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告诉娘什么？”清冷的声音传来，让人后背发冷。听到自家小弟说要告状，以为李燕娘故态萌发，露出可恶的本性，欺负小弟。

林玉书青着脸，难掩凤眼中的失望，太阳穴上青筋突起，双颊因生气微微地颤抖，瞪着李燕娘。

“这个表哥怎么突然生气了，说出来的话，怎的让人感觉冷飕飕的。”李燕娘还没从被告状和被赶出去的恐吓中反应过来，又被人威胁了。怎么到哪里都是多余的，个个人不爽了就能凶一凶。来到这破时代，穿成这个脑壳有沟的人已经够可怜了，又不是我想的。鼻子一酸，心绞痛，难受，一下没忍住，眼泪滴落在竹壳上，”嘶……“吸了吸鼻子，也没心情搭理他们兄弟俩，转身继续切竹笋。

“没，没什么。”对大哥的悚，是天生的，看到大哥脸色不好，紧张了起来，以为大哥误会自己欺负表姐，赶紧澄清。“哥，你们进深山了吗？爹娘不是不让去吗？”不敢质问林玉书，却向李燕娘连番迁怒。

“没，就在梨树下。”看到弟弟的躲闪，和眼中的心虚。这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大大的松了口气。如果表妹又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最自责的莫过于自个爹，所以只要不是她作妖，忍忍还是没什么的。

这才望向那码整齐，去头野菜旁边的野猪，指了指“这是哪来的。”咬牙寒声，以为李燕娘又是从哪个傻小子那里骗来的，“赶紧给人送回去。”语气比刚才更为严厉。“你真是恬不知耻，死性不改，你做出这样的丑事，也不叫爹难堪。”

“是，我死性不改，嘶……你们问都不问，指责人的话，张嘴就来，也不怕逼死人。还恬不知耻呢……”李燕娘，双眼泛红，干燥的脸颊还带着刚流下的泪痕。或许是想到自己孑然一身而来，又难过的泪流，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泪鼻涕糊了自己一脸。

扭头吸了下鼻子，想了想，好像也不能全怪他们，以前这种事在林玉石三兄弟的怂恿下没少干，甚至哄骗林大柱的钱，林玉茹的针线，下到抢林玉良的糖，罄竹难书。语气也自然不再崩着，松了下来。林玉书却认为她是被说到痛处，心虚了。

“咱们家再穷也是要面子的，还不至于去诓骗人家的东西。”前世面对官场上的各种小动作，生死较量都能坦然面对，淡然处之。如今，却不知为何，对着李燕娘就是压不住心头的怒，各种生气，冒火。看到她哭过后，如兔子般的杏眼。语气也难免宽了下来，”再说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劳而获终归是不好的。“

听到这，李燕娘忍不了，感到蹲着形势上输人一筹，索性站起来，仰头咬牙切齿的对着林玉书，”谁说我诓人家了，啊，你哪只眼看到了，还是有谁跟你告状说我骗了谁。你说啊？叫出来。“很有泼妇干架的气势。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林玉书叹气无奈道。

“那天，那天，我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道歉，也将之前的事情都说清楚了嘛。是，我之前是不懂事，再加上有人在我旁边教唆我，也不能全怪我啊。再说了，你们读书人不是常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而且，我也努力要善良，做个好人。“李燕娘本就不是个能言善辩之人，只是被气狠了，不然前世也不会成为年到中年的宅女了，人称中宅。

”我知道，当年是大舅用钱买了我，外婆在时，我也算是代舅父在外婆膝下承孝，现在外婆不在了，我不是也得回到这里嘛。”也正因为这个，才没让林二柱一家，在林老太过世后将李燕娘卖了，连到年龄说亲都不行，户籍不在自己这啊。

当年分家，林二柱对于已逝大姐没多少感情，也没想要李燕娘，养一个半大丫头，活干不了多少，还得浪费口粮，长的瘦小，枯黄，聘礼都不知道有没有，将来出嫁还得添份嫁妆。但是为了在亲娘面前装孝顺，也有多个人照顾老婆子，这才没反对。

至于户籍，因为不愿意出钱，还是林大柱出钱亲自去办的。林大柱可能将这一辈子的心机都留给了李燕娘这个外甥，留了一手没将户户籍转出还加了一纸的婚书，待到时日就能直接转户。其中细节没人知晓。细节也没人在意。

当年林大柱在林二娘的大力的支持下也考过了童生，只是后来随着林二娘嫁人，亲爹去世，再没有能力赶考，才断了前途，平时除了在村私塾教学，也要种地。

也因如此才会待李燕娘如己出，随着大妹难产，自己难过，也不再提起往事，只是偶尔醉酒后望着李燕娘那肖母的外形而说几句，妻子张大丫也是通过这些醉后之言，才猜出了多少，如果不是因为见过林二娘，知道她长相肖林大柱，都得怀疑了。

李燕娘不知道其中弯弯绕绕，打定主意现在能力有限先赖上再说，待有能力还了林大舅的恩情，就自立女户，省得被人各种嫌弃兼防范。

所以态度也没了刚才的嚣张，理清思绪，现在问题在于这野猪出处，抬头眉角望着院门口突出的那片灰黑色衣角，跟大舅今天出门那件很像喔，“这野猪是第三个陷阱里的，我当时还惊喜的摔倒，好在表哥心善护住了，我才不至于摔倒。怎么就说这是不正当途径而得？”平复心情，温和的说。

这不算挖坑，如果对方继续挑衅，那就不怪人了。

林玉书，脸色尴尬的望着李燕娘，原来自己误会了，当时还以为她想干嘛，自己以小人度之，惭愧啊。脸上不似平常书生的病态白皙，而是多了些被太阳晒过的古铜健康，这是林大柱要求的，不能死读书，生活与读书相结合，方能体会生活的滋味。

“再说刚才表弟也是误以为我带你进了深山，才生气的。他是关心你，不能怪他。”偶尔绿茶一下也是很有意思的，嘴角微翘，心里笑“呵，呵呵……”你不入坑，就看你弟入不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