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望长安》小说章节目录许负,许望全文免费阅读

小说:西望长安 小说:历史 作者:渔岸踏歌 简介:薄喜以平民之身,跻身刘邦后宫。偶然被刘邦临幸一次后,生下儿子刘恒。她凭借自己行事低调,韬光养晦的隐忍策略,躲过吕后的迫害。最终帮助儿子刘恒成为一代天子。 角色:许负,许望 《西望长安》第1章童稚戏言免费阅读 自己,谁也没把这句话当回事!那时的薄喜懵懂无知,哪里知道这句话的轻重!薄喜跟着辞官返乡的父亲薄民,途径温县。借宿在父亲的故旧——县令许望府上。...

薄民带着女儿薄喜顺利地回到丰邑老家。他脱下丝质的衣服,换上当地农人的衣装,带领妻儿整天在田地间劳作。比起咸阳的生活,老家的日子要艰苦很多。但能与家人一起,快乐的时光冲淡了劳作的艰辛。薄民的内心慢慢被每天的柴米油盐充塞得满满当当的。他的思绪渐渐远离了城市里的喧嚣,远离了尔虞我诈的官场。一呼一吸间,空气里弥漫着乡野里青草的气味。脚下踩着的是家里祖传的土地,抬头望见的是蓝天与白云。他慢慢地接受了现实,也很少再去想庙堂之上的荣华与富贵。乡间的日子过得不咸不淡,波澜不惊。

妻子魏娆却不太喜欢眼下的生活。

这天晚上,孩子们入睡后,薄民与妻子魏娆商量农事。他听说邻居有一块水田想要出手,打算买下来。本来平躺在床上的魏娆忽然间翻身坐起,一声不吭地看着薄民。昏暗的夜光里,魏娆的眼睛像猫眼一样,炯炯有神。薄民被魏娆看得发毛,有些失措地说:“你又这样子看我!黑天半夜的,你要吓死人呀?看啥看呀?有话就说!”

魏娆冷笑道:“姓薄的,我没想到你当农民居然还上瘾了!”

薄民与魏娆两个人为家里的农事经常产生矛盾。魏娆发现薄民似乎开始安于现状,失去了进取心,大有在乡下了此一生的想法。魏娆可不想一辈子当一个脸朝黄土背朝天的黄脸婆!她总想着回到咸阳,回到大梁,过自己小时候那种荣华富贵的生活。但要实现自己的理想,魏娆觉得只有依靠丈夫或者孩子才能实现,靠自己单打独斗,希望肯定渺茫。但目前,薄民这个安于现状的做派,让魏娆心急如焚。

薄民回答说:“哎呀,圣人都说:盛世出仕,乱世归隐。你看现在的情势,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哪里都不平安!不如我们一家子人在一起,安安心心种几亩地,有吃有穿,不比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强呀?眼下最紧要的事,就是把喜子和昭儿俩孩子养大!你就接受现实,老老实实过日子吧!”

魏娆说:“我听说很多魏国子弟都在密谋复国的事,你当年受老魏国恩惠也不少!你就不能与他们多联络联络,说不定就复国了哩!赌一把,就算失败了,总比天天躲在这个乡下,种瓜种豆要强!”

薄民冷笑道:“复国,复国!又是复国!你就念念不忘你那个早就不存在的魏国贵族的头衔!你出去联络试试看?官府的耳目到处都是,只怕你还没联络上旧魏子弟,就被人家关进了牢里!我们的一双儿女尚年幼,你难道要让我们跟着受株连吗?!”薄民在官场浸淫多年,对秦律十分熟悉,知道当朝权贵对什么样的事情最为关切。始皇帝在世时,最担心的就是六国贵族的动向。他采取的手段共有三种,第一是杀戮;第二是集中监视居住;第三是发配至全国偏远地区。毕竟六国贵族人数众多,全部杀戮不太可能。将他们全部迁往咸阳监视居住,可咸阳的接纳能力有限。使用最多的办法就是发配。将他们的联系截断,交由当地官府监视管辖。六国贵族中总有一些不安分的人,他们总是要想尽办法,四处联络,妄想有一天再恢复从前的荣耀与富贵。始皇帝严厉镇压了多起复辟的案件,诛杀了数万人,但总也难以消灭六国贵族中反抗的星火。

魏娆回敬道:“事情还没有开始,你就净想些恶劣的后果!且不说事情成功吧!就算事情败露,又有何关系?轰轰烈烈地去死,一家人死在一起,也好过默默无闻地老死乡下!”

薄民苦笑着责骂道:“你这个婆娘!心咋比男人的心还要硬呀!就算你有轰轰烈烈的想法,也得等待机会呀!就冲你这样嚷嚷,就能实现呀?!韬光养晦你懂不懂?不要自作聪明,总以为自己比别人聪明!不说了,不说了!睡觉!”说着,薄民扭身背对着妻子,准备入睡。

魏娆言犹未尽。

她扳着丈夫薄民的肩膀,说:“你到底咋想的?不跟我说清楚,不准睡觉!”

薄民的力气大,魏娆没有气力将薄民的身子扳过来。她干脆放弃,伸手在丈夫薄民的胳肢窝里挠痒痒。薄民的痒痒肉比常人多,妻子使出这个绝招,立马让薄民紧缩身子告饶:“好了!好了!别闹了!要把孩子吵醒了!”

魏娆挠得兴起,那肯放过薄民。她不管不顾地继续变换着各种手法。薄民被挠得无法躲避,干脆起身将妻子压在身下。他将魏娆的双手按住,说:“我叫你挠,叫你挠!”

两人嬉笑着在床上打闹。起先,魏娆还在嬉笑,很快,一股酥麻的感觉顺着身上的经络传遍全身上下。

俩人鱼水之欢之后,薄民喘着粗气继续刚才的话题说:“你总以为我要在乡下呆一辈子!这不是等机会嘛?急有个屁用!”

第二天,薄民带着全家人到黄豆地里锄草。

薄民、魏娆躬身在地里锄草。薄喜负责照看弟弟薄昭,一边在田埂上割猪菜。薄昭在田埂上追逐蚂蚱,捕捉蝴蝶,玩得不亦乐乎。

田边的官道上,滚滚尘灰由远及近,一辆马车急速朝着她们的方向飞奔而来。

魏娆直起身,拄着锄头,手搭凉棚,眺望着马车的方向。每一次有马车经过时,魏娆就会情不自禁地遥望。薄民又见魏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略带责备地说道:“魏娆,你咋又看马车呀?每次来辆车你就追着看!来辆车你就追着看!马车上是长了花还是长了草?一个上午,我就看你总是在看马车!不就是辆马车么,有个啥看头!”

对于薄民的抢白,魏娆并没有生气。她轻轻摇了摇头,说:“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咋了,最近总是想起我父亲!小的时候,我总是跟着老人家乘坐驷马大车出入王府!”

薄民听魏娆说这些话,耳朵都起了茧子。一个人陷入对自己往事的回忆时,总是会按照自己的主观意愿,随着回忆次数的增加,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地添油加醋,直到自己完全相信。其实,很大的可能,自己回忆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或者差异很大。只是自己并不自知。魏娆对于自己小时候的生活,就是处在这样的一个状态。在她的回忆中,小时候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乐幸福的!薄民曾问她灭国时逃难的情形,魏娆居然大怒,不肯回忆那些苦难的岁月。薄喜小时候很喜欢听母亲讲从前的事,但听得多了之后,随着年齿渐长,薄喜居然生出了一些怀疑。她甚至以为这些故事都是母亲臆想出来麻醉自己的瞎话。她曾多次找父亲核实。父亲一般都是不置可否地笑一笑,说:“母亲喜欢说,你就听她说呗!”

魏娆对薄民与薄喜父女的态度很是恼怒,但又无可奈何。

薄民总觉得魏娆提起从前的生活是对现实的不满,更是对自己的指责。遇到这个时刻,薄民往往都是装傻。

魏娆问薄民道:“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薄民回答说:“我听到了呀!你说想起了我的岳父大人了!”

魏娆说:“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昨夜做梦又梦见父亲了!他老人家就站在我面前,我看得真真的!”

魏娆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回忆从前的奢华生活,吃的,用的,穿的,事无巨细,似乎越说越兴奋。薄民对魏娆的描述丝毫无感,他现在在乎并关注的事是眼下的现实。薄民抬头看看碧蓝的蓝天。只见明晃晃的太阳,正向着大地宣泄热辣的光线。热辐射在裸露的地表,扰动空气,形成了三尺多高的白色火苗。土壤里的水分被太阳的热情所感染,变成热气,奔向太阳的方向——大地变成了一个湿热的蒸笼。薄民只是希望魏娆加快进度,快点锄完地,好结束今天的劳作。

魏娆见薄民不接自己的话茬,再次问道:“我说的话你咋当耳旁风呀?”

薄民双手紧握锄把,紧张地在豆苗间除草。他本不想搭话,但是听见魏娆的语气有些不快,还是回答道:“听着哩!听着哩!”

魏娆就有些恼火地说道:“出无车,食无肉,人家回忆回忆,你还不耐烦!”

薄民很无奈地说道:“我的小祖宗呀!驷马大车也好,八马大车也罢!我们家现在就是平头庶民一个!你念叨的这些是能吃还是能穿呀!?”

魏娆气得回敬道:“你就愿意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就不能想想办法?!”

薄民道:“咋想办法?时事艰难,生存为要!你就别尽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

昨晚两人达成的协议,魏娆首先违约。

两人正在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呛声,薄喜带着薄昭来到他们身边。两人暂时止住了话头。

薄昭喊道:“娘,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