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掌柜，来壶落叶醉，一碟花生米！”

“佟掌柜，来只烧鸡，对，就一只。”

“佟掌柜，来份小炒，小炒就行，炒什么随便。”

……

清晨，落叶客栈忙得不亦乐乎。

无数人涌入落叶客栈。

端着盘子蹲着的，拎着酒壶靠着的，拿着烧鸡晃荡的，比赶集还热闹。

刘一刀、佟湘玉、陈富贵、潘羽，一大早就累得跟狗一样。

陈悠然悠悠醒转过来，在后院就听见了前厅嘈杂的呼喊声，他穿好衣服，洗漱一把后，晃步朝前厅走去。

刚掀开门帘，前厅的场景让陈悠然顿时愣住了。

小小客栈，如赶集一般，几十人挤来挤去。

当陈悠然出现时，拥挤而嘈杂的人群逐渐没了声音，客栈四处的人面带各种神色的看着门帘前的陈悠然。

片刻之后，人群再次哄闹起来，仿佛没有任何事发生过一般。

“老六，赶紧帮忙，今天客人贼多！”刘一刀一边穿梭上菜上酒，一边呼喊着。

佟湘玉朝陈悠然招了招手：“悠然，去二楼三号包房送菜。”

陈悠然还没反应过来，托盘上的酒菜早就备好，他接过托盘问：“三号？”

“恩，去吧。”

推开三号包间的木门，宗主独自一人端坐在圆桌前，眯眼看着进门的陈悠然。

陈悠然反手关上门，走上前去，将托盘上的酒菜一一摆上圆桌。

“坐下来喝一杯？”宗主开口道：“忘了自我介绍，鄙人乃落叶宗宗主宁顾云，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陈悠然并没入座，只是看着宗主宁顾云哂笑道：“宗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鄙人陈悠然，昨日刚入落叶宗，现为宗门杂役弟子一名，凡人。”

“请入座，昨日谢你解了全宗危机。”

宗主一身布衣，看似中年，却又有满面沧桑，特别是眉间锐气蓬勃，举手投足间确实有大家风范，乌黑头发束成一团，此刻面带微笑，一身境界，早已到了虚境五重巅峰。

陈悠然一眼看穿宁顾云底细，也没推辞，将托盘放在一边，坐在宁顾云对面的木凳上。

宁顾云双目从未离开过陈悠然，似乎想将他看穿一般。

陈悠然浑不在意，拿起酒壶先给宁顾云倒满一杯，然后再给自己倒上一杯。

“那畜生消停了？”陈悠然忽然开口问。

“消停了。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它是要蜕变成蛟龙，幸亏昨夜你出现即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举手之劳。”

“你这举手之劳，可是救了我落叶宗全宗上下性命，来，敬你一杯。”

陈悠然端起酒杯，与宁顾云轻碰后一饮而尽。

“不知阁下接下来什么打算？继续在我落叶宗做一名杂役弟子？”

“我本就是贵宗杂役弟子一名，何来继不继续一说？”

“呵呵。”

“你别笑，我真的只是你落叶宗的一名杂役弟子。”

“昨夜我们商量过，甚至想调动宗门各堂长老围剿阁下，但最后还是决定与阁下沟通为主。”

“没问题，你想问什么，知无不言。”

“阁下究竟是何境界？来我落叶宗有何图谋？”

“呵呵，从理论上说，我既然有能力解全宗危机，若真要算计落叶宗，你全宗上下，无人能逃得过我的算计吧？”

“那你总有个目的吧？”

“父母之命吧，实话说，落叶宗在西北也算第一修炼宗门，父母一直希望我能入落叶宗成为落叶宗的正式弟子，只不过我这资质太差，前两年每次去潼关镇招收弟子的落叶宗长老都瞧不上我，没办法，我只好自己来，本是打算从杂役做起，没想到昨天刚入宗门便遇到那畜生捣乱……”

“为何我看不穿阁下的境界？”

“我真的没有境界，不骗你。”

“唔，你如果是我，你会信么？”

“信啊！”

“那护山神兽恨天蛟乃是神级妖兽，千年前寻着灵脉被我师叔降服后收伏在阴风潭内，这千年来除了我们定期弄些灵石给它，它并未有任何诡异举动，而且一直守护宗门，还替宗门出了不少力。”说到这里，宁顾云停顿片刻，一字一顿盯着陈悠然说：“我更信它。”

“你想我如何解释？”

沉默片刻，宁顾云突然问道：“它在你面前尚且不敢妄动，我没理由不怀疑阁下的行为，当然，如果阁下若真有需要，落叶宗愿配合阁下隐藏身份，但是有一点，希望阁下不要毁我宗门，否则即便不敌，落叶宗上下也会拉着阁下一起……”

陈悠然呵呵笑道：“不说这些，你现在是虚境五重巅峰吧？有几句话送你，所谓虚境，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说着陈悠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品尝又一边说：“既然落脚落叶宗，总归是做点事的，这句话就算是送给宁宗主的见面礼吧。”

宁顾云眼神中精芒迸射，整个人顿时陷入沉思之中。

好一会儿，他有些迷惑的问道：“虚则实，实则虚？如何化虚为实？”

陈悠然摇头道：“虚则是虚，实便是实，何须化虚为实，虚境之中，无论是一重还是九重，皆是虚无，修为虚无，境界虚无。无论你修炼的是何种功法，在虚境时，要学会忘记功法，忘记才是为了更好的前行。”

宁顾云有些茫然：“还是不太明白。”

陈悠然哂笑道：“你这资质也不算好，能混到落叶宗宗主之位实属不易，虚境之中，九重之数只不过是修炼者自己划分而出的，虚境虽然被称为一个境界，但是又不算一个境界，它的存在，只不过是一种分隔，知道为什么忘川大陆上很难有人突破虚境么？就是因为每个人修至虚境的人总认为虚境也是一个九重境界，虽然每个修炼者体验虚境的感受不同，但殊途同归，说穿了，就是别把虚境当一个境界，径直朝后修炼就是，突破一重也好，两重也罢，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宁顾云眉头紧锁，不停回味着陈悠然的话。

陈悠然也没再多说，缓缓起身，走出房间。

到了楼下，满堂客人走了不少。

“老六，各堂口把自己的弟子都招回堂口去了，所有人都走光了，唔，这些人，就是好奇想看看你。”佟湘玉说着，突然上前小声问：“见到他了？”

陈悠然点了点头。

“没为难你吧？”

“哈哈，大姐你想多了，一宗之主，怎么会为我一个杂役弟子？”

佟湘玉古怪的瞪着陈悠然。

“大姐，你别这么看着我。”

佟湘玉疑惑不已：“你真的是没有境界的凡人？我现在都有些怀疑了。”

“如假包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