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殿下可是有什么问题？若是不想去，属下帮您拒了。”

“去，怎么不去。不去宴会，我这纨绔能去哪？”

“……”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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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府。

楚子赫独自坐在书房里，他双目紧闭，面前放着一张泛黄的纸。

这纸他一直珍藏着，这是他第一天去国子监，因为调皮，夫子罚他抄写的文章。那日，皇上正好前去。见他独自一人，上去询问：“赫儿为何独自一人在此？”

他说：“他们都嫌我捣乱，不和我玩。”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皇帝把他抱在怀里，柔声道：“哎哟，不哭不哭，来给父皇看看，写的什么？”

他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道：“是夫子罚我抄写的文章。”

皇帝安慰他道：“赫儿的字写得真漂亮，父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哭鼻子呢……”

楚子赫记得，父皇以前也是很温柔的。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父皇开始很少来凤仪宫。

再后来，他甚至几月都未曾见父皇一面。

他跑去问母后，母后告诉他：父皇是英雄，是赫儿的英雄，也是整个天下人的英雄。那时候他想，他将来也要成为像父皇那样的英雄。但朝阳殿的那把椅子，会把一个温柔的人变成自私自利、贪婪成性的恶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鬼。

因为**已经与他融于一体，不分彼此。

须臾，他睁开双眼，缓步走出书房。

翌日。

楚瑶早早便来凤仪宫寻楚璃。她今日穿的一身鹅黄色长裙，将皮肤衬的更加白皙。见皇后娘娘出来，脸上露出笑容：“见过皇后娘娘，六姐姐。”

沈安茹：“不必多礼。”

楚瑶：“今日燕国公府花宴，瑶儿想着和姐姐一到过去，也有个照应。这才来寻姐姐。”

沈安茹打断她：“也好，璃儿你便与瑶儿一道去吧，姑娘家家，少跟你哥哥待一块。这花宴世家公子都会应邀前来，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说与母后听听，母后替你做主。瑶儿，你也一样。”

“……”

楚璃不想谈论这个问题，站起身来：“走吧。”

这花宴邀女子与男子，但男女又不在一处。世家子多是谈论国事，忠君报国之道。而这女子，通常谈论的都是些琴棋书画之类的。说白了，就是拈酸吃醋。

楚璃极不喜欢这样的场景，但以前的楚璃想必是十分欢喜的。虽说不知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但原身是个公主，断不能让人察觉这具身体已经换了一个灵魂。

燕国公府当真是别具一格，走进正门，穿过一条走廊。走廊边上有一排竹林，正值夏季，郁郁葱葱。径直往里走，看到一座假山，假山上面有一泉水流出。潺潺的流水声让人惬意。

“六公主、九公主到。”随行侍卫高呼。

世家小姐们：“臣女见过六殿下、九殿下。”

“免礼吧。今日不必见外，大家畅所欲言。”楚瑶一副大姐大样。

“是。”

话是这么说，但这些小姐们各有各的心思，也不敢轻易与公主谈论。哪句要是惹得对方不高兴了，脑袋就搬家了。

“这池边炎热，小姐吩咐奴婢领两位公主去那亭子去去暑。殿下请随我来奴婢来。”说话的是一个婢女，约莫十五六岁，看这穿着打扮，多半是燕宁溪身边的丫鬟。主子不来，倒是派一个丫鬟过来了。

不过楚璃倒是觉得没什么，见面都是寒暄。

费力。

但楚瑶可就有气了，一个国公府的小姐都敢这么嚣张，不就是仗着有一个受宠的姐姐，就不把她放在眼里，哪有主子等奴才的道理？但见楚璃没什么动作，她也不好发作。

且，那燕贵妃当初仗着一张脸，迷惑了父皇，近日更是恃宠而骄。脸上过敏而已，都快把整个太医院掀翻了。

真怀疑父皇是不是眼瞎。

她打发了婢女，走到楚璃面前：“六姐姐今日怎的不去抚琴？往年花宴，六姐姐的琴艺可是一绝呢。”

楚璃：“是吗？”

“对啊，连父皇都时常称赞姐姐你呢。”楚瑶笑得一脸天真。

“今日没兴致，不想弹。”

“……”

沈清晗一进来就看见楚瑶和楚璃在这亭子上，貌似聊的还不错，她不禁纳闷，她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她朝楚璃招手，对方示意她过去。

楚瑶顺着楚璃的视线看过去，见对方是沈清晗，眉眼闪过一丝慌乱，转瞬即逝，丝毫没让人察觉。她站起身来：“沈姐姐来了，想必和姐姐有话说，妹妹就先回避了。”

楚璃：“为何?”

楚瑶：“沈姐姐可能对我有些误会，她一直不太喜欢我。”

楚璃瞥她一眼：“哦，去吧。”没有误会，凭我的直觉，我也不喜欢你。

沈清晗路上遇到楚瑶，即便她再看不惯这个装模作样的公主，但君臣之间的礼仪还是不能少的。

“见过殿下。”

“嗯，免礼。六姐姐正等着呢，姐姐快些去吧。”

“是。”

两人擦身而过，到了凉亭上，她走过去：“璃儿你和她一起来的？”

楚璃不解：“嗯。怎么了？”

沈清晗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凑近她说：“你忘了，她以前干过什么事。”

“什么？”

沈清晗伸手探探她的额头，担忧道：“你该不会是上次落水，摔坏脑子了吧。”

楚璃挥开她的手：“没有，只是之前有一些事，记不太清了。”

沈清晗如释重负：“那就好，那就好。反正以后你离她远点，谁知道她接近你又憋着什么坏心思呢。”

“又？”

“哎哟，你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就小时候，我去宫里找你玩，你见她可怜，便让她和我们一起。谁知道她自己跳湖里，诬陷你推她。当初要是我没在，你可倒大霉了。”

这是跟落水杠上了，动不动就来个落水。

楚璃叹了口气：“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恶毒吗?”

“可不是。”

“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