形图已模糊不清,倒是金线绣的并蒂莲在夕阳下熠熠生辉。霍临川将虎符沉入放生池时,惊起池底沉睡多年的玄龟,龟甲裂纹恰似那年她留在青石板上的血渍。
---
第四章 烬山河
一、骨铃音
突厥王庭的篝火舔舐夜幕时,霍临川拆开了第十七个酒囊。塞北烈的辛辣灼穿喉咙,却浇不灭耳边萦绕的银铃声——那是沈知意入宫时戴的脚链,此刻正系在可汗宠妃腕间,混着人骨铃铛的闷响。
"将军可知这银铃来历?"可汗抛来半枚带血槽的箭头,与五皇子玉佩上嵌着的残片严丝合缝,"你们中原皇子送美人,连定情信物都这般小气。"
酒液泼在篝火上腾起蓝焰,映出箭杆末端的云雷纹。霍临川忽然想起沈知意血书中"霍字去邑为雨"的暗语,指尖蘸着酒水在案几划开——"霍"字去掉右耳,赫然是"雨临川"三字。
帐外忽起鹰唳,亲卫送来染血的《妙法莲华经》。第七卷夹着的不是梵文贝叶,而是半幅先帝遗诏,盖着与五皇子佩剑相同的螭纹印。霍临川抚过"传位七子"的朱砂御批,突然将酒囊掷向王旗。烈焰窜起的刹那,他看见沈知意在火光中回眸,发间银梳缀着细碎的雪。
二、烬春风
掖庭梨树吐出第一粒白蕊时,沈知意嗅到了阴谋腐烂的味道。五皇子送来的安胎药愈发甜腻,却在碗底结着蛛网状的药渣。老太监昨夜暴毙,临终前塞给她的胭脂盒里,藏着半块烧焦的虎符。
"姑娘该喝药了。"新来的宫女眼尾描着红,像极了突厥舞姬的妆扮。沈知意假意失手打翻药碗,瓷片割破指尖的瞬间,瞥见对方袖中暗藏的弯刀——刀柄缠着褪色红线,与霍临川赠她的短刃如出一辙。
三更梆子响过九遍,冷宫传来婴啼。沈知意将襁褓系在妆台底下,铜镜忽地映出窗外人影。五皇子提着滴血的剑,靴底沾着御花园特有的赭石粉。她迅速吞下藏在舌底的蜡丸,那是今晨从纸鸢线轴上剥落的密信。
"知意妹妹好手段。"剑锋挑开她衣襟时,露出心口纹着的北疆舆图,"连霍临川都不知道,你才是真正的活地图吧?"
沈知意突然咬破齿间蜡丸,苦杏仁味在口中炸开。五皇子惊恐后退的刹那,她将染毒的银簪刺入他右眼——正是当年霍临川在溶洞刺伤可汗的位置。宫檐铜铃骤响,混着远处传来的"走水了"的呼喊,像极了伽蓝寺那日的暮鼓。
三、雪归人
霍临川踏着突厥王庭的灰烬归来时,长安城正在落今年的初雪。玄武门守将递上的不是捷报,而是裹着明黄绸缎的婴孩。襁褓里塞着沈知意最后一封血书,字迹被雪水洇成红梅:"虎符在儿身,霍字去邑为雨,莫哭。"
朱雀大街的酒旗冻在寒风里,他望见五皇子府邸的残垣上飘着月白襦裙。那日城头假扮沈知意的舞姬悬在梁上,腕间银铃刻着突厥可汗的狼图腾。霍临川割断白绫时,发现她后背纹着完整的漕运图——笔触竟是沈知意特有的簪花小楷。
"将军节哀。"新帝特使捧着沈家灭族的诏书,却不知那明黄卷轴里裹着半片银杏叶。霍临川在叶脉间看到微雕的"初九子时",忽然想起沈知意入宫前夜,他们在枫桥数过的更漏。
子时的梆子穿透雪幕,他潜入已成废墟的靖安侯府。沈知意的闺阁爬满蛛网,妆奁匣里躺着干枯的田七花。当他把虎符按进梳妆镜后的凹槽时,整面墙突然翻转,露出密密麻麻的北疆河道模型——黏土捏制的狼山溶洞里,插着他们当年互赠的短刃与银梳。
四、烬余生
伽蓝寺的银杏树被雷劈开时,霍临川正在地宫翻阅前朝秘档。火光映出沈知意九岁那年绘制的《九州堪舆图》,在玉门关位置圈着朱砂标记——正是五皇子与突厥私开互市的地点。虫蛀的奏折里掉出半块玉佩,与他从可汗手中夺得的那枚拼成完整云雷纹。
"原来你早就知道。"霍临川抚过她留在墙角的刻字,那是用金簪划出的《璇玑图》残篇。八百四十字回文诗里,"不悔"二字重复了四十九遍,恰似她入宫那年的年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