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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广告版本的小说推荐《不愿纹面的女人》,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阿妮阿南,是作者“杉花玲”独家出品的,小说简介:春姑娘迈开轻快的脚步,踏着布谷鸟的一声声啼鸣,来到了高黎贡山和担当力雪山之间的独龙江峡谷独龙人说:春姑娘为什么会这么美丽?因为她用两面镜子来打扮自己太阳是一面金色的镜子,月亮是一面银色的镜子春姑娘在白天和夜晚都能太阳和月亮的光辉里照射出自己的容貌,然后再用光彩和泉水来浓妆淡抹,使自己青春焕发独龙姑娘多么希望自己也有镜子啊!可是,阿妮和阿南两姐妹,却连一面镜子都没有阿爸宽慰她们说,等她们长...
精彩章节试读
一朵马樱花抛到池潭里。马樱花映红了泉水,粼粼的光波,荡碎了阿妮和阿南的身影。
阿妮和阿南急忙转过身来,一看,原来是边防军连长杨月堂和卫生员小李。她俩害羞地蒙住脸,嘻嘻嘻地笑着,蹲了下去。
“哟,阿妮和阿南长大了,把泉水当镜子照了……”
杨月堂来到了泉水边。
“杨叔叔,你会笑我和阿妹吗?”阿妮说着,站了起来,双手还蒙住脸,只有眼睛在指缝间闪闪发光。
“笑哪样?”杨月堂习惯地正了正军帽,“我当连长的,每天都还要照镜子,检查军容风纪呢!你们小姑娘家,照照镜子,有那样不好的?何况,泉水又这么明亮……”
“泉水再清,也没有镜子好。我和阿姐,还没有一面镜子呢。”阿南说完了这话,又感到后悔了,“我阿爸说,等我长大了,给我们买。大雪封山这么久,驮运百货的马帮,一直进不了独龙江……”
“哦,是这样……”杨月堂的心不禁颤动了。他心里明白:过去,独龙人贫穷,小姑娘买不起镜子。成年的妇女们,由于纹了面,也不愿照镜子。所以,独龙江唯一的一个百货公司进货时,常常忽略了镜子。对商业部门来说,也许这是一件小事,但对阿妮和阿南来说,就不能不是一件大事了。沉思片刻之后,杨月堂才问道:“阿妮、阿南,今晚上,你们都要来连里上夜校吗?”
“是啊!”阿妮点了点头。“每次上夜校,刮风下雨,我和阿南都没有迟到过。”
“那好。今晚放学的时候,你们稍等我一会。”杨月堂向卫生员小李摆了摆手,“走吧,我们到砍火山地那边看看去。”
阿南毕竟比姐姐小两岁,便追了两步上来,一把拉住了杨月堂的袖子,笑眯眯地问道:
“杨叔叔,有哪样事?”
“到时候,你就晓得啦!”杨月堂故意严肃地说道,“这是军事秘密。”
看着杨月堂和小李消失在密林中,阿南才转身回到泉水边。这会儿,那朵火红的马樱花,已被清泉带到下游去了,只在水面上留下一片激荡的光彩。阿南和阿姐蹲在水潭边,把一个个竹筒都灌满了泉水。接着,又将盛满了泉水的竹筒,竖直放进了背箩里。
阿妮和阿南额头顶着背带,脊梁背着竹箩,向砍火山地的人们走去……
晚上,月亮刚刚爬上竹梢,阿妮和阿南来到了边防连的俱乐部上夜校。
下课以后,阿妮和阿南在门前点燃了火把。火光把她俩洋溢着希望的笑脸,映成两朵红花。正在期待的顾盼中,杨月堂连长走来了。
“杨叔叔,什么军事秘密呀?让我和阿姐猜了好久……”阿南手上举着的火把,火苗被夜风吹向一边,忽喇喇地拂动着。
杨月堂忍不住笑了。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用宽大的手掌握住,再伸出手来:
“给!我送你们两姐妹一潭清清的泉水!”
“啊!是小镜子……”阿南接过那明晃晃的物品,高兴得跳了起来。
那燃烧的火把,那红润的独龙姑娘的笑脸,那反射着火光和笑脸的明镜,在杨月堂的眼前象一朵朵流霞飘过。
只有他才明白,他给阿妮和阿南送镜子的真实用意。他想让这两个花朵般的独龙姑娘,认清她们长得有多么的美。
可惜,这种天然的美,对独龙姑娘来说,是短暂的。她们的脸上,将要被刺上花纹。这种落后的习俗,常使杨月堂感到沉痛。然而,改变这种习俗,既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靠外族的反对或行政命令。最大的力量,在于独龙族内部,在于审美观的改变。难道独龙姑娘不会通过镜子来发现自己的容貌的天然美吗?会的。那时,她们就会发问:
为什么这种美,要被毁坏呢?
等到独龙姑娘认识到纹面是对美的一种摧残的时候,
她们自然就会起来对纹面进行抗争了。那时, 会比他这个
当连长的外族人说的一千句动员话,都更有说服力。而这
面镜子,就作为自己思想上的一颗火星, 让它去点燃独龙
姑娘心灵上的火炬吧。
阿妮和阿南边走边借着火光照镜子。 当她们在镜子的
折射中感觉到杨连长仍举着火把站在灿烂的星空下,便回
过头来,向他挥挥手, 感谢这位给独龙江带来了光明的解
放军叔叔,又送给她们这件亮闪闪的礼物。
慢慢地, 阿妮和阿南看到了自家的千脚木楼了。
独龙人居住的房屋,用许多棵圆木为柱, 中间架木梁
和竹篾笆为楼,下层关养猪鸡,上层住人,房顶覆盖红杉
木板,四周则以圆木架墙。 为了适应较大的家族居住,木
楼是长方形的,可以分隔好几个房间,给成了家的兄弟或
儿子居住。若是俯身下看,只见楼下柱脚林立, 因此,被
称为千脚木楼。
阿妮和阿南在楼下的木梯前扑灭了手里的火把, 用地
上的灰土掩盖了冒烟的柴头, 这才蹬蹬蹬地踏着独木梯走
进屋里。只见阿爸和卜松大爹正坐在火塘边喝茶; 阿妈木
金娜在一旁绩麻。今晚不知怎么的,三个老人的脸上都流
露着神秘的微笑。
“阿妮,阿爸的乖囡!你已经成年了,该给你纹面
了”茂丁先开了口。
阿妮把头伏在膝上。火塘里燃烧的柴皮,炸裂出一片眩目的火星。阿南看了阿姐一眼,只感到胸闷得慌。
“阿妮,一条路踩出来,众人就得跟着走。独龙人祖祖辈辈的老规矩,我们要照着做。”卜松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大口酽的茶水,抹去胡须上沾着的金色的水珠,又接着说道,“布谷鸟叫了,就要播种。姑娘长大了,就要在脸上刺绣花朵。阿妮,你可乐意呢?”
“我晓不得。”阿妮的声声很轻很轻。
“纹了面,难看死罗!”阿南总是比阿姐要大胆得多。此时,她再也忍不住心上的话了,“卜松大爹,你还说那样花朵呢?”
金木“咦,小姑娘家,多嘴多舌的。明年春天,你也得纹面罗!”阿妈木金娜的眼光看不出是责怪或是溺爱,“野百合不开花,结不起百合子。脸上不刺花纹,象那样独龙姑娘?”
着个一土食
“画眉鸟从蛋壳里蹦出来,长到会唱歌,还要换三次羽毛。姑娘长大要出嫁,也得变三变呀……”茂丁看到阿妮把脸转了过去,以为是她感到害羞了,就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今天在山上采来了蓝靛草,刚才用锅烟灰和蓝靛草拌好了墨汁。阿妮,今晚就给你纹面……”
阿妮的身子在颤栗。她很想哭,却不敢哭出声来。她见过姑娘们被纹面时的疼痛情景。如今,真的要轮到自己了么?自己曾经盼望着长大。如今长大了又要纹面,那还不如永远做一个小姑娘呢!
由不
“阿爸……”阿南一下子扑在茂丁的膝头上,哭泣着哀求道,“纹面,又疼,又不好看,你能免了我阿姐吗?”
茂丁此时的心情是矛盾的。他只不过是在贯彻和捍卫一种从祖祖辈辈就沿袭下来的传统习俗。即使认识到这种传统已经是不对的了,有时也无能为力。走前辈人走过的老路,就是错了,那也是前辈人的错。改变不如照旧,抗拒不如尊从。人,就有这种惰性和奴性……唉,在女儿面前,茂丁又怎么能把此时自己的这种复杂心情向必须服从他的下一辈作表白呢?
“阿南,你阿爸是氏族长呢。自家的姑娘不纹面,破坏了独龙人的规矩。以后,他说话,还有人听吗?”木金娜放下绩麻,转过身去,从竹笆墙脚端出一个竹碗,用一根竹棍搅拌着碗里的烟灰汁,说道,“来,阿妮,阿妈先给你在脸上描一个好看的花纹……”
“好看的花纹?阿妈呀,再好看的花纹,刺到好看的脸上,就变得难看死罗!”阿南还没有把她的心里话完全说出来,她怕刺伤了阿妈的心。但是,在阿南的眼里,阿妈那剩了花纹的脸,是好看还是难看,不是明摆着的吗?
阿妈面带微笑。微笑扯动着阿妈脸上的一道道蓝黑色的花纹,使阿南感到一阵无名的恐怖;阿妈的脸,在微笑的时候,那笑纹也没有能掩盖了花纹所带给她的丑陋。
在这一瞬间,不知怎么的,阿南忘却了自己的身份。
她不由得从阿妈的手上夺过了那只盛满了染料的竹碗……显然,阿南的这一举动,刺伤了她阿爸、阿妈的自尊心,使两个老人把心上还浮游着的几缕温情都全部驱散干净了。
首先是茂丁一跺脚,震起了火塘边的一片黑色的烟尘。
接着,木金娜满脸怒色,一反手,从阿南手里抢过了竹碗,斥责道:
“阿南,在你的眼里,还有家族的规矩么?还有生你养你的阿爸和阿妈么?”
阿南还想争辩几句,但软弱的阿妮,早已吓坏了。她急忙过来拉住了阿南的手,央求道:
“妹妹,天上的雷公雷婆惹不得。阿爸阿妈的话,反不得。老人家也是为我们好啊!”
阿南一赌气,扭过身子,背靠火塘坐着,看都不看一眼。
木金娜压住火气,用竹棍蘸了烟灰汁,在阿妮的两颊、上唇、下唇、鼻尖以及下颌等部位描下了一道道花纹。刺面的事,木金娜知道疼痛难耐。自己不忍心下手,就请卜松来帮忙。
卜松用火灰泡硬了几根竹针,来到了木金娜身边。阿妮仍依靠在阿妈的怀里。卜松一手持竹针,一手持木锤,照着木金娜描好的花纹,在阿妮的脸上,用竹针刺着,用木锤拍打着……
听到阿妮不时发出的一声声疼痛的呻吟,阿南转过身来,看到阿妮的脸上被竹针刺破后冒出一点点鲜血,感到一阵心酸:
“阿姐,疼得很吗?”
“嗯,嗯……”阿妮忍受着钻心的疼痛,双手紧紧地抓住阿妈的两腿。
茂丁端着蓝靛草拌和了锅烟灰的墨汁,蹲在一旁。随着卜松的针刺,茂丁用一块布抹去血水后,就用饱含墨汁的草渣,在阿妮脸上的创口揉搓着,让墨汁浸入血孔……过了一会儿,阿妮的脸终于按花纹刺完了。她满脸被涂抹着墨汁,只有眼睛和牙齿还有一点亮光。阿南真想从怀里掏出杨连长送她姐妹的镜子,让阿妮看一看脸啊!但她忍住了,只是眼泪汪汪地问道:
“卜松大爹,你老人家说实话,纹面好看吗?”
“唉!……”卜松低下头来,“叫我怎么说呢?我讲讲二十年前,我经历的一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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