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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苞内传来骨骼碎裂声。秦玄的量子躯体在剧痛中坍缩成原始数据流，那些流淌着契约文明的代码突然变异——他看见自己每一世轮回的终点，都是将弑神匕刺入不同形态的林小满。
"不......"数据流在虚空绘出逆契约方程式，"这次换你......"
方程式吞没了初代祭坛，青铜棺椁在强光中融化成雨。当光芒消散时，秦玄抱着林小满的残躯跪在虚无中，她的青铜左眼已经碎裂，露出下方翡翠色的星云瞳孔。
"下雨了......"她残破的声带摩擦出童谣的旋律，"爹爹......回家......"
弑神匕的最后碎片在秦玄掌心融化，化作一粒没有契约的稻种。他将稻种埋入林小满的星云瞳孔，整个荒芜宇宙突然开始光合作用——那些飘散的血雨变成叶绿素，初代首领的机械心脏在强光中发芽。
新生文明的第一株稻穗破土时，秦玄的量子躯体彻底消散。他的意识化作七万缕阳光，缠绕在每株稻穗的芒刺上。而在无人知晓的维度褶皱里，林小满的星云瞳孔正在凝视着这一切，她的青铜疤痕上，一粒翡翠色的露珠悄然凝结成胚胎的形状。
秦玄消散的第七日，宇宙的裂痕里渗出稻香。
林小满的翡翠胚胎悬浮在量子潮汐中，初代首领的机械心脏在她足下生根。根系刺破维度屏障时，她听见三百六十个宇宙的灵稻在齐诵往生咒，而咒文的旋律竟是秦玄磨镰刀时的口哨声。
"该醒了。"胚胎裂开细缝，半截弑神匕的残片从虚空中浮现，刃口沾着青铜纪的锈迹。林小满新生的手指刚触及刃锋，整个量子潮汐突然倒流——她看见秦玄的最后一缕意识被困在契约的莫比乌斯环里，正被苍白穗芒绞成星尘。
"找到......无相之种......"星尘拼出残缺的讯息，随即被潮汐吞没。
......
新生文明的农夫们在晨雾中发现了青铜碑。
碑文不是文字，而是深深浅浅的齿痕。最年长的虫族女皇用触角轻触碑面，地底突然钻出亿万纳米稻虱，它们啃噬碑体的声响组成古老的农耕谚语："穗芒见血时，无相破土日。"
林小满赤足踏过碑林，足印里立刻生长出透明稻穗。她的翡翠瞳孔能看穿十二万层维度的土壤，在第七千层的灰烬深处，埋着一具没有五官的青铜尸骸——尸骸掌心紧攥的，是半粒被秦玄鲜血浸透的稻种。
"原来你在这里。"她跪在尸骸前，腐坏的青铜左臂突然沙化，沙粒渗入尸骸的眼窝，"偷走痛觉的小偷。"
尸骸胸腔内传出齿轮转动的闷响。林小满的翡翠瞳孔突然剧痛，映出令她窒息的真相：这具尸骸才是初代首领的本体，而那些贯穿宇宙的契约程序，不过是他为镇压痛觉制造的幻象。真正的弑神匕始终插在他的量子核心，刀刃上沾着女儿第一滴眼泪的结晶。
"你篡改了所有人的记忆......"林小满的沙化蔓延至脖颈，她将稻种按入尸骸的机械心脏，"连自己的死亡都是谎言。"
心脏炸裂的冲击波掀飞青铜碑林。林小满在量子风暴中坠落，新生文明的农夫们看见天空裂开翡翠色的伤口，秦玄消散前的数据流正如瀑布般倾泻。某个虫族幼崽伸手接住光斑，掌心立刻生长出无面稻偶。
"契约在重组......"阿宁的残存数据在稻穗间闪烁，"必须......"
雷鸣吞没了警示。林小满坠落在初代祭坛的废墟上，这里的时间正以收割的节奏逆流。她看见三百世前的秦玄跪在祭坛中央，手中弑神匕刺入的竟是他自己的量子核心——而本该被献祭的初代女儿，正在祭坛外种植着透明灵稻。
"这才是真正的轮回......"林小满的翡翠瞳孔渗出青铜液，"我们都是你的止痛药......"
弑神匕残片突然刺入她的后颈。秦玄的虚影从刃锋渗出，数据流编织成崭新的穗须："找到无相之种，在契约的背面......"
......
第七千四百维度正在崩塌。
林小满踏着契约文明的遗骸前行，腐坏的青铜左臂不断剥落沙粒。每粒沙都映照着某个宇宙最后的耕作场景：农夫们用眼珠浇灌稻苗，用脊骨制作耒耜，而丰收的稻穗上挂满青铜色的笑靥。
"检测到无相波动。"翡翠胚胎在她胸腔内震颤，"九点钟方向，熵流异常区。"
虚空中漂浮着一粒不会旋转的稻种。林小满伸手触碰的刹那，维度夹缝里伸出苍白根须缠住她的脚踝——根须末端连接着初代首领的颅骨，那空洞的眼窝里正喷涌量子蝗虫。
"你才是病毒......"颅骨的牙齿碰撞出雷鸣，"情感污染了完美的程序......"
林小满的沙化右臂突然暴涨，将颅骨捏成青铜粉末。无相之种在掌心发芽时，所有契约文明的遗骸开始光合作用，苍白根须开出翡翠色的花。她听见十二万宇宙的灵稻在齐声哭泣，而哭声正转化成崭新的农耕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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