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梓韫 吕二《你快要死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小说:你快要死了 小说:现代言情 作者:杜可欲 角色:祁梓韫吕二 简介:因为能感受到人之将死,裴未昭嫁给了一个老男人,并如愿以偿在一周后收获了一大笔遗产,这成了她混迹上流社会的资本。葬礼上,她见到了传闻中家底丰厚的浪荡子祁梓韫。他身上的死气太重,几乎立刻就吸引了她的兴趣。和英年早逝的贵公子的旷世绝恋...未免太有吸引力了。裴未昭一次又一次的有意勾引,折了夫人又赔了兵。...几年了,他怎么还不死? ...

祁梓韫在裴未昭之后进入的时候,在这宛如午夜的光影下已经寻不太到她的身影了。

祁梓韫的视线扫过一干男女,舞池里轻歌曼舞,躯体靠着躯体,想从中扒出一丝缝隙也难得。

幸好,人群那边的裴未昭很快挤出去,扭着腰肢迈上了通往二楼的台阶。祁梓韫这才从一干人里分辨出来了她。

然而此时,他们两人隔着乌泱泱的人,已然相当于天各一方。

祁梓韫没多考虑,旋即便迈开大步跟了过去。

魏葳此时正端着杯洋酒从吧台横穿过来。

两年之后,她留洋回国,已然不再是那个乖巧内敛的富家小姐了。

她如今惯穿洋装,裙子的下摆时常要到膝盖往上,平素里她是最看不惯杂志画报上露大腿的女人了。

她如今也妆容精致,步伐自信。她整个人正沉浸在新的自己和陈旧的地方互相打磨、适应的状态。

然而,可想而知,飞来横祸。她右肩猛然被不知轻重地撞了一下,那小杯酒倒是干净利落,全泼在了她的裙子前襟上。

魏葳没来得及恼怒,在那之前,她先抬起了头去看这人到底是谁。

凌厉的下颌线和一小点侧脸转瞬即逝一般从她眼前划过。

这个人,只需要这么匆促的一眼就已经足以让她辨认了。

“哎——”她一声呼喊卡在了喉咙里,原因有二。

虽然这人没注意到那酒已然撒在了她身上,倒是彬彬有礼地伸出另一只手扶了一下她的后背。他双眉紧蹙在一起,似乎是有什么要紧事的,但这并不耽误他温和地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也正是因为着急,所以他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而是紧接着就走远了,即便叫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

其二,则是因为,她突然想起来,往日的很多个瞬间,其实自己并没有勇气张嘴喊住这个人,而此刻也是一样的。

这种感觉倒是很奇特。

你分明以为自己脱胎换骨了,然而见到旧的人却还是一样的动容,而这点动容似乎换到了另一个人的心里,又成了新的感受。

祁梓韫确实没留意自己到底撞了谁,因为他一路过来,不小心撞到的人已经太多了。好不容易挨到了楼梯口,他便再也收敛不住,快步登上了台阶。

这地方的楼梯设计还算奇特。

每一个连接两层的楼梯彼此都不是连在一起的,所以裴未昭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她不论去哪一层,一定会横穿整个二楼。

就这么着,祁梓韫也没有多犹豫,只顾低头看自己脚下的台阶,走的步下生风。

等他觉察到二楼的楼梯口有人在,他已然离那人只剩下两级台阶了。

就这样猛然一抬头,他便猝不及防和裴未昭四目交投了。

女人站在他两级台阶之上,也不过就比他高出小半个头来。她的视线偏下,脑袋歪一点,似乎是疑惑,然而,她唇边那抹有意无意的微笑时刻不在招摇着——她其实是恭候多时了。

这样的裴未昭,倒是不再像那个故作温柔可亲的吕三太太一般让祁梓韫感觉到陌生。

但裴未昭张嘴便低声道:“祁大公子,好巧。这么急匆匆的,是在找我吗?”

祁梓韫:......

可能这女人私下里确实不会让他觉得陌生,倒是让他感觉尴尬起来。

但祁梓韫面不改色,回道:“三太太,您在此等候,是在等我?”

听了这大言不惭的话,裴未昭笑了两声,道:“我在等谁,您应该清楚。”

祁梓韫心知肚明,然而他仍旧是八面不动的模样。甚至,他那无动于衷的神情配上他整个人的五官,还有些漠然,就像当真是裴未昭自作多情似的。

他就端着这么一副面孔,道:“那么裴小姐是没有约了。”

头一次听这称呼,裴未昭的心跳无可抑制地慢了一拍。

这“裴小姐”,倘若在他人在场的时候叫出口,那是恭维;在公共场合,又狎昵的近乎轻薄;唯独在这种二人之间相距不足半米的时刻,才显得意味深长起来。

这个男人,他那无时无刻不显得不近人情的举止和神态,还有那礼貌又强硬的语气,连同他又温柔又冷漠的气质。

这么矛盾,于她而言,又那么有吸引力。

是的,吸引力。

吸引力不是爱情,也不是爱意。但这东西却能纵容裴未昭毫无顾忌地同一个将死之人产生一段缠绵悱恻却不至于牵肠挂肚的纠葛。

昨夜阴曹地府擦肩而过,令人觉得惊诧的可不止祁梓韫眼里的裴未昭,还有裴未昭眼里的祁梓韫。

他分明是在逃命,然而,除了眉头紧蹙能够让你感受出他是真的觉得事态有点紧急之外,倒是没有一丝局促。

这人不是同她很相似吗?

虽然觉得是生是死都不足为过,但却莫名其妙地围着一件小事过不去——比如,吕意候的死因;比如,今天到底怎么打扮。

裴未昭兴趣盎然地顺着道:“有约的一向是裴小姐,而非吕三太太。今日,您想约谁?”

祁梓韫浅浅地笑了一下,继而道:“无论是裴小姐还是吕三太太,我都没什么兴趣。”

听了这话,裴未昭不知品出一点什么来,顿时又觉得被他耍了一通。

是了,想必祁梓韫跟了她一路,必然不会是为了找个空闲同她幽会。然而,方才一番话,似乎她早已过早地暴露了自己的兴致,像是亮了底牌。

裴未昭的自尊心越旺盛、越不允许自己输,面上就笑的越灿烂:“那么,看来您是有约了?”

她这话说的嘲讽。

其实,她早知他在后面跟着,他也早早知道她会觉察。彼此打着牌,牌面未亮,却叫心知肚明。

祁梓韫听这话又笑了,直白道:“昨夜我连呼吸都没了,岂不是宛若死人?我还担心吓着裴小姐。”

他们二人面对着面,连彼此说话的呵气都能感知一二,但裴未昭心里那点叆叇却忽而散去了。

她算是听懂了,有些人即便在这么狭窄的距离里柔声叫她“裴小姐”,也仍全是恭维。

裴未昭开始专心同他过起招来:“死人罢了,我早已不知见过多少死人了。又怎么会怕你这一个?”

“当真?”祁梓韫嘴角始终挂着笑意,“那么,死而复生的案例您听过吗?您怎么确定,站在你眼前这一个到底是死是活?”

裴未昭沉默了一会:“大白天的,你同我讲鬼故事吗?”

祁梓韫笑的越发灿烂了。

旋即,他索性侧一点靠在墙壁上,道:“此处三楼有一个包间,老板时刻为我留着它,倘若您有空,不如同我上去讲话,在此地...”祁梓韫压低了声音道:“怪招眼的。”

仿佛是为了迎合祁大公子,此时正有一个白种男人打二人身侧擦肩而过。祁梓韫同他点了个头,那人的目光却没收敛,错过的时候盯着裴未昭看了一会。

裴未昭:......

这是个托吧???

裴未昭不言语,挑眉看了祁梓韫一眼。后者登时会意,两步迈上台阶给夫人领路。

二人一前一后,横穿过二楼游廊,似乎毫无瓜葛。

裴未昭从男人脚下的休闲皮鞋看到衬衣背后若隐若现的蝴蝶骨,他虽然瘦,倒是一点都不显得萎靡。男人肩很宽,甚至能看到肩膀上突出的一小块骨头。

——单看背影,他会认出来,自己就是在阴曹地府里搭救他的人吗?

很快,再一回过神来,祁梓韫已然转过身来替她开了门。

裴未昭毫不客气,紧跟着进去,发现这是一小间包间。内设宽敞,看不出过分豪华,倒是又有麻将桌又有沙发、茶几,甚至于办公桌乃至于临床的小酒桌。

这简直是一个小型会客室。

也就是祁家,才能出面让老板时刻为他留着这么一间屋子。

裴未昭倒是不客气,随即一屁股就落座到了沙发上,自己给自己填了一杯茶。祁梓韫坐在她对面,开门见山道:“夫人的方子当真好使,此行我倒是当真好悬没回的来。”

裴未昭道:“您知道,无论您说什么,我总是信您的。”

祁梓韫继续道:“此番梦中,我虽没有见到吕大少爷,但倒也不算无功而返——有人告诉我一件事。”

裴未昭仿若未闻,这倒是并不妨碍祁梓韫继续说下去:“听闻人死后七天内倘若见不到魂魄,原因有二——要么,是此人受人诅咒魂飞魄散了,要么就是他同什么东西签订了契约。”

闻此,裴未昭倏忽之间抬起了头,道:“想必是晚了。那时候您入住到我家,吕意候已死,即便是他同什么东西签订了契约,那东西愿望既成,早早散去,您什么都看不到了。倘若...”裴未昭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倘若您同那东西有点缘分,说不定,更早一点的时候,在我丈夫的葬礼上,兴许同它有过一面之缘?”

祁梓韫神色一顿。他登时想起了那只通体混黑、满是皱纹的鬼孩子。

当真是这个东西在捣乱吗?

祁梓韫心里,裴未昭并非百分百的怀疑对象。他总觉得这女人虽然奇特,倒还是偏向于相信她不屑于去杀人的。

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份偏向没有一点根据,而理性上,他仍旧保持了对裴未昭的怀疑。

那么,到底该不该把那鬼孩子的事情告诉她呢?

这么一思虑,祁梓韫像是条件反射一般,霎时便站了起来。

裴未昭抬起略有些诧异的眼睛,扫了他两眼。

不行。

确实是不能再同这个女人待下去了。

他总怕自己下一刻就会同她把此事说了。

其实,说不说的倒是不要紧,但关键是他已经没办法正确判断出说了这话之后他又要怎么应对她。

到此为止,他已然不能再在此地坐下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祁梓韫不发一言,旋即匆匆离去。

待到裴未昭仿若心不在焉的又回到吕家别墅,祁梓韫却又悄无声息的搬离了。

...连一句道别也没有,这人倒还真是我行我素。

祁梓韫二话不说住进吕家到搬出去,短短几天,流言蜚语是变着法儿的来。

乃至于祁大公子一回家,同父母谈不上久别重逢,倒是先被关了两天。第三天,祁梓韫倒是准许出门了,很荣幸,由祁母作陪。

说着是去吃饭,然而那目的简直不能再明显。

祁大公子,一向我行我素,竟然被提着脖子拎去相亲。

好巧不巧,对方他恰好认识,还颇有渊源。

祁梓韫被迫坐在饭桌上,身旁祁母同女方的母亲彼此滔滔不绝,然而这二人倒是出奇的一致,全然不说一句话。

是了,凭借祁梓韫对她的了解,她在这种场合下确实是不会说一句话的。

祁梓韫对面落座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两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前女友——魏葳。

祁梓韫这人,虽然在平时里大多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只是多亏了他的家教,才让他看上去还算个正人君子,但唯独在谈恋爱一事上,他倒是实打实的绅士。

同这上流社会的绝大多数男人不同,他一旦有了女朋友,那必然是要谈上个几年的,而在这几年里,他也断然不会有二心。更何况,在男女来往上,他也一样从不过界。

然而当今这个年代,号召的何止是思想开放。他这一派作风堪称清奇,当然,也基本没有二十五六了还不想着结婚的。

因此,他还一度被造谣喜欢男人。

可不论如何,他同魏葳两年前中规中矩的恋爱到底因为魏葳出洋留学而终止。况且,在那之后,祁梓韫一直也没有过新欢,于是大家便一直默认了他心中所爱仍旧是魏小姐,这还一度导致魏夫人对祁母颇有愧疚。

幸好,现在是不必再为这个愧疚了。

别看祁梓韫仿佛是在苦苦守候一场无疾而终的感情,魏葳也并不是没有意思的呀。

她回国来不过几天,已经有三次从母亲那儿打探祁梓韫如今到底如何了。

于是,魏夫人同祁夫人一拍即合,喜笑颜开。

魏葳也就默认了他确实有意。

而那个最近才逐渐传开来的祁大公子的轶事里,那什么吕三太太,不过是个不检点的寡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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