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在办公室等我。”

临近下班时分，微信又弹出一条消息。

李舒文一抬头，乔若梧把百叶窗拉了起来，透过玻璃，拿着手机，歪着头向她传达指令。这才明白为什么把她的工位安排在正对着经理办公室。

“不要。”她没好气地回复。

“你是要违背上司的命令吗？”

“我只是拒绝来自上司的不合理要求。难道哪天如果你要我去陪酒，我也得殷勤笑纳吗？”

“合理不合理，标准由我来定。不过你太看低我了，我怎么可能让你去陪酒呢？”

横竖是说不过他，李舒文选择投降。

行政部向来没有加班的习惯，按照老大的工作要求，大家都是有紧急重大任务，便一起加班完成。平日里只要把分内工作做好，便可准点下班。所以六点的报时一响起，大家纷纷排队打卡走人。

“舒文，你怎么还不走啊？”隔壁工位的苏姐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下班。

“我忘带钥匙了，所以在这里等我妈顺路来接我。”李舒文只得撒谎。落地镜那边的乔若梧看到这一幕，显然很满意。

“那也是喔，在公司等还能免费吹吹空调。哎呀本地小姑娘就是好啊，不像我们还要倒几班地铁，回到家还要给老公做饭。”苏姐一面唠叨着一面迅速打卡冲向电梯。

没一会儿，办公室便安静了下来，人也走的差不多了。李舒文打量了一下四周，尤其着重看了一下张菲菲的工位，确认她也走了以后，才舒了一口气。

“你，进来。”这次不是在微信上发号施令，乔若梧直接走到门口，用手指勾了勾她。

李舒文又一次走进了这间该死的经理办公室，百叶窗拉好以后，乔若梧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她的左侧。

“第一天上班，感受如何，跟在大学里不一样吧？”

李舒文真的猜不透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折磨她？好像不是。嘲讽她？语气又很真诚。玩弄她？她也没有什么本钱值得他劳神劳力去玩弄。说白了，她这种简单又纯粹的应届毕业生根本提供不了什么情绪价值。

“还……还可以，大家都还挺照顾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真。我给你一个建议，千万不要把同事当朋友，哪怕是catchy。”

天哪，他是魔鬼吗，连catchy和她一起吃午饭的事情都知道。

“我……我没有。”李舒文着实是慌了，就好像一场牌局，她已经早早亮出自己所有的底牌，但是对方还遮得严严实实。

“你不应该问我怎么会知道catchy的事吗？”乔若梧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嘴唇上下摩擦发出的轻微气流，吹得她耳朵微微泛红。

“你怎么会知道的。乔经理中午也不可能屈尊和我们这种小职工一起吃食堂吧？”

“可以，很倔强，我喜欢。只要我想，你的一切，我都可以知道。”乔若梧站起身，点了一根烟。烟圈一层一层慢慢淡开，就像李舒文一点一点被击垮的心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