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房是个能够去伪存真的地方。

运动过后再精致的妆也得花，所以在里面训练的美女们通常是素颜。

另外，穿了瑜伽服或者运动服也更能显示出真实身材。

没见识的白暮认为如此！

第二天早上。

白暮找了一间与自己这副穷酸样格格不入的高档健身房，名叫冰封健身房。

从各类不知名器材之间穿过，白暮大饱眼福。

前凸后翘的美女着实不在少数，更有穿了件健身背心、胸前风光撑衣欲破的美女教练，身材窈窕，惹人遐思。

美女教练估计还是个小网红，白暮觉得略微眼熟。

万花丛中过，令人心旷神怡。

白暮驻足看了一会儿，营销人员在旁边儿给他推荐各种年卡。

都是血气男儿，营销员心领神会，抛出卖点道：“哥，我们这儿美女会员过百，你办了卡，说不定还能搞定两个。”

白暮已经看到拳力测试器，腼腆答道：“我是来锻炼的。”

营销员呵呵一笑，继续讲解。

不过他没费多大功夫，白暮就办了年卡，1600/年，至于私教课，则表示不需要。

打发完营销员之后，白暮先走到一个150kg的哑铃前面，准备伸手试试。

旁边儿肌肉隆起、魁梧如坦克的肌肉男，斜眼打量身形消瘦的白暮，略有些嘲讽地笑道：“新手做不了150kg的硬拉，先挑轻的玩吧。”

白暮淡然地“哦”了一声，转身走到拳力测试机前面，恰好四周无人，便迅速拧腰转胯，以大学体育教的“军体拳”的发力方式，重重地砸了一拳。

嘭的一声。

屏幕上的数字迅速跳动，在201kg定格。

201kg——

这个数字几乎达到了高水平重量级拳击手的拳力。

以白暮不足70kg的体重来说，这种拳力堪称恐怖。

如果跟街头混混打烂架，这种拳力可以说不管击中身体哪个部位，都能够一拳撂倒一个，击中要害，则重伤、毙命都有可能。

这项测试以后……

白暮已经很清楚，得到荀太清灌注在“井穴”里的力量，对于自己身体素质的提升是全方位的，爆发力、耐力、弹跳等，使得每一项都已经接近普通人的巅峰。

白暮暗自咋舌，迅速从拳力测试器旁边儿走开，免得被人察觉异常。

左右无事，他就在健身房多待了一会儿。

毕竟卡费1600，这钱可不能白花。

不过很快，白暮就发现这钱花得冤枉。

白暮依次试了试哑铃，从5kg到45kg，对他来说都起不到什么锻炼的效果，再者一个看起来瘦弱的人拿着两个45kg的哑铃锻炼，看起来不合情理；而其余器械也是如此。

索性就拿了个最小的哑铃，一面举，一面看美女。

总得举不是？

不-举，光看不像话。

……

悠哉悠哉过去三四天，平复了这场匪夷所思的遭遇、带来的各种情绪，白暮准备去找“便宜师兄”卫奕真问问修行的事情。

初秋下午，阳光正好。

白暮挤公交到了卫奕真的私人医院，奕真中医院。

三楼，院长室。

白暮进了通常闲人免进的院长室，打眼就看见满墙壁的锦旗、奖状，妙手回春、悬壶济世之类，颇为壮观，他打量了几眼，同时身着白大褂的卫奕真给他沏茶了壶茶。

白暮在一张黑白照片前站定，上面年轻的卫奕真身着军装、背背药箱，不由好奇道：“老卫，你以前还打过仗？”

卫奕真扶了扶眼镜道：“自卫反击战时候做过战地医疗员，也扛过枪，不过北印人几乎都是软蛋，打仗更是一塌糊涂，没轮到我放枪就投降了！”

白暮哈哈一乐，与卫奕真在红木茶几前对坐下来。

两位年龄和社会地位相差悬殊的人坐到了一桌。

白暮留心了一番“便宜师兄”的长相。

这位年过七十的老人，年轻时挺英俊，国字脸，浓眉大眼，经岁月洗礼后，脸上多了皱纹，但精神气十足，头发还是黑白参半，他似乎喜欢眯着眼睛，因而会给人一种笑眯眯的和煦感，十分亲和。

白暮也没有从卫奕真身上感觉到社会成功者带来的压力，这就让人有了交谈欲望。

收回余光，喝了口不知名的好茶，他开门见山道：“老卫，既然你认我当师弟，那我也不见外，你给讲讲修行的事。”

卫奕真也抿了一口茶。

酝酿良久，目光渐远。

他提纲挈领地说道：“修行，从何说起呢？

此事古而有之，从炎黄时期延续到如今，目的无非求仙求长生，当然也有有德修士为天地立心、为生命立民，咱们师傅就有这份胸襟，一手痛玄医术，救治人命不下万余、诛杀旁门左道，行侠仗义也做不过不少。

到了现在，科技发展，修行之道看似式微，其实仍有许多门派、世家传承，据师傅估算如今存世修士仍不下两万。”

白暮霍然一惊，脸色有点黑道：“这么多啊？”

卫奕真点头。

白暮摸着下巴思量了一会儿，“我以前怎么没碰到过？”

“凡人畏果，修士畏因，所以极少有修士在人前展露本领，你可以理解为小圈子。”

卫奕真继续往下讲述，“修行，有两条路可走，头一条路需要天赋异禀，身负绝佳根骨，先天就能感知到灵气，以吐纳之法休息，不过这种人少之又少，万不存一。

第二条路，也是如今修士走得最多的一条，叫做武夫之道。

淬炼肉身，以武合道

而武夫又分三品，外家，内家，先天，过了先天之境就也能吐纳灵气，正式踏入修道之路。

师傅估算存世修士不下两万，其中也包括了武夫。

如果把没过先天之境的武夫剔除，那就剩了不足八百人，不算很多，一个百万人口的城市未必能有一个。”

白暮点了点头，迟疑地说道：“我是不是必须要走修行这条路？”

卫奕真猛地抬头，在年轻人脸上扫视了一遍，笑眯眯道：“也不可以不走。”

随后话锋陡然，“不过，师兄我现在就会一掌劈死你！你想好再决定！”

“别开玩笑。”

卫奕真神色严肃，身上爆发出一种无形压迫，冷声冷色道：“谁跟你开玩笑？师傅七百多年修为尽数归你，你已经是他修道的延续，你不走这条道，留着还有什么用处？

何况就算我饶了你，其他师兄师姐也饶不了你，七百年修行岁月，师傅可不光我们俩个徒弟。”

白暮心里暗骂“这事还有逼娼为良的”，摄于卫奕真的突然爆发的压迫感，他还有些恐慌，端起茶杯喝茶掩饰。

白暮尴尬笑道：“我随口一说，我也挺想修行，我全家都挺想修行。”

年轻人如此识时务，仍卫奕真的脸色逐渐缓和，又说道：“其实自从你接受了师傅的修为、遗产，就注定要走修行路，这点无法改变，这就是因！

所以说修士畏因，沾染了就没有退路。

师傅在修行圈子里威名显赫，想与他交手的人不乏其数，觊觎他衣钵的也不乏其数，他的仇敌也不乏其数，这些问题最终都会落在你的头上，你不修行，不往上走，到时候就是别人嘴里的一块肉、脚底下的一块垫脚石。”

白暮手里的茶杯抖了起来，干笑道：“原来我这场遭遇不光是福啊。”

“福兮祸所依。”

“我感觉被算计了，像是变了师傅临终留下的一粒棋子。”

卫奕真突然笑起来，直言不讳道：“这没错呀，师傅算计你好几年了，不然你以为他会在你隔壁住一年？”

“我操——”

白暮无心脱口，脸色惊骇。

卫奕真继续道：“不过师傅住在那里，还有另一重原因，那些三教九流，气机混乱，容易屏蔽天机，仇敌自然也就无法察觉他的动向。”

白暮道：“师傅为什么选我？”

他指着自己鼻子，“难道说我是万中无一的修行天才？”

卫奕真喝着茶，瞥了一眼白暮，眼神怪异，分明像是在说“你怎么会有这种不要脸的想法”，他说道：“师傅心思如龙，变幻多端，为什么会选你，我也不清楚，只是交待了让我给你引路。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你的资质很差劲，在师傅的诸多徒弟里可以排倒数第一。”

卫奕真指了指白暮的空茶杯，“还喝，就自己倒。”

白暮不悦道：“不渴！”

“这茶3500一斤。”

“我最近上火，还是多喝点水吧。”

“哈哈哈……”

“我的修行资质真的很低？”

“多喝水，多喝水！”

“我又不渴了。”

“冲茶的凉白开1800一瓶。”

“我嗓子有点不舒服，还是喝点吧。”

“哈哈哈……其实相对于师兄师姐们，你资质是低，但相对普通人你还算尚可，不需要太自卑。”

两杯茶尽，再次进入正题。

既然白暮已经注定要走修行这条路，别无选择，那就得知道如何走，如何走得更远！

他轻松了一些，说道：“谈谈引路的事，我该怎么修行？”

卫奕真点头，“你没有先天根骨，自然也得走武夫之道。

不过师傅在你体内一百零八处穴窍留了自身修为，并以大神通为你化开井穴力量，已经让你迈过了外家这个坎儿，起点很高，所以你可以从内家开始，先练一套内家拳法。”

卫奕真从身后保险柜取出一本拳谱，书名《五行拳》，递给白暮，“拳谱的晦涩地方，我已经标注过，你是本科毕业，古文基础也非常不错，应该看得懂，每天按其中吐纳之法运功一个小时就行，至于招式，待会儿我教你几遍。”

白暮收起拳谱，同时眼睛翻了几翻，皮笑肉不笑地低哼一声。

果然——

师傅荀太清早就盯上了自己，不然怎么才第二次见面，师兄卫奕真就知道自己本科毕业、还能清楚知道自己古文基础不错？

不过既然已经上了贼船，既来之则安之罢。

就当是看在那120多万的面子上！

白暮不想在这上面多谈什么了，只说道：“师傅还给我留了六本修行的书，也是让修行……”

“除了其中的《清静经》以外，其他的现在不用看，那是等你过了先天之境后才能看的书！还有，千万不要把那六本书让别人看见。”

“我懂。”

“好了，关于修行的事，现在只适合跟你说这些，其他的以后等你境界够了再告诉你。”

白暮点头。

但很快想起，头回见面，卫奕真说荀太清传了他医术与国术，那肯定也是会武功的，只是可能没有踏过先天境，才自谦说没有真正走上修道之路，白暮不由就好奇起来，卫奕真是武夫几品？武功如何？

师傅荀太清，出“阳神”、起死回生的玄妙神通，白暮亲身经历过，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云里雾里、玄之又玄，感觉不太真切，所以他很想看看修士到底能有多厉害？哪怕是武夫的手段也行。

他直勾勾看着师兄道：“老卫，你……”

卫奕真和气道：“有话就说。”

“你是武夫几品？”

“先天。”

“了得的啊！哎，不对，你这把年纪才先天境界，我得练到啥时候？”

“你我资质不同，境遇不同，不能一概而论。再说按照我的资质，四十岁之前原本能破先天之境，只是年轻时候，太肤浅，二十三岁那年的一个晚上正好跟对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没忍住，破了处男身，损了先天之气。”

说起来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卫奕真也不寒碜，“因为这点没出息事，还被师傅骂一顿，不过也不后悔。”

白暮脸色顿时黑如锅底，嘀咕道：“啊！？还得维持处男身？”

“嗯，不过你也没有女朋友。”

“可以后会有！”

“别瞎想，说不定以后也没有，就算了有了，可能也得好几年以后，哈哈哈……”

年过七十卫奕真并不古板封建，反倒是思维比较开放，年轻人的玩笑也懂些。

他打趣着，又拍了拍白暮肩膀，“不过你不用担心，你体内有师傅修为，等到内家境界略有成就，少商穴的力量最会自行化开，补足先天之气，不必等到突破先天境。”

“我需要多久时间能内家小成？”

“快了三四个月，慢了一两年。这么点时间你得熬住，熬不住，呵呵，我还是得一掌劈死你。”

“你当年二十三，我今年也快二十三……”

“你是个二十三的单身狗啊，我不同，当年我就有对象，况且对象还是十里八乡头一号大美人，又是主动投怀送抱，很不好拒绝。”

白暮紧皱眉头。

卫奕真笑眯眯看着白暮，然后笑出声音。

白暮无可奈何，也跟着笑起来。

笑了一阵，又正色起来，“老卫，我还没见过武夫的本事，你能不能露一手给我瞧瞧，也让我提高一下对于修行的兴趣。”

白暮目光灼灼地看着卫奕真。

后者起身打开了桌上的针灸匣子，双指拈起一根细长的针灸银针，悠悠地吸了一口气，脚底轻轻一拧 ，身形似乎沉重了几分，脸色神色凝重起来，面上呈现出一抹微红色，身上白大褂开始微微鼓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