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归期如晤 小说:古代言情 作者:大梦易经年 角色:芯棠王玢 简介:江长霖,雍阳城中最特殊的皇子。命主紫宸,自带功业,六岁被神主玄宸带回仙山养在身边,十年不到便结出元灵,可凭剑气御九霄,上佳的皇位继承人选。然而世人对他的评价只有一句——可惜可惜他母族本为北荒奴,难登大雅。可惜他父皇要作万年青,贪恋权位。熵帝:吾儿既然命硬,不如去克一克咱家神主。他死了,我当老大你排老二。四海洪流荡不清冤罪,浊不...
说来说去又是纯火。
仗着玄宸对羽民有好感,这已经不知是羽王第几次开口乞求纯火了。
好感是一回事,但要恩赐纯火,却是完全不同层面的另一回事。
不二君山乃是与鹿吴、藏岁起名的云境三大仙山。山中常年云霭雾漫,仙气缭绕,更有灵禽翩翩,芳草茵茵,是名副其实的人间仙境。
羽民身怀异能,背负双翼,性情狂放撒脱,说是人,却不食五谷,只汲饮草木霜露为食。
不需要耕作的大部分时间都被他们拿去钻研音律和酿酒,因此羽人不分男女,人人能歌善舞,也个个都是酒鬼。
早在上清天时玄宸就对这处世外桃源般的所在心生向往,初来云境也曾在不二君山中落脚过一段时间。
他和羽王的交情,就是那时候夜夜欢饮达旦喝出来。
如果不是后来一场无心之过,玄宸定会定居于此。鹿吴山中也不会有琅環神主的存在。
世间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羽族人为了适应飞行,进化成骨骼中空,四肢纤细。这样的身姿能人他们在空中翩然若舞,却丝毫没有战斗力。
玄宸从来不认为战斗力是个好东西。他始终认为神尊创造万物自有一套完整的内在逻辑。
人天生什么样就该是什么样。
后来得知玄宸赐琅環纯火,羽王也来壮着胆子求过。
但纯火入凡尘本身就悖逆天道,玄宸也是在给了琅環人之后才逐渐意识到其中利害。
就像房九龄说的,三界间人人都知道纯火是个好东西,好东西难免惹人觊觎,所以玄宸才会派木云栖一并下山看着。
可即便如此小心,一颗纯火还是搅得云境烽烟四起,要是再来一颗,还不得把头顶青天都给掀了去。
后悔是来不及了,但要让他再冒一次风险却也决计不可能。
玄宸咬死了不答应,羽王就隔三差五跑来玄宸耳边念叨。今日又来,玄宸原本只想敷衍几句打发了,没想到羽王如此开门见山。
“带上你的人回去吧,以后如果还为了这件事,你也不必再来。”
玄宸漠然起身,扔下羽王,朝着不幽潭方向走下缘廊。
隔着迷朦水雾,江长霖单薄的身影正半隐在寒潭水中。
长霖从小根骨孱弱,刚抱回来时又瘦又小像根细细的芽菜,是不是就会发个高热。多亏山中灵息滋养才能长成如今这般挺拔。
玄宸从来不舍得使劲罚他,大多是小惩大戒罢了。这次让他跪寒潭,只是有心借灵泉水替他化解酒力,没存多少惩戒之心。
“你也是,眼看就要成年了,往后心里头更要有些轻重,不可言行无状记住没有?”
不幽潭不大,江长霖却实实在在跪在了潭中最深处。等了一会没见任何回应,玄宸以为他被流泉飞瀑响在耳边没听到,又唤了一遍:
“今晚就到这里,长霖,上来吧,”
除了铮鸣水声,依然没有任何响动。玄宸心中有些不安,足尖一点飞身入水落在长霖身边,才看清长霖满脸红晕不但没有褪去,反而顺着脖子一路向下直扩进领子里去。
此刻他正拧眉闭目,像是在难耐地抵抗着什么。
“长霖,长霖?”
玄宸抬手搭上他脉门,只觉他丹田气海内热流翻涌不休,灵息杂乱冲撞,已经逐渐成型的元灵内丹被乱流裹挟着不安躁动,竟然有些溃散之势。
“糟了”
玄宸惊呼一声,赶紧调动灵息探入江长霖灵脉,一寸寸帮他镇压体内乱流。
只一杯酒而已,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然而更夸张的是,江长霖气海内有一股乱流,不知是哪里汲取来的灵息,全然不畏惧天神之力,越被压制越是跃跃鼓噪,时而分散游走,时而又汇成一股猛烈冲撞,急不可耐地在他体内四处寻找出口。
凰天神主万年修为竟然会制不住一个初修身体里的灵息。眼看江长霖身上越来越热,玄宸不明所以,甚至开始有些无所适从。
元灵散了大不了再重新结,可这孩子......这孩子却是被他寄予了厚望的,绝容不得半点闪失。
时间仿佛又回到八年前镐都那场暴雪。江长霖被他从白塔金顶上救下来,倒在他怀里时也是这样浑身滚烫。
“长霖,能听见吗?我压不住它,你得自己调息,清醒点!”
橘亦橘原本正趴在潭边白石是修养元神,被水中动静惊扰,也发觉小主人状态异常,想要关切又畏惧池水不敢进前,急得绕在潭边转圈,口中不住低鸣着,也在帮忙唤着长霖。
玄宸注意到这胖猫,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朝它喊道:
“房九龄怕是喝醉了,召唤术叫不动他,快去把他给我叼来,快!”
橘亦橘“喵呜”一声跃上檐脊,转瞬消失在苍翠之中。不多时,鹿吴山地仙果真顶着张大红脸被阿橘从山缝里拖了出来。
“上,上神怎知我今晚多喝了两杯?”房九龄见玄宸面色深沉,醉意顿时散了七分。
“废话,叠山院如此隐蔽,要不是你嘴馋,羽王怎会轻易找上门来?”
见地仙低头语塞,玄宸急着朝他挥手,“这事回头再跟你细算,过来看看长霖,他体内元灵有点不对劲。”
房九龄慌忙扎进潭水里,一探之下,脸色也跟着沉下去。“你给他吃什么了?”
玄宸自知理亏,声音里气焰冷下去不少,小声回答道:“就...就是羽王那老不羞拿来的酒,他自己不小心误饮的...”
“凰玄宸你!”房九龄一蹦三尺高,溅玄宸一脸水。“不是我说你,你这把年岁当真是白活了,他才多大,你那些腌杂事就不知道避着点孩子?”
玄宸心知此刻不是犟嘴的时候,“你就说现在应该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长霖被你搅乱心性,怕是要走火入魔了。堵不如疏,这玩意儿越压越燥,需得想办法帮他纾解出来。”
房九龄白了玄宸一眼,言辞间满是惋惜,将桃木仙仗勾在长霖腰间就要把人往外拖。“唉,这些年我带他修清净道,眼看就要成了!干干净净的一块璞玉,真该离你这臭石头远点。”
等玄宸反应过来,老流氓面颊上竟有些微微发热。按房九龄话里话外的意思,江长霖这块璞玉就跟被他玷污了似的。
“修个屁的清净道,你想让他断子绝孙怎的?再说他才几岁啊,毛都没长齐呢,至于?”
“十四五岁的孩子,不正是......唉,说了你也不懂!你要再墨迹几句,他内丹就被要冲散了。”
这话没错,玄宸那副被点化来的身体确实没有经历过成长中的各种局促。但没经历过不代表不懂,玄宸不止懂,甚至于此道上颇有些心得。
光靠清心寡欲,小男孩永远长不成男人。
“你带他去哪?就在这里,找个花妖精怪来帮帮他,反正早晚要有这么一天。”
谁料却被房九龄一脸义正辞严断然拒绝。“那怎使得!你也知妖精心性,万一尝出滋味了再上了瘾,以后还不天天缠着长霖?更别想清修了。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对这孩子上点心么。”
房九龄忍不住凑到玄宸身前蛊惑道:“与其便宜了山中野妖,还不如让为师亲自照顾一夜......等炼化成修为,少不了孝敬上神的。”
房九龄说着,竟忍不住舔了舔嘴角,仿佛摆在他面前的不是教养了八年的弟子,而是只洗干净了待宰的羔羊。
玄宸看着他那副赤裸裸贪婪狡黠的嘴脸就觉得恶心。
他向来知道下界仙官对修为极为看重,对采阳元练化的传闻也有所耳闻。但听说归听说,真有人把念头打到他家后院中的时间,玄宸是万难接受的。
看着江长霖稚气未脱的脸,玄宸突然心疼起来。
这孩子此生命犯孤煞,日后注定聚散难以由衷,可如果连这种第一次都带着利益盘剥,叫他以后回想起来情何以堪。
到底是下界地仙,远离圣天梵音久了,即便再怎么修行仍难克服骨子里的贪愚之心。
但凡房九龄这龌龊心思能再藏的深沉一些,等到他帮长霖顺利筑成元灵,玄宸原本是打算渡给他几千年修为好生酬谢的。
唉,奈何这老东西终是心急了些。辛辛苦苦好几年,只差最后一哆嗦了却错失功德一件,连玄宸也暗自替他唏嘘。
“既然知道怎么回事这里便没你事了,回去醒酒吧。”
“上,上神!”房九龄显然已经志在必得,一时之间竟难以接受,“他这一身修为可是我栽培出来的,难到你想自己独吞不成?”
“住口!”玄宸忍无可忍,目光凌厉只盯在房九龄脸。“你还知道他叫了你多年师父,趁他失去意识采他阳元,这种缺德事你也好意思干,就不怕遭天谴?!滚!”
喝退了不识好歹的地仙,玄宸伸手把江长霖搂进怀里。
初经人事,江长霖应该被冲撞得极其难耐,始终双目紧闭,吐纳间毫无章法,热流扫到玄宸脸色,带着种青涩的鲜嫩。
玄宸定了定神。
他适才也喝了不少沉月勾,还没等入肠子呢就先被长霖吓了一跳,此刻酒力借着怀中温热涌上来,玄宸也有些燥,咬着牙后悔不该沾染羽王那狗皮膏药。
他把人从怀里扶起来,放到谭边浅水处坐好,躲开江长霖的脸,绕到背后把人拢住。
山中八九年,从小到大玄宸抱过江长霖很多次,却从没像今天这般肃穆过。
玄宸自问不是什么六根清净的正经人。但即使再怎么放浪形骸,他也从没打过身边孩子的主意。
一来,是他真的不好这口儿。小孩子心性不定,生掰未免缺德。
二来,玄宸没有前世尘缘,对凡人之间血浓于水的骨肉情深充满艳羡。见惯了鱼水之欢的浅薄,玄宸很想在临走前尝尝另一种更稳定、更深沉的情感滋味。
因此,他老人家看待长霖那孩子,一直以来完全是带着一种老母亲般的慈爱。
老母亲见不得自家孩子受委屈,心里的身上的都不行。
玄宸一边给自己找理由,一边将手掌小心翼翼贴到长霖腰间。
这腰身比看起来要更结实些,触手是种少年人特有的劲瘦扎实。江长霖练功从没偷过懒,这副好皮肉是八年时光细细打磨出来的,比起初来时不知强出多少。
玄宸一边摩挲着山中灵息的杰作,一边去解长霖腰间佩带。
不知道房九龄给他扎得什么破玩意,玄宸只稍一用力那腰带便被扯断了。裂帛声惊雷般直接把玄宸本就不怎么理直气壮的手吓了回去。
“做这种事情大概是要天打雷劈的吧?”
玄宸心里头嘀咕着,挥手诏来潭中水雾隔在二人中间,勉强才将他翻腾的羞耻心压抑下来。
“你就权当这是一场梦,醒来后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什么都不用记得。”
可心虚这种东西往往无孔不入。玄宸用迷雾封闭了二人耳目,可人越是在看不见听不见的情况下,触觉越是会被无限放大。
玄宸隔着亵衣都能摸出长霖细碎的喘息。
这孩子实在太嫩了,敏感到玄宸有些无地自容。长霖落在他手底下几乎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少年人的蓬勃烫到他掌心里,让他莫名一阵悸动。
玄宸是嫉妒的,他从没有过这样鲜嫩的年纪,他其实很想在手中稀薄化进潭水之前把它们全都舔进嘴里。这样他是不是也能像个凡人一样体会一把鲜嫩青葱的少年时光。
然而还不等他惦念,掌心温度就被潭水吞没。
寒意刺进皮肉里,酒气跟着浑身热血凉下去大半。
玄宸嗤笑着自己的贪念,抱起江长霖走出寒潭,迎着满地月光往轩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