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古代言情小说《思公子》,赶快加入收藏夹吧!主角是苏沅兰顾姜先生,是作者大神“顾姜先生”出品的,简介如下:“大人,新科状元前来拜会”杨伯进门掸了掸斗篷上的雪,恭敬地向案旁那人回话我们随他看觑,孰料那位被称作“大人”是位女子那女子生得相貌不俗,周身气度已然更甚,一时令人模糊她美貌几何,只觉威压却见女子下颚微抬,似乎有些烦闷,手中握着的玉笔跟着顿了顿,然而很快埋头公文,徒留声响,“谁?……哦,他来做什么?”眼前正是大燕朝百年来唯一的一位女相——苏沅兰,也是大燕有史以来风评最差,人人唾骂的奸相杨伯......

第1章 程门立雪 免费在线阅读
“大人,新科状元前来拜会。”杨伯进门掸了掸斗篷上的雪,恭敬地向案旁那人回话。
我们随他看觑,孰料那位被称作“大人”是位女子。那女子生得相貌不俗,周身气度已然更甚,一时令人模糊她美貌几何,只觉威压。
却见女子下颚微抬,似乎有些烦闷,手中握着的玉笔跟着顿了顿,然而很快埋头公文,徒留声响,“谁?……哦,他来做什么?”
眼前正是大燕朝百年来唯一的一位女相——苏沅兰,也是大燕有史以来风评最差,人人唾骂的奸相。
杨伯上前换掉冷却的茶水,重新倒上一杯温热,边答道:“他说愿拜您门下,做您的门生。”
苏沅兰轻笑一声,垂首敛下眼皮,并不感到意外,又继续着手里的动作,随意说,“想来不必理会,且看这大雪天他能待到几时。”
杨伯低声答是,转身出门去做旁的事。
鹅毛飘雪愈下愈大,洋洋洒洒遍满长安,以茫茫白色掩盖是非对错,便又一场不知真假的世间繁华。
书房灯火摇晃,苏沅兰影子拖的很长,她早忘却方才的插曲,眉头紧锁着写下一纸条,吩咐人送到不知何处。做完这些,她才起身披上斗篷,要去正院大堂用膳。榕意赶忙跟上,为她撑一把伞。
她方迈出脚步,正瞧雪白中立一身影,想来是杨伯怜他心意,遂放他进府到这来等她。苏沅兰了然于心,抬步就走,并不作停留。
状元郎郑熠在雪中站了不知到何时,身子也早没得知觉,正以为苏沅兰要晾他一天一夜,却听到“吱呀”一声,人还未到自己眼前,先闻清香淡淡。
世人皆知苏相顶顶喜爱柏木,衣服上向来也只熏柏子香,因而天下再无文人称颂松柏长青,长安却流得柏子香贵。
郑熠清楚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硬是咬咬牙拖着自己僵硬麻木的躯体走到她面前,作揖行礼道:“学生郑熠拜见苏相。”
好一副柔弱书生模样,想这冒雪几时回去都要卧病些许时日了。苏沅兰不知在思量什么,只沉声言之,语调自带不郁并讥讽,“你有意效仿杨时,可我不是程颐。这天色看起来并不大好,雪还要下,状元郎且回吧。”
郑熠不见慌乱,反而顺势跪下,恭敬一拜,才略抬头,目光不敢直视苏沅兰,“学生诚心,天地可鉴。只求苏相给学生一个机会。”
苏沅兰眼底晦暗不明,轻啧声,手指慢拢斗篷,摩挲片刻,缓声言,“既然你如此信誓旦旦,那便说说你何故要拜本相为师。要知道——本相在朝中声誉不过尔尔。你又何必自毁前程呢?”这话委实算是她的“自谦”,以她的名声在外,连市井间的垂髫老翁都要骂她一声“奸相”,说是千夫所指也不为过。可惜不如众人所愿,她至今仍安然在朝堂上搅弄风云。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学生想,恶名至极,当也是这个道理。”说到此处,郑熠如他名字般,眼中熠熠生辉,若光若明。
可惜苏沅兰提不起什么兴趣,也不对他这话有所评论,只一味想法子教他绝了心思,“本相碌碌无为,便不妄自尊大,不敢不自量力教诲状元郎。”
郑熠见招拆招,明明身子冷透,血却莫名滚烫起来。他说:“学生早年曾有幸拜读过苏相一篇治旱良策,当时只觉惊才绝艳,如今方知您虽为女儿身,却天下男儿无人可与匹敌。学生只望您授之一二,终生便足够受用了。”
“只有你胆大妄为,敢说这样的话。”她当然记得,且记忆尤深,那是她第一次认真在朝堂之上献出己策,也是最后一次。再开口时,语调不免略带自嘲:“那又如何。”
她轻睨跪下那人一眼,面上无甚表情,她耐心不多,微扬下颚说:“也罢,你放着大好前程不要,偏想跑来我这里,我自然要成全你。回去吧,下次来穿暖和些。”
杨伯不知何时出现,苏沅兰向他示意,交代着,“您带赵大夫前去郑府,免他受伤病之苦。”话音方落,便见她缓步向大堂走去,榕意亦步亦趋为她撑伞。那道背影清瘦,独立于世间,霜雪亦为她作辅。
郑熠得她允诺,欢喜之余竟有几分无措,仿佛多年心事终得以成真,又惶恐抬头,“老师莫要为学生费心……”然已无回音。
杨伯叹声:“这是大人的意思,郑公子无须推脱,请吧。”后唤人去请赵大夫。
苏沅兰到大堂的时候,苏家二叔苏居慎早已安坐。如所预料的看到那位稀客,她不动声色地开口:“我来晚了,劳二叔久等。”话是有愧,语气却稀疏平常。“未料今日长公主前来,本相有失远迎了。”
说罢,似笑非笑看着屋里的仆从,“怎么贵客来了也不知道通传。”
一众仆从头低得不能再低,不过知道苏相气不在他们,倒也不惶恐。
平阳长公主是苏居慎继室,可往日都携她一双儿女住在长公主府,与苏居慎夫妻情分也不亲厚,所以更不会特意来参加苏家每月惯例的初一家宴了。
长公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自然不想闹得气氛紧张,赶忙解释:“是我不许她们去禀告的,怕叨扰了你。一家人一起用膳,哪有等不得的。”苏居安也随口附和两句。
其实长公主来到苏府的那一刻,苏沅兰就已经知道了,这番言辞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她解下斗篷递给随侍,笑坐下,“原来如此。”
此时苏家饭桌上坐次才可见一斑,主位空出,是为在庐陵本家的苏老太君特意留的。左手首位是苏沅兰,右手首位是苏居慎,苏居慎下首才是长公主,长公主下首是其女苏旻珂,被当今封为文安县主。而苏沅兰的下首是她的庶弟苏旻珉。
今日未到场的苏家人还有三位,一位是长公主之子,阜陵伯苏旻文。另两位则是苏家三叔三婶,随老太君在庐陵。这三人不到场的缘由在座都清楚,而同席也不过是各怀鬼胎。
可以见得,百年世家的嫡亲血脉,竟已式微至此。
文安县主年十六,长得与她母亲并不相像,一脸冷淡模样,自持矜贵,“堂姐。”
苏沅兰才注意到她,颔首示意,“文安县主。”
苏居慎轻咳一声,似乎也觉得几分尴尬,“用膳吧。”
食不言寝不语是书香清流的规矩,世家从不看顾这些,可今日这般,苏居慎不知该不该提朝堂之事,苏沅兰也懒得开口,毕竟自然会有人刻意挑起话头的。
长公主挟一筷子鱼放到苏沅兰碗中,满脸殷勤教人不得忽视,“苏相,你瞧,文哥儿过年就要二十岁了。”
“确实是不小年纪了,公主想为文哥儿定亲事了吗?”苏沅兰安然受之,偏又假意听不明白。
“娶妻可还不急,是他在国子监上了许多时日,我想为他专门寻位老师。”长公主锲而不舍地暗示。
“那便拿二叔拜帖延请名师,难不成还需要借我的名头吗?”苏沅兰皱眉,好似不满,又突然不明所以地笑笑,“也是,不是谁都敢做伯爷的老师的。”
长公主拿筷子的手都忍不住要抖,好在这些年皇室的地位并不尊贵非常,所以她也不是受不得气。
“瞧你说笑了,只是我听闻些消息,说你当年受成舍老先生指点,我想能否也请老先生教导文哥儿一二。”
成舍乃当世大儒,虽不在朝为官,却门生遍布天下,德高而望重,深受文人敬仰,其身本立于世家与皇室之争中而不偏倚,而他收苏沅兰做学生后已退隐十几年,鲜少有人清楚他的行迹,只隐隐有各路消息传出。
“长公主消息实在灵通,我自叹弗如。”
苏沅兰向她笑着,她反而觉得冷汗直出,想起皇兄向自己嘱托的话,心里忍不住埋怨这桩苦差事, “这又不是什么隐秘的事。”
“长公主说的是,只是我老师早就不再收学生了。他老人家安居太原久矣,我哪里舍得文哥儿去那么远的地方,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太原是世家王氏所在之地,王氏族学更在世家中颇富盛名,然以世家与皇室矛盾,长公主哪里真想让自己儿子去人家地盘,只不过为打探消息罢了。
“说得是,说得是。”
苏沅兰没什么好再同她说的,于是与苏居慎商量些朝中事宜,再顺口提了一嘴:“二叔,我将郑熠收作了学生,明日上朝恐怕还要为他进言一二。”
苏居慎还没有反应,倒是长公主瞪大了眼睛,“什么?!”
苏沅兰见长公主的失态,心里只觉得好笑,苏居慎咳了一声,也不多说什么了。
“阿娘,我乏了,咱们回去吧。”文安县主虽少有言语,审时度势却有些心得,当即为母亲解围。
长公主也没有心思再留下,刚得了这样一个大消息,她还急着去皇兄那领功。
“公主慢走。”话上说着,苏沅兰懒得起身,依旧慢条斯理地将羹汤喝尽。
苏居慎是肯定要去送送的,因而一时间冷清不少。
苏沅兰净过手罢,深瞥着还假装在吃的苏旻珉,懒得搭理便也离开了。
“今年这雪下得多了些。”
杨伯跟在她身后替她撑伞,随声应着:“该让榕意为您备床更厚的寝被。”
苏沅兰心里想着些事,漫不经心点点头,“最近苏旻珉如何。”
“郎君勤勉好学,除了与朋友相聚,其余时间都是在屋里读书。”
“呵,是吗?”苏沅兰满脸的不信,但这多年苏旻珉屡教不改,她实在没有更多的耐心给他,“我管不了了,随他去吧。”
天色合昏,拢总黯然,珺园灯火通明却鲜少人气,这方宅子背靠矮山,占六十亩有余。假山环群,曲水流桥,兼江南烟雨之柔惬,并高雅威云之壮丽,十年前由苏沅兰亲自操刀,将苏宅整拾拓容,取名为珺园。其中最巧夺天工的设计,无非引后山山脚的温泉水蜿蜒而下,绕园中抱月亭四周仍留温热,汇聚汤池,名为清融。可惜珺园不常有客,否则任谁不惊异非常,叹一声堆金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