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看林秀秀不相信的样子，只好再重复一遍：“是真的，婶婶，志文志武哥有两天没来了。志仁志义几个哥哥说家里让的，我外公不放心才让我来问问的。婶子，学堂还没放学，我要走了。”

林秀秀神思混乱地把赵谦送走，饭熟了，也没心思烧菜。把火灭掉，抱起明珠就往玉米地赶。

刚出村子，迎面撞上了准备回家吃饭的婆媳三人。林秀秀顾不得在外面，直奔婆婆讲：“娘，大嫂，可不好了，志文志武逃学了！”

高菊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啥？啥逃学？他二婶你说啥呢？这几个孩子每天一起上学下学的，他俩逃学了其他几个能不知道？”

“我也这样讲呢，可人家秀才公叫小秀才公来家里问了，说都三天没上学了！其他几个还帮着瞒秀才公，说是家里让的！我心里着急，没个主意，饭没烧就来找你们了，这叫什么事啊，大嫂你说……”

林秀秀话还没说完，陈芹已经嚷了起来：“什么！二嫂你没烧饭啊！那咋行呢，我们这干了大半天活累得要死。回家没口吃的，二嫂你真行，一天天在家啥也不干就带个孩子，现在饭也不烧了！你想饿死我们啊？”

王老太看陈芹不着调的样子就生气，忍不住训斥她：“你可闭嘴吧！孩子逃学这么大的事你就听不到是吧？一天天就知道吃，怎么不吃死你！”

“菊花秀秀你两也别急，等会就放学了。几个孩子回来好好收拾收拾他们，一个个，胆子大得很，大的敢逃学，小的敢撒谎了！反了他们了！”

到了家，王老太和高菊花啥也不干，就坐在堂屋里等几个孩子回来问罪。林秀秀想了想，还是去厨房把菜烧了，好好的人不能饿着啊，下午大人要干活小孩要上学呢。

放学到家，几个孩子一进家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奶奶像凶神一样坐凳子上瞪着他们，志全嘴快忍不住问：“奶奶，你咋啦？是不是我娘又偷吃惹你生气啦？”

陈芹听儿子说这话，给气的，立马就骂上了：“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说你娘呢？你娘我是那种人吗！你们几个犯错还想赖我啊！”

王老太看陈芹越说越停不下来，火一下子就上来了：“都给我闭嘴！你们几个都给我跪下！自己说说犯了什么错，说不对不准起来！”

几个孩子看奶奶发了大火，吓得一连串地都跪了下去，偷偷四下看来看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志全年纪最小，迷迷糊糊问奶奶：“奶奶，不是我娘犯错啊？怎么叫我们跪下啊？我们都很乖的，没有犯错的，奶奶你信我，真的。”

林秀秀看几个孩子根本不知道发生啥，怕王老太气狠了，只好提醒：“志文志武你们说呢？”

志文志武听到二婶点名他们俩，就知道事情暴露了。志文本想狡辩一下，谁知道志武虎得很，坦白从宽了：“是！我和大哥不想去学堂了，我们要学打猎！”

高菊花听儿子讲这疯话，人都要晕过去了，说话都哆嗦：“你们俩！你们俩是想要我死啊！家里这么辛苦送你们去认字是为啥？还不是不想你们以后能去县城找个活干，当伙计也好啊！”

“你们俩居然想去当猎户，那山里多危险不知道啊！碰到野猪一头就能把你撞死，你们是不是想要娘的命啊！听娘的话，乖乖去学堂，再学个一两年咱就去县城找个活计干干好不好？啊？”

志文看志武什么都招了，也是铁了心，豁出去了：“奶奶，娘，我和志武不是乱想的。我们真的不想去学堂了，学了好几年，先生说的话一句也听不懂。还有那什么算数，一看到我就头晕。”

“学了好几年，我真是学够了！我也不想去县城当活计，我只想在家里帮爷爷干活，进山打猎贴补家用。”

志武看王老太还皱着眉头，急忙着补：“是啊，奶，我和大哥都想好了的。我们知道山里危险，我和大哥会很小心的，而且我们在和许大叔在学射箭下套子做陷阱呢。许大叔说了，一开始进山他会带我们的，不会有事的。真的！”

“那也不行，这山里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好进的，你们别看许大山每次进山都能打到猎物叫人眼馋，他年轻的时候哪次进山没少受伤。”

“咱家不缺你们这份辛苦钱，还是去读书，打猎这事想都不要想！你们要是有个好歹，别说你娘了，全家都没有日子过了！”王老太直接拍板拒绝了两个孙子。

志文志武还想再努力争取一下，王老太挥挥手不让他们开口：“这是不可能的，你们说也没用。这也就你爹你爷爷不在家，不然非打断你们的狗腿，叫你们三天下不来床不可。”

“还有你们几个，大哥二哥不上学偷偷学打猎，你们知道了居然不和家里说，你们胆子不小啊！什么错事都敢做了，以后是不是偷鸡摸狗也敢了！啊！”说着说着王老太声音就拔高了：

“我跟你们说，今天谁也别想吃饭 这学堂今天也别上了。我看你们一个个不教训一通是不能行了，今天下午就在这堂屋里跪着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听到没有！”

高菊花不忍心看几个孩子挨饿，想劝一下婆婆。被林秀秀拦住了，劝她：“大嫂，别劝了。几个孩子这次真是大胆了，不惩罚他们几下，志文志武还要去打猎怎么办？还是让他们跪在这里想想吧。”

高菊花想想也没有办法，只能心疼地跟着婆婆弟妹去灶屋吃饭了。吃完饭高菊花忍不住还是想去劝劝两个孩子，结果一进堂屋，其他人都在，志文志武不见了！

她一下子感觉不好，抓住手边的志全追问两个人去哪了。一问果然没好事，志全一也不顾旁边哥哥打眼色，一五一十全招了：

“大伯娘，大哥说了，就是要打猎。他和二哥去高庄找爷爷和爹去啦。二哥说女们女人就是胆小怕事，成不了大事，这事还得让爷爷和大伯做主。你们一去吃饭他们就溜啦，都走了好久了！”

“大伯娘你别担心，大哥二哥很厉害的，跑起来可快了，很快就能到舅姥爷家找到爷爷的。大哥说了回来打野鸡给我们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