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梓韫 吕二《你快要死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小说:你快要死了 小说:现代言情 作者:杜可欲 角色:祁梓韫吕二 简介:因为能感受到人之将死,裴未昭嫁给了一个老男人,并如愿以偿在一周后收获了一大笔遗产,这成了她混迹上流社会的资本。葬礼上,她见到了传闻中家底丰厚的浪荡子祁梓韫。他身上的死气太重,几乎立刻就吸引了她的兴趣。和英年早逝的贵公子的旷世绝恋...未免太有吸引力了。裴未昭一次又一次的有意勾引,折了夫人又赔了兵。...几年了,他怎么还不死? ...

小说:你快要死了 小说:现代言情 作者:杜可欲 角色:祁梓韫 吕二 简介:因为能感受到人之将死,裴未昭嫁给了一个老男人,并如愿以偿在一周后收获了一大笔遗产,这成了她混迹上流社会的资本。葬礼上,她见到了传闻中家底丰厚的浪荡子祁梓韫。他身上的死气太重,几乎立刻就吸引了她的兴趣。和英年早逝的贵公子的旷世绝恋...未免太有吸引力了。裴未昭一次又一次的有意勾引,折了夫人又赔了兵。...几年了,他怎么还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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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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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初期,上海初夏时节,阴云密布,风波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子电闪雷鸣。大雨压着这场大秀的轴,终于也大驾光临了。

不知怎么,雨水点子竟然能这么大,没几下就把吕家下人们忙忙碌碌了一个早晨张开挂起的白布给浸了个透。水珠渐渐成势,汇成小溪流,噼里啪啦地耀武扬威。

一只素手从檐下抬起来,无意似的,接了一小把水珠就再也兜不住,顺着她素净的手腕滑下来,又在肘部滴答下去。

管家穿的闷黑,上前来和声道:“太太,当心着凉。”

吕家三太太,原来姓裴,穿的跟下人一样的闷。

只不过,她这一身黑,还裹了上海刚上新的花样,用的是留洋小姐们当下最偏爱的蕾丝布料。不但显得她凹凸有致,又似乎蠢蠢欲动,仿佛不太安分。

但看到她眉眼之间,平静的近乎悲怆,就又让人觉得但凡有点非分之想,那自己实在是该死。

廊下石阶墨黑,不远处的厅堂里停着木棺材,整个大寨非黑即白,连带着那苍翠的被水滴涮洗过的树叶都像浸润了墨汁一般饱满。

倒不像萦绕在这里的嘤嘤啼哭,缠缠绵绵的,惹人悚然。

三太太再度回到厅堂里的时候,大太太和二太太都抬起歹毒的目光扫了她一眼。

两个人过门都有十好几年了,一人膝下一个儿子。临到了终头,哪知冒出来个三太太,过门不到一周,却要分得她们丈夫三分之一的财产。

大太太和二太太斗了一辈子的气都仿佛是一场笑话。

可怎么能不恨呢!

但这三太太仿若未觉,似乎根本不屑于扫上她们一眼似的,仅听着小厮迎上来招呼:“太太,又来客了。”

也没说是哪个太太,但两个端庄的中年妇女却很自觉的都没有挪动,只听三太太蝴蝶似的翩翩一转身,踩着高跟鞋就跟了出去。

吕家大宅门口停的是一辆被雨水打的水光锃亮的黑色小汽车,车后窗背风那扇大敞着,露出男人风雨不动的凛然侧脸,而前座刚成年的小司机还在喋喋不休地给他说剧本:“...太扯淡了。二少爷一回国,多了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妈。有人说这三太太十几年前就被吕老爷领回来了,还有人说三太太和吕家大少爷才是一对...”

男人伸手出去弹掉了烟灰,倦怠地吐出一口烟。

他似乎也没在听那一套烂俗的故事情节,神情怏怏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司机就此住了嘴,屏住呼吸不去闻霎时满车的烟味儿。

就在这时候,后窗口处响起了吕家管家招呼的声音:“祁先生,您请。”

背后嚼舌根的小司机吓了一跳,心虚地缩了缩脖颈,这才想到,又或许这是先生在提醒他住嘴也未可知?

祁梓韫就此丢了烟头,顺着管家给他撑得伞走下车来。

那吕家的廊檐下早早立着了个黑色的倩影。妥帖的旗袍下,只有两只胳膊露在外面,白的似乎发光,非常吸睛。

管家:“吕太太,这位便是祁副厅长了。”

祁副厅长不甚在意地扫了一眼这位吕太太。

毫无疑问,她长了一张又温顺又漂亮的脸。这张脸饱满又光鲜,眼尾含笑似的微微上挑,总让人觉得她好像又不像看起来的这样无害,但那唇边始终得体的挂着的微笑,又在昭示着她的得体端庄。

她有多大?

二十五岁有没有?

又仿佛更年轻一些。

如果不是穿成这样,又带着珍珠,说不到二十也有人信。

而刚刚故去的吕先生呢?

已经年逾六十了。

这么一想,似乎又有些啼笑皆非。毕竟吕家大少爷,少说也的确有三十岁了。

这档子丑事,虽然不能说有多珍稀,但怎么也算人间少有了。

但祁副厅长似乎没觉察,又好像还根本不太了解这女的到底是谁,匆匆点了个头就进门了。

因为,这家灵堂的布置反倒更合他意。

祁梓韫从小被念叨着‘八字轻’长大,也就因为这‘不知轻重’的八字,活到现在,他的人生还真就不太平淡。

但凡有个亲戚故去,即便是十杆子也打不着,当晚祁梓韫必然不会闲着。

因为他们总会在床底下、墙角旁、镜子里...乃至茅厕出现。

一开始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可紧接着就变了样。

那些新鬼必定要禁锢住他,来听自己哭哭啼啼。那一个个惨白如墙的面孔上,泪水顺着褶皱的沟壑滑下来,更显得老态龙钟。此时,也说不准他们到底是更像人还是更像鬼。

因为这种种缘故,祁梓韫对丧葬的形式和摆设比对十个三太太这样的大美女都感兴趣。

所以他觉得这家的摆设堪称有趣。

虽然这么大致的一眼扫过,连供果的摆放位置都能品出对吕老头子的尊重来,但却在很多连一些个半吊子阴阳先生都注意不到的细节上出了问题。

比方说,这个棺材的材质吧,照理该是楠木。但祁梓韫辨认了好一会才看出,这是无花果木,也就是所谓菩提木。

布置这灵堂的人,其意似乎不在于安抚死者,反而更像是...在压制死者。

祁梓韫两撇浓眉下原本略有些倦怠的眼睛,盯着盯着就不觉放出了点光,宛若浓厚夜色中倏然盯上猎物的豹。

细看之下,原来是那棺木后不知何时攀上一只黑漆漆的小手,好像是谁家玩儿泥巴的小孩不懂人事爬上了棺材去。

可他四周,大家仍旧兀自嘤嘤哭着,仿若未闻。

祁梓韫盯紧了那处,只见那小手活灵活现的,还在来回蠕动。

一只手却突然搭上了他的臂窝。

祁梓韫蓦然惊醒,却仅皱了一下眉头。

那小孩儿手已经遁走不见了。

再一偏头,他才发觉身侧立着的正是那吕家三太太。

在这丝丝缕缕的哭声中,她不觉凑过来一点,用手挡住口型,略踮起脚尖在他耳边缓声道:“祁先生,先生在世的时候,提起您家老爷多有关照,请替我这里谢上了。”

祁梓韫也不觉偏了一点点头,草率的点了点:“您客气了。”

原来就是这么个场面上的事。

可惜吕家三太太不知道,这话告诉他也是白告诉,家里再怎么显赫有本事,其实是跟他不相干的,这种话他每每应下来,是永远都不可能带到的。

最后,吕三太太扬起柔嫩的脸来,冲他粲然一笑,算是结束了这话。

不知怎的,祁梓韫总觉得她这笑里莫名其妙藏了三分狡黠。

因此,他也就没留意,这吕家三太太的手绕到了他胳膊肘后,若有若无地搭上了那么一会儿。

恰巧赶上吕二太太在涕泗横流中抬起头,视线朦胧地扫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吕家二太太一个健步上前,迅猛地伸出她那健硕的双臂,不由分说就朝着吕三太太挥了过去。

“啪!”

这干净利落的动作让在场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只有泪水还后知后觉地从女人们惊愕的脸上缓缓下滑。

二太太一边泪流满面,一边举着胳膊破口大骂:“你这个!你这个小蹄子!”

挨了这一巴掌,裴氏反倒不太惊惶。

她朱唇半张,露出一副恰到好处的讶异,旋即,眼眶就通红了起来,又不过转瞬,泪水就盈了起来。

别提有多楚楚可怜了。

裴未昭好像知道自己的动人,但第一反应却不是朝着二太太的,反倒是对着祁梓韫。

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泪光闪闪,眼眶连着秀气的鼻尖一起显出稚嫩的红,就这么这,她仿佛不经意地扫向祁副厅长。

她期待的是一次不期而遇的四目相对,是荒诞却又恰到好处的情感迸发。

哪知,这个死直男看到身边的美人无缘无故被人扇了一巴掌,第一反应也离了个大谱——

他仿佛拿裴未昭并不当个女人,看都不看一眼。而是皱着眉头,似乎很困惑,又仿佛状况之外似的,盯住的却是撒泼的吕二太太。

裴未昭:...

裴未昭顿时觉得自己处心积虑像个傻逼,这才转向吕二太太。

吕二太太倒也没空梳理她那些小心思,只顾指着鼻子骂:“他生前你就不消停,死了在眼皮子底下都不让他省点心!勾搭来勾搭去!也是亏了他养了你十好几年!”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

毕竟,关于裴未昭打小就是被养着来当小老婆的这件事,也说不上到底怎么传出来的,而后的风言风语,大部分还是为了满足大众的口味,说什么的都有。

然而,此番竟然坐实了。

大家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大多噫吁嚱地啧啧了两下。

而话题中心的吕三太太,似乎刀枪不入,就宛若烈女一般立在原地,面不改色。

吕二太太越说越急,又上前了两步,说着就要拉扯,众人终于回过味儿来,也正要阻拦。

这时候,又闻一阵风吹过,一个人从廊口亟亟冲了过来,把三太太护在身后。三太太这才得空,在众人簇拥下委委屈屈地撤了。

护着三太太走的这个男人个头非常高,从头发梢到脚后跟,无一不是青年俊彦的模样。

围观了这场闹事许久的大太太,原本还一副事不关己的幸灾乐祸样,如今见了这男人,一声呼唤卡在喉咙里将出未出,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黑了下去。

二太太站在人群中央,也觉得自己宛若跳梁小丑。

她本是个名门望族家的贵小姐,如今家族虽然破败下去,但她仍旧很要强,倨傲地同吕家人对着干了一辈子。

她的儿子出国留学,远在天边,丈夫故去,母家衰败,眼前竟然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想到此,她终于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大夫人觉得她碍眼,匆匆忙忙想找人把她搀扶下去。二太太不依,不明所以地顺手拽过身边一个人。

难为她一个中年妇女,力道竟然大的让人没有抗拒的余地。

祁梓韫被她生生拽了一个踉跄。

等到他撑住了二太太的身子,再一抬头,却跟二太太肩背后探出的一张脸对上了。

那张脸的眼神和五官都非常稚嫩,根本就是一个小孩子的脸。但是他的皮肤却皱皱巴巴,缩成了一团,堪比七八十岁的老年人。

裴未昭的算计落空,但若知道祁梓韫比起跟她,更爱跟这么个玩应四目交投,想必怎么着也得气个半死。

是了,方才在棺材上为非作歹的小鬼,早在二太太发作的时候就趴在了她的身上。

二太太哭的天昏地暗,哪儿还在意到底是什么人扶着她到了偏室。

等她颓然地扶着额头,想要抬头道谢,才被这个立在面前的年轻人吓了一跳。

...这不那谁的姘头吗?

面前这个年轻人身量很高,因为面目有点病态的白,又穿着妥帖的黑色西装,就更像个无常一般,惹人瑟缩。

殊不知,她落座在木椅上,身后还爬定了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远比一个大活人要可怖。

二太太战战兢兢地坐着,装作在抹眼泪,觉得祁梓韫是似乎看了她一会,又仿佛看的不是她。

旋即,这个年轻人上前了两步,问:“您最近身体还不错?”

这话...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二太太一个激灵,后脊飞速贴到了椅背上,撞得那小鬼“嗷”地号了尖利的一嗓子,很快跑没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偏室的女人似有所感地侧了侧头。

她面前的男人低着头,没有留意,继续说:“...你要体谅二妈妈,她的日子过得也不如意。”

裴未昭百无聊赖地扣了半天自己的手指甲,不耐烦地抬起头:“我现在再叫她‘二妈妈’可不合适。而你呢?”她调笑道:“你该叫我三妈妈。”

裴未昭是不到十岁就被吕老爷买回家来的,几年来,她倒一直和吕家大少爷以兄妹相称。

吕大少爷嗤笑了一声:“还有空占便宜呢?你的脸不疼吗?”

确实很奇怪。

众目睽睽之下那一巴掌可不算轻,但三太太脸上连个印记都没留下。

不过,大少爷当时可不在场。

裴未昭偏头在镜子里照了照,不甚在意地道:“不疼。”

大少爷继而道:“她看着凶,到底还是疼你。”

裴未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啊对对对。

大少爷:“她到底为什么?怎么突然发难?”

裴未昭专心地打量着镜子,好像没听见。

大少爷沉默了一会,又问:“那个男的,到底是什么人?”

裴未昭抚脸的手顿了顿,铜镜里,她黝黑的瞳孔深邃的近乎诡秘。

她道:“祁家的少爷,警察厅的副厅长。”

大少爷玩味地补充道:“就是那个十天有九天都见不着人影的败家子?”

裴未昭笑了笑,又道:“一个将死之人。”

吕意侯愣了一下:“什么?”

她笑着冲向他,神色却蓦然僵硬了一下,又道:“近几日...你也要当心一点。我总有点不好的感觉。”